恩恩是方雅最好的朋友,自然心里头不舒服,还没等到恩恩回答,便已经开始替她打抱不平了,“秦芝你冲恩恩嚷嚷什么呢?江一帆他人在哪里,关你屁事啊,用得着你在这里叽叽歪歪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恩恩面前这么大声的质问她?”
秦芝和方雅这俩人是完全的死对头,一见面就掐,似乎每天都要上演这样一幕,没有例外,仿佛不吵一顿,她们彼此心里面就跟长了刺一样的不舒服,“方雅,你什么意思,一大早上的就和我吵架,我只是关心江一帆,语气重了一点而已,你至于马上挡在顾诺恩面前,来指责我?”
“关心江一帆,你凭什么关心他,你配吗?”方雅一直不喜欢秦芝,自然不会给她留半点面子,更何况,和秦芝吵架,她从来都是不会认输的,大不了逮什么难听的话说什么,反正她就是看不惯秦芝那副装模作样,到处勾搭人的嘴脸,秦芝什么德性,别人不知道,她方雅还能不知道吗?
以前秦芝祸祸别的男生就算了,跟她没啥关系,再说了,那些男生自己愿意,她能管得着吗,最多在这方面攻击秦芝一下而已,秦芝不是也喜欢拿成绩差攻击她,刚好谁也不放过谁,在这方面也算是扯平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秦芝竟然把主意打了江一帆身上来,那就不行了,江一帆可是她和恩恩的朋友,她们既然交了这么个朋友,哪怎么能让秦芝这样的人去祸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必须要站在江一帆这边,趁早断了秦芝那点念头。
哪怕江一帆没拿正眼看过秦芝,方雅还是不放心的,这个小狐狸精诡计多端着呢,方雅可得盯紧点,不能让秦芝钻了空子,有机可趁,“秦芝,你惦记谁不成呀,偏偏要惦记江一帆,你看他有没有给你过一个好脸色,人家都这样排斥你了,表现得多明显,也就你犯贱,还得要往上凑。”
“哦,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还不是因为江一帆长得帅,学习好,家世更不一般,你就把主意给打到人家身上了,想要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吧,难怪人家对你的态度都这么差了,你还是要眼巴巴的赖着人家,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够响,你问问全班同学,是不是都听见了?”
最后一句话,方雅故意把声音拉高,班上的同学发出一阵哄笑声,有的甚至附和方雅的话说,“秦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江一帆不是你高攀得起的,再说了,就算人家眼睛瞎了,也看不上你这样的呀,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读书吧,说不定知识改变命运呢!!”
完了又是一阵哄笑,“哈哈哈!!”
江一帆可是校草,学校里一直有不成文的规定,校草属于大家,谁都不能有试图染指的意思,她们能接受校草和校草在一起,这也算是一段佳话了,但绝对不能接受,校草和任何女生谈恋爱,更何况是秦芝这种。
秦芝的家庭条件放在她们学校,那就是妥妥的垫底那一类,成绩一般般,长相一般般,最差的是她的名声,稀烂!!
她全身上下,打哪儿哪儿配得上江一帆的,偏偏她还胆子大,给人惦记上了,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们这群做同学的翻脸,无情的嘲笑了。
本来她们也不愿意这样,奈何秦芝自己作死,怪只能怪她自己,怎么能怪得上别人。
“听到了没有?”方雅嘲笑道,“秦芝,你赶紧去厕所里撒泡尿,照照镜子认清自己吧,以后不该有的念头,就别想了啊,不然,苦的可是你自己,哈哈哈!!”
秦芝脸色煞白,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而这一切,都是拜方雅所赐,还有顾诺恩也脱不了关系,一定是顾诺恩指使方雅这么干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是,也是顾诺恩她默认的,不然为什么到现在,她都一言不发,明显在纵容方雅。
这两个人太有心机了,让全班的同学都来嘲笑她,她不过是喜欢江一帆而已,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而已,她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为什么一个个要把自己搞得那么高尚,伪装得真让人恶心。
在秦芝看来,顾诺恩就是最虚伪的那一个人,肯定是顾诺恩自己对江一帆有意思,想要把江一帆占为己有,所以才会让方雅来处处打压自己,生怕自己会把江一帆抢走,便用尽心思才对付自己。
对,一定是这样的,平时顾诺恩和江一帆的关系最好了,甚至时常勾肩搭背的,说说笑笑,江一帆那么优秀,她就不信顾诺恩没有什么心思,肯定是有的,秦芝这样一想,就彻底找到了方雅和顾诺恩处处针对自己的原因。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雅,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喜欢江一帆?我一大早上的来,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就只是关心了一下江一帆而已。”
“江一帆是我的同桌同学,怎么,他没有来上课,我还不能关心一下同学了?怎么到你的嘴巴里,话就变得这么难听了?”
方雅不甘示弱,“是关心同学,还是打着同学的身份招摇撞骗,恐怕不是我,咱们班的同学们自己都有眼睛,都会看的吧。”
“就是。”有同学赞成恩恩的话,并且补充道,“方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经常偷看江一帆,你的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还说没打人家主意呢,我们又不瞎,看的可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你得知道,惦记江一帆,就凭你的身份,你到底配不配。”
这会儿,秦芝找到对策之后,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既然方雅能利用班上的同学攻击她,那么她也能用同样的方式方法反击,“是,我承认,我的身份不配,我也不敢有非分之想,我也只敢默默关心一下江一帆而已,那么你们说,谁配呢?我不配,顾诺恩配了,是这个意思吗?”
“平时我和江一帆的关系怎么样,不用说,你们心里面也清楚得很,那好,既然你们都说了,你们长了眼睛,看得明白,你们又不瞎,那你们自然就看得见,和江一帆关系最密切的是谁,是顾诺恩,和他每天形影不离的又是谁,是顾诺恩,还有,和他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同样是顾诺恩。”
“如果说非要怎么样,那当然不会是我和江一帆怎么样,而是顾诺恩和江一帆,你们针对我干嘛,你们针对顾诺恩去呀,还是说,顾诺恩家里有权有势的,你们得罪不起,不敢,所以只能把火发在我身上,拿我这个软柿子来捏?”
不得不说,秦芝还是聪明的,懂得用激将法,来刺激班上的女生,是啊,校草是属于大家的,我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秦芝也是知道的,那么顾诺恩和江一帆那些亲密的举动,难不成同学们都看不见了,心里面就不生气了?
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碍于顾诺恩背后的势力,敢怒不敢言,强忍在心里,憋着这口气了。
江一帆转来的时候,班上的女生们很欢迎,男生们说话则是阴阳怪气,酸溜溜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人太优秀,班上的男生感受到了威胁,自然是嫉妒的。
同样的道理,恩恩那么耀眼,女生们又怎么会不嫉妒呢?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少有一部分吧。
只是女生心思细腻,不愿意说出来,而男生表达的比女生直接,仅此而已。
果然这句话说出来后,班上的女生集体沉默了,要说让她们像对秦芝一样对恩恩,她们不敢的,但是,她们的确不再针对秦芝。
至少目前这样,已经达到了秦芝心里面的预想,足够了。
只要班上的女生不针对她,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恩恩,现在她这么以挑拨离间,大家心里面肯定是有意见的,不说出来,不代表没有。
“秦芝,你胡说八道什么?”秦芝把话题带到了恩恩身上,方雅心里面那叫一个气,恩恩是她最好的姐妹,无论发生什么,方雅都是第一时间站出来,站在恩恩那一边,跟个老妈子一样护着恩恩的,现在也一样。
说她可以,她可以一点都不在意的怼回去,并且不放在心上,但牵扯到恩恩,那不行,她就是这么护短,怎么了?且不说恩恩没和江一帆谈恋爱,就是谈了又怎么着,恩恩随便配得上江一帆,她秦芝配吗?
况且,恩恩还不喜欢江一帆呢,这大半年相处下来,她早就明白了,恩恩只是把江一帆当朋友对待,就和对她一样,完全没有男女之情,恩恩的心中,至始至终只有她的便宜哥哥,顾南城。
秦芝这么一说,她就是不爽,尤其是她已经清楚的看清楚了对方的目的,“你倒是挺有心计的,都玩上挑拨离间这一招了。”
“我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在陈述事实,相信我不用说,班上的同学也明白。”此时,秦芝觉得自己已经占上风了,说话的声音也就跟着大了,底气也足了,“难道江一帆和顾诺恩的关系,不是最好的?难道他们俩没有整天在一起勾肩搭背,嬉戏打闹?”
当然有!!
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见,所以这点,方雅没办法反驳,“他们只是朋友,朋友间不能勾肩搭背,嬉戏打闹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江一帆把恩恩当哥们儿,恩恩把江一帆当姐妹,不行啊?”
“行,你说行就行,你说正常就正常,那话都让你说了,就是你说什么算什么呗,是这么意思吗?”秦芝再接再厉,好不容易的机会,她哪里肯这么快放过方雅。
再说了,方雅也咄咄逼人得很,并没有想过放过她不是吗,那就都不要留情面,“我关心一下江一帆,你就把我的关心定义成非分之想,还在班上带节奏,让大家来羞辱我,怎么到恩恩这里,勾肩搭背,嬉戏打闹,亲密无间,反而成了朋友呢?方雅,做人不带你这么双标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方雅被怼得处于下风了,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硬气,“谁,谁踏马欺负你了,反正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清楚得很,你说得再有道理都没用,我还能不了解你的那点小九九?反正,你对江一帆就是没安好心,你就想利用他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恩恩不一样,恩恩单纯着呢,对江一帆才没怀心眼,就是朋友。”
“朋友?”秦芝嗤笑出声,看到方雅急了,她就越不急了,“亏你说得出口,江一帆人都住到顾诺恩家里去了,以后朝夕相处的,每天一起上下学的朋友吗?还是住一起的朋友?”
绝对重磅级的劲爆消息!!
江一帆都住到顾诺恩家里去了??
全场一片哗然。
“这不是真的吧?”
同学们的表情很复杂,尤其是方立新。
想到自己光是接近了一下恩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外加骨折,江一帆竟然能住到恩恩的家里去,这都没事吗?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人的警告,都还历历在目,光是一想到,方立新都觉得恐怖如斯,头皮发麻,他不敢相信,江一帆竟然毫发无伤,甚至以后都能和恩恩朝夕相处了,方立新的心里面特别不是滋味。
不可能的,他只能一遍遍的自我安慰,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秦芝在说谎,这个女同学嘴里面,就没一句实话的。
然而,秦芝却再度开口,很肯定的告诉大家,“当然是真的。”
这点也是秦芝心里面的一根刺,本来江一帆就对顾诺恩特别好,两个人的关系更是格外亲密,秦芝本来已经很吃醋了,没想到昨天,顾诺恩的妈妈竟然邀请江一帆去顾家长住,而且江一帆还答应了下来,那以后,自己要追江一帆,岂不是难上加难了?毕竟平时,这个人已经让她很难以接近了。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偏偏她又没有能力改变,只能硬生生的接受,心里可别提多难受了,甚至一想到以后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后,朝夕相处,一起上学放学,什么时候都腻在一起,感情自然突飞猛进。
再加上他们很快上高中了,高中生谈恋爱多正常,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会不会再哪天把持不住,发生点什么都说不准,光是想想,秦芝就觉得我抓心挠肝的难受。
她昨天有大着胆子,走到唐果儿面前请求,“阿姨,我最近能不能也住在你家,我和江一帆是同学,他现在生病了,我不太放心。”
结果被方雅一阵疯狂的吐槽,“顾家有的是人,还缺人照顾,这大概是我听过最搞笑的笑话了,你别不是年纪小小,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吧,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是个初中生,女孩子要懂得自爱,别动不动就想赖在人家里面,勾搭男同学。”
方雅故意在唐果儿面前拿年龄说话,让她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当着长辈的面,这种感觉跟被当场扇耳光没什么区别,火辣辣的疼,即便唐果儿很温柔,也没让她觉得心里面好受,尤其是,恰巧在这时候,进门来的顾南城还补充了一句,“我们家没有你睡觉的地方。”
接连不断的羞辱,让她再也待不住,“对不起阿姨,是我打扰了。”
然后捂着嘴巴,飞快的跑了出去。
“唉,你们这两个孩子,都说些什么呢,都把帆帆的同桌气跑了。”
身后传来唐果儿的声音,但她却没有回头,没脸待。
如果没有长辈在,她肯定不会认输,偏偏在唐果儿面前,她也要维持自己的形象,更何况,最后还加了一个顾南城,她哪里还待得住,没有脸面。
昨天的羞辱犹在脑海里,秦芝的双手,在身边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了手心,疼痛,让她清醒,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呢,“这种有损名节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说谎,再说,谎言总是会被戳破的,到时候我岂不是打脸?”
“但我刚刚说的,都是事实,江一帆住到了顾诺恩的家里,不信,你们问她?”
果然同学们被带了节奏,先前他们还能憋得住,但这会儿,江一帆都住进人家里了,他们便再也憋不住了,“恩恩,你说,秦芝她到底是在骗人,还是说的事实?”
“住到我家里了,然后了,又怎么样?”
淡淡的声音,带着讥诮。
同学们错愕了,有个反应得最快,“顾诺恩,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承认了吗?”
然而恩恩没有理会这个人,她抬头,看向秦芝,目光是冷的,声音更甚,“有什么问题吗?”
恩恩的态度一冷下来,秦芝就感觉格外不习惯,尤其是恩恩平日里,总是笑眯眯,拉下来的时候,难免就让人心底有点发怵了,俗话说得好,一个经常生气的人,你不一定害怕她,因为知道她就那样儿,但是一个不生气的人,突然生气了,就恰恰相反。
秦芝心口发紧,她吞咽了一口唾液,压下紧张感,一说话,竟是有些结结巴巴,“当然,当然有问题了。”
“哦?”恩恩挑眉,她脾气向来好,在班上都没有和同学们闹过任何矛盾,更没有和谁红过脸,或者这样冷漠的说过话,但这次,秦芝是的的确确惹到了她。
本来秦芝和方雅是死对头,两个人谁都看不惯谁,每天都要吵吵嚷嚷一下心里才舒服一样,那恩恩就没太管她们,反正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吵完了她们心里就踏实了,恩恩心里面清楚,就由着她们去得了,不然她越是拦着,她们越是不舒服,就仿佛身上有虫子在爬一样难受。
即便很多时候,她们俩吵得恩恩都脑袋疼了,或许秦芝说话太难听,把矛头指向了她,有方雅在,她就懒得计较,不加入她们俩的大战,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好了,但是刚刚,秦芝的话真的让她很生气,因为秦芝把她和江一帆扯到了一起,还拿江一帆住进了她家说事,好像她和江一帆之间,不清不白似的。
大家都才初三,秦芝自己心里有点小九九,对江一帆抱着怎样的态度,恩恩是一清二楚的,她不戳穿,只不过是因为懒得去说,也不想和方雅二对一,显得太欺负人了,但偏偏秦芝一心要作死,非要把事情扯到她身上来,非要把她牵扯进来,秦芝要作,她能怎么办呢,奉陪到底呗。
本来看在昨天下午,她的确很担心江一帆的份上,恩恩不想和她计较,不过是秦芝非要没完没了的,自己在方雅那里讨不到好,开始在她这里找存在感了,存在感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恩恩淡淡的抬眸,语气不急不缓,“我想请问一下秦芝同学,我哥邀请江一帆去我家做客,晚上也和我哥住在一起的,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时候,对付秦芝,恩恩拿顾南城当挡箭牌,不过分吧,反正他和江一帆的绯闻,已经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了,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利用利用也无妨。
对不起了,顾南城,对不起了,江一帆,在敌人面前,她气质得拿够,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
话音落下的同时,班上沸腾起来了,那些原本嫉妒恩恩的女生,一下子便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眼神也变得格外八卦,心说校园网上的那些东西,大概是真的了,再联想到昨天早上,江一帆自己都说,是和顾南城睡的,心里面就更加坚定了答案。
人一旦接受了某种设定,就一发不可收拾,哪里还有心思去搭理秦芝先前说恩恩的那些话,只当江一帆接近恩恩,就是为了顾南城而已,心上人的妹妹,可不得讨好一点吗。
再说了,恩恩当时都说过,她爸对她这方面管得可严了,十八岁之前,不允许她早恋的,否则要打断她的狗腿,所以如果恩恩和江一帆真的有些什么,恩恩的爸爸怎么可能还允许这个人住到她家里去,那不是引狼入室吗,哪个老父亲受得了。
当然,要换成儿子,那就无所谓了,男孩子怎么都不吃亏,现在的家长,哪个真的是愿意花心思去管教男孩子的,而且男孩子本就没有女孩子听话,那么受管教,这样一来,似乎什么都说得通了。
秦芝没有想到,恩恩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便立刻反驳道,“你胡说,江一帆才不是你哥邀请的。”
“你凭什么说不是?”恩恩也不待害怕的,“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要不,你去高中部,亲自问问我哥,你要是没胆子,就让别的同学去帮你问也行,你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
证据,秦芝哪来的证据,她又没有在顾家,又没看到恩恩和江一帆两个人怎么的,自然是拿不出证据来,当场就急红了脸,“我……我……”
“你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往我和江一帆身上泼脏水,秦芝,到底是谁在胡说?”恩恩冷冷的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我和江一帆之间,清清白白,我也对江一帆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自认为,咱们现在还是初中生,就该一门心思的放在学习上,而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更不会成天想着怎样污蔑同学。”
“只有自己心思不正的人,才会去胡乱猜测别人,同样的道理,是你一心想要勾搭上江一帆,才会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到我身上,觉得我在打江一帆的主意,觉得我们之间不单纯,甚至带节奏挑拨离间,试图让同学拿这件事来攻击我。”
“可是秦芝你怎么就忘了,我叫顾诺恩,是顾夜白的女儿,我想要什么样的将来找不到,只是我现在只想学习而已,不像你心思那么龌龊,年纪不大,不想着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就想着攀高枝,这样下去可不行,不会有人瞧得上你的。”
这三言两语的,把秦芝堵得乌鸦可说,气到七窍生烟了,到底是什么时候,顾诺恩变得这样能说会道,咄咄逼人,不留半点情面了,以前她真的是太小瞧这个人了,觉得她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出生走了狗屎运以外,一无是处,就算偶尔吵个架,也是嘴巴笨的很,就知道闹脾气的那种。
现在的顾诺恩,真是让秦芝不敢相信,难道是学习成绩变好了以后,脑子也跟着变聪明了,说起话来牙尖嘴利,又头头是道,让她就算明知道自己被羞辱了,也无力反驳,“顾诺恩,我说不过你,今天算你厉害,但我告诉你,做人凡事留一线,不要把话说得太狠了,多个敌人对于你来说,没什么好处。”
对,多个敌人对恩恩来说,的确没什么好处,自古的话说得好,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可是怎么办,她就算脾气再好,也不能让别人在头顶都拉粑粑了,还不吭声吧,这得多得多屈辱,况且马上中考,考试过后两个人会不会在一个学校,会不会在一个班级里,都很难说呢,犯不着留情面委屈了自己。
她顾诺恩可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不发脾气,不代表她没脾气,秦芝算个屁,一边凉快去吧,她怕啥,“这句话,我还是还给你吧,多个敌人,对你没好处,偏偏你还要到处树敌,完全不考虑自己能不能应付,你要真聪明,就不该来惹我,现在好了,本来我不想和你计较的都不行了。”
秦芝还想说什么,班上的同学们都看不过去了,“秦芝你可闭嘴吧,顾诺恩说得没错,是你自己思想肮脏,想要勾搭江一帆,结果被戳穿了倒好,还赖在了顾诺恩身上,也不想想,顾诺恩什么家庭背景,你惹得起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惹祸上身。”
“还有,顾诺恩和江一帆只是朋友,虽然江一帆住到了顾家,但却是和顾学长一起住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找顾学长去呀,你有胆子吗,再说了,顾诺恩可是有家规的,不能早恋,在这方面,有她爸爸盯着呢,用得着你瞎操心,你因为像你家里一样,没有家规,你妈还经常带着你去应酬,我都看到了。”
“哈哈哈!!”哄笑声中,又有人接着打击秦芝,“对对对,我也看到过,十几岁呢,都没上高中,她妈就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陪那些老男人呢,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咱也不敢说啊!!只能对你竖起大拇指,对你说声你真是个大孝女!!”
“你们闭嘴!!”秦芝气得发抖,在这种时候,不堪的一面被残忍的揭开,真想血淋淋的摆在眼前,脑海里那些噩梦般的场景挥之不去,她整个人颤得心房都要坍塌了,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可怜。
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恩恩就是可怜她,所以从不戳她痛处,很多事情也不同她计较,这次真的不怪她不念同学的情分,毕竟,是秦芝自找的,她以后再也不会可怜这个人了,真的没必要。
至于这群墙头草的同学,她也是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他们现在的天平,都偏向了她,但落井下石的样子,真的不太好看,甚至让恩恩觉得有些丑陋,好在还有方雅,方雅不一样,方雅真心把她当好姐妹,不管干什么,都一门心思的护着她,有这样的朋友,足够了。
而且马上就要中考了,考完后就要进入高中,大概班上的同学,也没几个能分一个班,怎么说呢,希望高中的同学,能友善一些吧,她还是喜欢简简单单的度过学生时代,交简简单单的朋友。
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声便响了,即将考试,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上课铃声响起的同时,班上的所有同学便已经闭上了嘴,正襟危坐等待着老师的到来,这时候,恩恩的手肘被方雅撞了一下,“恩恩。”
方雅小声的喊她的名字,恩恩下意识的侧过头,看向她三年的同桌好姐妹,“怎么了?”
只见方雅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似乎心情格外好的样子,“你刚刚的样子,真帅!”
刚才恩恩一开口,方雅就没再说话了,她亲眼看到恩恩三下五除二的,就让原本占上风的秦芝败下阵来,并且到最后连屁都放不出来,心里别提有多爽了,之前在秦芝那里憋屈的坏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方雅觉得自己见到了这高光时刻,她可以在脑海里记一辈子,毕竟恩恩顶多和顾南城吵吵架而已,在外面还没和同学们发生过矛盾呢,这次不费吹灰之力的吵赢了秦芝的那一刻,恩恩在方雅这里的形象,彻底达到了升华,她太崇拜这个好姐妹了,恩恩以后绝对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就是她方雅的女神啊我!!
“别贫。”恩恩白了她一眼,说,“要考试了,就算上课听不懂,也得给我好好听,知道吗?”
方雅点头如捣蒜,此时此刻在恩恩面前,她第一次化身小迷妹的样子,笑嘻嘻的保证,“一定一定。”
话音落,班主任恰巧进门,“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也就半天课,老师就不给大家增加压力了,你们自己复习吧,争取明天用最好的心态去迎接中考,考个好成绩,成为父母和老师的骄傲。”
一上午都是自习课,同学们都认认真真的复习,教室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书本和试卷翻过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笔尖落在纸张上的轻响,总之看上去,没有哪个同学敢马虎,就连方雅,脸上都难得露出了几分认真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一道题,但做做样子,也是够了的。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秦芝握着笔的力道,究竟有多重,那钢笔的笔尖,都已经变了形,她仍旧在不停的写写画画,原来她纸上画了个扭曲的女娃形状,上面打了个大大的,红色的×。
江一帆没有来,她就一个人,大家也都专注的复习,自然谁都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也没有看到,她那双眼睛里,像是粹满了毒液,仿佛要硬生生的把前面的两个人毒死,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有些人是善良和恶毒,与年龄完全无关,因为那些人生来本性就很坏,或者在现实中深受打击,被扭曲了,就如同几千年前宫斗,那时候谁还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了,可哪个人没有一百八十个心眼,这些真和年龄无关的,倒是现在的很多孩子,和以前相比,已经算是单纯了太多太多,毕竟生在一个和平的时代。
一上午的自习课很快结束,在老师的再三强调了几遍考试的注意事项后,又鼓励了同学一番后,这才终于放同学们离开,恩恩收拾好了书包,和方雅一起往教室外面走去,方雅只要想到明天的考试,整个人都特别焦虑,脑壳疼,这就是差生,平时还好,蒙混过关,但中考必然原形毕露。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考试公布完成绩单后,回家必然挨一顿胖揍,她挨打挨习惯了嘛,也不是个什么多大的事儿,可一点都不妨碍她考试前的焦虑,“好烦呀,怎么就要中考了,我初中都没学会几道题,到高中去,岂不是难上加难,日子越发煎熬了?”
“你放轻松点好吗,初中高中对于你来说,都没差的啦,反正都是混日子。”恩恩笑着安慰,若说这是安慰的话,方雅都觉得,还不如不安慰来得好,这分明是打着安慰的旗号,红果果的打击好吗?
“去你的,不带这样侮辱人的。”方雅不满的叫唤,恩恩仍旧是笑,“我这不是侮辱,顶多叫实话实说好吗,你得要分清楚。”
好吧,方雅承认,恩恩这的确是实话实说,她也没有反驳的资格,事实就是事实嘛,容不得她狡辩,“反正我就这样了,你说的,放轻松点,随便嘛,那恩恩你呢,你紧张不紧张的啦?”
“一点点吧。”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但要说多紧张,也是没有的,毕竟顾南城教的好,这大半年来,在学习上,她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样,换了个人,就算面对明天的中考,在顾南城的鼓励下,她都觉得好像并不是多大的问题,所以自然没有那么紧张。
回想起这段时日,恩恩觉得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原本以为,自己蠢笨得很,学习不学习的已经无所谓了,毕竟学也学不懂,看也看不明白,那索性直接摆烂,和方雅一起永远做差生,永远班级垫底,年级垫底,习惯了就好,反正她脸皮厚,家里人又愿意惯着她,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管未来,随便啦。xǐυmь.℃òm
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顾南城这个人,为了让自己变得足够好,足够优秀,能站在他的身边时,不再被指指点点的骂差生,开始努力学习,并且爱上学习,从里面获取了很多快乐,也因为顾南城给自己补课,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些都是她没有想到,却真实发生的。
她不再害怕学习,甚至不畏惧中考,不管是对学习,还是对生活的态度,都改变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开心,更快乐,更幸福,也更加热爱生活了,她从原本那个没脑子,只喜欢吃吃喝喝的顾诺恩,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并且有灵魂的自己。
当然,比起以前来,她更爱现在的自己。
更爱努力学习,努力生活的自己。
所以,未来一定要更好呀。
中考,只是她面对未来时,一个全新的开始而已,加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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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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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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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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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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