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宗安瑟瑟发抖中,王守哲赶到了现场。
“王璃瑶!”王守哲没好气地训斥了一声,“你站台子上干什么?你……”
然而,他的下半句训斥愣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王璃瑶一见到爹爹,那张漂亮小脸蛋上的沉着和威严,就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小嘴儿一憋,眼泪汪汪了起来。
然后她飞扑到了王守哲的怀里,委屈得嘤嘤哭起来:“爹爹,你可算来了,呜呜~”
见到宝贝女儿如此委屈巴巴的模样,王守哲的心一下就化了,哪还顾得上生气?
他忙把宝贝女儿稳稳抱住,揉着她的头发一脸心疼:“你这孩子,站在台子上那么高,也不怕摔着?”
“爹爹,老,老夫子他欺负人。”王璃瑶嘟着小嘴,眼睛中含着泪水,气得漂亮的小脸颊都鼓了起来。
王守哲一滴冷汗。
这一整个场面,我怎么看着像是你在欺负老夫子?
然后王守哲就对儿子训斥道:“王宗安,你是干什么吃的?就傻愣愣地在旁边干站着,也不知道要劝劝你姐。”
王宗安的眼睛倏地瞪圆了。
这,这也怪我?我才五岁好不好?
再说了,我明明劝了好多次了,可姐姐她能听我的吗?
“你还敢瞪我?”王守哲一脸威严,“身为我平安王氏的少族长,控制不住场面就是你的错。回去再收拾你。”
好吧!
王宗安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一下,一顿揍怕是免不了了。不过他倒也习惯了,每次姐姐闯祸,他都免不了要受牵连。
身为王氏嫡长子,他真的太难了~
随后,王守哲看向了那些聚众闹事的学生们,眼神扫过时,他们都瑟瑟发抖。
不过,这一次王守哲也没与他们计较的心思,而是说道:“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可让王守哲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群孩子们怕归怕,却没有听话得散去,而是眼巴巴地看向了王璃瑶。
正躲在王守哲怀里哭诉和撒娇的王璃瑶,挥了挥手说道:“没听我爹爹说吗?都散了吧。”
话音落下,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学生们这才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惹得王守哲是一滴冷汗。
怎么在这族学里,他的威严还不如女儿的管用了?
然后他又看到那一群孩子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躲避着他的视线,试图溜走。
“王珞岚!王守明!王珞晴!王宗耀!王璃莲!”
王守哲每叫到一个名字,人群中就有一个人颤抖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走了回来。
从年龄最大的王珞岚,到年龄最小的王珞晴,在王守哲面前排成了一排,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瞅他。
“王珞岚。”王守哲瞪眼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着侄女儿侄子他们一起胡闹!”
“四哥哥。”王珞岚干笑了两声,弱弱地说,“还不是因为老夫子,他有些太欺负人了。我也就是声援一下瑶瑶,没干别的坏事。”
曾经还在王守哲怀里的小八王珞岚,此时已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出落得非常标致,是个小美人儿。
“哼!”
王守哲哼了一声,仍是有些不悦:“老夫子那人我还是了解的,虽然有些古板,却也是咱们王氏旁系的老长辈。真要有什么问题,就不能好好解决?我看你就是闲的慌。正好你四姐姐那里忙不过来,你去那边组织一支难民队伍,疏浚扩增一下河道,目标不低于三十里。”
“是,四哥哥。”
王珞岚虽然有些委屈,却还是乖乖地领命而去。
类似的工作,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王家的孩子就是这一点好,虽然需要读书修炼,却也需要参与到家族事务中。
不单单是王珞岚,便是王珞淼,以及曾经的王珞秋、王珞静等女孩子,读书的过程中也一直参与家族事务。
这会给她们极大的锻炼,迅速得到成长。王氏的各位大小姐们,没有一个是完全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然后王守哲,又将目光看向了王守明,王宗耀两个。
这两个男孩,一个八岁,一个九岁,都是王氏血脉的延续,家族未来的根基。
尤其是那王守明,是守字辈男丁最小的一位,是六叔王定海的次子,取代了王守业原有第七代男丁老幺的位置。
他就被王守哲这么一看,就瑟瑟发抖起来,老老实实地说:“四哥,我错了。”
“四叔,我也错了。”王宗耀同样十分害怕,心肝都在颤抖了,“千万莫要告诉我父亲。”
他是二哥王守义次子。二哥虽然脾气温和,但是对于子女的要求却十分严格。此事真要落到二哥耳朵里,宗耀这小子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你们两个已经开始温养经脉,进入初步修炼阶段了,力气不比普通人小。”王守哲说道,“还是给我去难民营,承担施粥和安抚难民的工作。也让你们知道知道,生活是如此不易。”
两人一听,不惊反喜,对王守哲拱手道:“多谢四叔/四哥。”做这些工作,非但不需要被告之家长了,还能赚点功勋值。
最后,王守哲将目光落在了王璃莲和王珞晴身上。
两个女娃娃也是有些畏惧地看着王守哲,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王珞晴乃是珞字辈的老九,若无意外,她恐怕就是珞字辈最小的一位。
当然,也不排除六叔王定海,来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再给他王守哲生一个妹妹出来。
现在家族条件好了,经济压力和负担都小了许多,生养率也比原来高了不少。
“四哥哥。”王珞晴今年才六岁,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王守哲,奶声奶气道,“是瑶瑶姐姐说老夫子太欺负人了。”
“那是你瑶瑶侄女,不能乱了辈分。”王守哲溺爱地揉揉她的小脑袋,“再说了,老夫子还能欺负你啊?”
这破丫头年龄最小,辈分却高,王宗卫都三十岁了,还得老老实实叫她一声九姑姑。
“四叔。”王璃莲也是有些委屈巴巴的说,“我也觉得瑶瑶姐姐说的对,老夫子就不应该,看不起族学里的那些女先生。”
王璃莲是二哥王守义的长女,今年也不过七岁。她虽然比王珞晴大一岁,但实际上都是半大点的小姑娘,
对于几个年龄还小的女孩,王守哲也不忍苛责,只好捏了捏她脸蛋说道:“你们啊,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读书。真要有什么问题,那就和四叔反映,四叔会解决的。”
“四哥哥,我们错了,我们也愿意挨罚。”王珞晴倒是挺有担待,“我们也愿意去难民营帮忙。”
“行,等我处理完这事后,你们几个一个都跑不掉。”王守哲说着还瞪了一眼王璃瑶,“也包括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爹爹。”王璃瑶倒是不怕挨罚,“我也听七姑姑和四姑姑说,最近难民们陆陆续续地到了平安镇,有太多的安置工作要做。”
“真乖~”
王守哲夸了她一句,随后便放下她,和她一起跟着女先生到了老夫子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坐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老者的模样十分凄惨,原本颇有威严的白色胡子被烧了一大半,脸上也黑一块灰一块,看起来相当狼狈。
他双手拄着拐杖,直至此时都还在微微颤抖,仿佛有些惊恐未定的模样。
“守哲,你平常是怎么管孩子的?看看你们家王璃瑶,天天在族学里惹事生非。”
见到王守哲,老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言辞犀利地抨击起来。
“王老爷子,消消气,消消气。我先来问问情况。”
王守哲对这个半辈子都在为王氏兢兢业业服务的老前辈,也是颇为尊重的,闻言忙安抚他。
这老爷子叫王阳杰,乃是王氏旁系子弟,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读书人,曾经也云游天下,见多识广,甚至还在长宁卫城守府担任过文职要员。
想当初,还是珑烟老祖出面将他招了回来,在族学中担任教授。他教过不少人,便是连王守哲的前身也是他教出来的,这一辈子也算是劳苦功高。
因此,在新的族学中,他担任了副院长。
至于正院长,那当然是王守哲挂了个名。只不过他平时事务繁忙,基本不在族学管事。
王守哲这个家主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见他开口,老爷子果然消停下来。
随后,王守哲将目光落在了宝贝女儿身上。
女儿现在已经八岁了,早已过了不晓事的年龄。
只见她双手环抱,气鼓鼓的,还有一些小委屈地说道:“爹爹,你不是一直说,男孩女孩都一样吗?可老夫子总是偏爱那些男孩子。”
“那些男孩子犯了错,他只是轻飘飘训斥几句。可若是族学里那些女孩子犯了错,老夫子总是说要把她们赶回去。还有老夫子,总是说学院里不应该有那些女先生,动不动就训斥她们。我是气不过,才和她作对的。”
这个王守哲倒是知道。
王阳杰老爷子的确有重男轻女这毛病。当初珞秋她们那么不爱读书,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且,当初珞秋珞静她们,好像也没少和王阳杰作对。
“那你也不能烧老夫子的胡子,既然有问题,那就应该解决问题。”王守哲肃着脸,“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我觉得族学里得有一个女的副院长。”王璃瑶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王守哲一问,她就抱着胳膊,一脸认真地侃侃而谈起来,“还得定下明确的规矩,不论是谁犯了错都得挨罚,男孩子和女孩子不能区别对待。”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王守哲说道,“不过,瑶瑶你的处理方式太过激进了。先和老夫子道歉。”
王璃瑶对父亲十分尊重,虽然心中仍有委屈,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道了歉。
然后,王守哲也对王阳杰拱手道:“老夫子,我也代小女道个歉。”
态度十分的诚恳。
王阳杰一下子有些慌了,也是急忙还礼道:“守哲家主,我也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不是特地为难璃瑶小姐。”
如今的王守哲,可不是当年他教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如今的王守哲,在整个平安镇可谓是一手遮天,只要一句话,就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命运,他哪里敢受这一礼?
“不过这孩子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守哲郑重道,“咱们王氏能走到今天,也有不少女子做出了卓绝贡献。不论是大娘公孙蕙,还是珑烟老祖,都是女中翘楚,还望老夫子能做到‘秉公处置’几个字。”
“是,家主。”
王阳杰不知为何,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寒意,急忙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瑶瑶,这么处理,你满意吗?”王守哲一脸认真道。
“满意。只要老夫子能做到秉公处置,我也愿意尊重他。”王璃瑶也是认真的点头。
“既然如此,那咱们该惩罚的也要惩罚。”王守哲表情严肃道,“有道是‘女不教父之过’,是爹爹平常对你疏忽管教,才让你变得有些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这一次,爹爹和你,还有安安一起受罚。”
“是,爹爹。”王璃瑶似乎也知道自己错了,老老实实的认罚。
可王宗安却是一脸呆萌。
又被牵连了。
我这个少族长,太难了!
……
长宁徐氏。
作为一个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老牌八品世家,长宁徐氏真正的底蕴,绝非它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就在它主宅最深处,有一座古老的殿堂,称为“藏灵殿”,乃是徐氏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
但这又不仅仅是简单的一座祠堂。
里面供奉着长宁徐氏赖以安生立命的根本,一件宝物。
此宝名为“镇龙碑”,乃是徐氏祖传的一件珍宝。
配合着在藏灵殿的大阵,它可以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哪怕是天人境修士硬闯,也有可能被镇压,最终活生生地磨死。
只可惜,这“镇龙碑”有着不小的缺陷。
一来,它不可移动,必须配合着大阵使用。
二来,它表面上已经隐隐有裂纹,显然可用的次数不多了。
这也是应有之义,否则,长宁徐氏如何有资格在长宁立足?
正是靠着“镇龙碑”这一件大杀器,才令诸方忌惮。
此刻。
镇龙碑下,一位灰袍老者正盘腿而坐。
他须发皆白,皮肤已经不复年轻时的光洁,额头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皱纹,显然已经步入了真正的老年状态。
然而,他的气息却内敛无比,让人无法觉察他的深浅。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中年锦袍男子,正是徐氏当家家主,徐安邦。
“老祖宗,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徐安邦垂着手,恭敬地说道,“根据我的推断,此番王氏出手,看似是为了帮我们,实则另有目的。其目的,多半是想让咱们长宁徐氏成为出头鸟,与皇甫氏正面纠缠,吸引住皇甫氏的所有火力。”
闻言,那位辉煌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无喜无悲:“安邦,那你的意思是……”
许安邦沉声道:“若是我们拒绝平安王氏,未来必然是看这皇甫氏的脸色过日子,富贵生死,全在人一念之间。但是,我们倘若和王氏合作,便会与皇甫氏彻底撕破脸皮,从此再无转圜余地。此事事关重大,安邦不敢做主,还请老祖宗示下。”
灰袍老者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悸动,看向徐安邦:“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出来了。既然你心中已有想法,不如说说看。”
徐安邦深吸一口气道:“据我观察,平安王氏王守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这一次,怕是所图甚大。”
他说出了自己在上次迎接紫府学宫亲传弟子时,发现的某些异常细节,以及他这段时间对王守哲的观察和了解。
“王守哲此人,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谨慎无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此番对皇甫氏出手,必然也是经过全盘考虑的,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针对皇甫氏的计划。”
“有意思,有意思~”
灰袍老者苍老的脸上掠过一抹笑意。
想当初,平安王氏的老祖宗宙轩老祖,也是一个了不得的英雄人物。
想不到,宙轩老祖故去才不过几十年,平安王氏就又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小家伙。
“既然如此,我们就陪那王家的小子疯一把。”xǐυmь.℃òm
灰袍老者一锤定音。
闻言,徐安邦的眼神中露出了炽热之色:“这也是安邦所想。咱们长宁徐氏被压了那么久,是时候让皇甫氏看一看,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话音落下,灵台境的强大气息瞬间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充满了战意。
长宁徐氏作为一个三百年的老牌八品世家,自然有着自己的底气和魄力。
……
处理完族学之事,王守哲便抛下了其他所有事情。
带着女儿儿子,以一户普通人的身份,加入到了河堤修建工作之中。
柳若蓝闻讯也是赶了过来,在明白了王守哲的意图后,便加入到了队伍中。
夫妻两个都明白。
如今正是孩子成长的关键时期,需得言传身教,让他们吃苦耐劳,明白生活之不易,并树立他们正确的三观。
若是三观不正,立身不正。未来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只是空中楼阁,说不定哪天就塌了。
就算不塌,多半也是一方祸害。
这种事情王守哲上辈子在地球上,见过与听过不少。
孩子们有自己的独立想法,反对老夫子的教育方针与偏见,这本身没有问题。
可采取的手段却是思考的太少,仅凭一时意气在做事,这一点王守哲并不赞同
而且老夫子年事已高,为王氏也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哪怕他的思想真的已经过时,不再适合如今的王氏,也不能被如此对待。
由此。
王守哲柳若蓝夫妇,隐藏了身份。带着两个娃一起修筑河堤,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老祖宗当年赤手空拳,筚路蓝缕地在平安镇开荒之不易。
隐藏身份也是让他们和平常的孩子们,平民们多接触接触。
免得他们高高在上的,一副天生就是大小姐大公子的优越感。
还别说,在此期间,连王守哲和柳若蓝都是有颇多的人生感悟,感觉平民之生存不易。
也感受到了他们愿意跟着平安王氏一起修建家园,为子子孙孙们建造一个平平安安的栖息之地之愿景。
自然而然,也是给一对儿女结结实实的上了一课,这对他们未来的人生之路颇有些好处。
……
时间匆匆而过,眨眼间,已经夏末秋至。
在紫府学宫亲传弟子房佑安的主持大局下,水灾带来的灾难性后果也在一一被抚平。
灾民得到了安置,受灾之地也开始逐渐重建,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于废墟之中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然而,在这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里,整个长宁卫,却暗流汹涌。
老牌八品世家长宁徐氏,与前马皇甫氏彻底撕破了脸皮,杠了起来。
他们的战斗围绕在了生丝这一项原材料上面。
生丝在长宁卫,以及长宁卫附近,生丝的价格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拔高,短短时间内竟然比原先涨价了三倍有余。
甚至,有一些精明的商人特意从遥远的地方运送了生丝过来,趁机大赚一笔。
但是,这两个家族却仿佛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继续用高价抢夺着各个家族的蚕庄产出。
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双方投入的资金都已超过了二十万乾金。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商业行为,而是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彻底驱逐出这个行业。
哪怕是城守府几次调停,双方都丝毫没有罢手的打算,就像是两个赌徒,都已经输红了眼睛,不断的向内加注,加注,直到某一方支撑不住彻底倒下。
双方的决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前马皇甫氏背后隐隐有天人皇甫氏在撑腰,而长宁徐氏也非孤军作战,背后有姻亲家族平安王氏作为后盾。
平安王氏的王宗卫,便是其中的纽带。
数个月来,他几乎常驻长宁镇。
这一日。
长宁平安王氏鱼档。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到了街上。
周围商铺的伙计以及摊贩们,都纷纷对那辆马车投去关注的目光。
“那是宗卫大公子的马车吧。”有一个摊贩说道,“这是又跑长宁徐氏主宅去了。”
“啧啧,这两个月宗卫大公子可风光了。他可是平安王氏和长宁徐氏的纽带,如今长宁徐氏和前马皇甫氏,在生丝行业上纠缠交战如此厉害,全靠平安王氏在后方给资金,这宗卫大公子的地位水涨船高啊。”
“这要是长宁徐氏一旦站稳了脚跟。未来宗卫大公子,便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在一连串的议论声中,马车往城东而去。
众人所不知道的是。
这辆马车商不单单是王宗卫一个人,还有一位打扮十分妖娆妩媚的女子。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魅力,仿佛一笑一颦皆都是勾人摄魄的味道。
但是王宗卫却是坐姿板正,低着脑袋不敢多看她一眼。
仿佛眼前的女子,乃是一位不可触碰的蛇蝎美人。
“咯咯咯。”妩媚女子妙眼生波娇笑不已,“宗卫大公子,是怕妾身吃了你吗?听说你最近在发财赌坊可是赢了不少钱。”
“这个……”一滴冷汗从王宗卫的额头淌了下来,他声音发虚道,“梅姑娘莫要说笑了,我也就是奉命行事,否则打死我也不敢再去赌坊了。”
虽然她仅仅是家将身份,可家将与家将之间也是不同的。而且她的手段了得,仿佛处处都是她的眼睛,一举一动都被她了若指掌。
一旦得罪了她,恐怕没好日子过。
“罢了罢了,看你紧张成这模样,当真好生无趣。”妩媚女子娇笑声中,忽而俏脸一板,“不过,你莫要称呼错了。妾身现在叫——姬夫人。”
“是,姬夫人。”王宗卫老老实实地回了一句,略有些犹豫道,“不知姬夫人,这一次找我是有何要事吗?”
一说到正事儿,那位妩媚女子也是脸色一正,眼神中掠过一丝狂热气息:“我已经接到家主密令,整张网已经布好,可以行动了。这是家主给你的密令文书,让你全力配合这一次的大行动。”
大行动,王中卫的眼神一紧,对密令检查了一番,确信了那是真的。
虽然心中有那么一丝害怕。却依旧正色道:“为了先祖,为了王氏,也为了我的妻小。”
“但凭姬夫人吩咐。”
“咯咯咯!”姬夫人的笑声格外妖娆而魅惑,“宗卫大少爷莫要紧张,你的任务部分可不难,功勋值却极高,好生让人家羡慕呢。”
那笑声虽然让王宗卫有些寒毛直竖,可心头却略过一丝狂热。
没错,他这一次的任务功勋值很高。
若再赚够一大笔功勋值,加多处筹借一番,便可以给孩子兑换一枚启灵丹和一滴石髓了。
有了石髓和启灵丹,室宁那孩子未来的起步就高很多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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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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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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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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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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