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打斗之后,已经被挖走了一大半花木的小溪边一片狼藉。
单少威,莫孩儿,张学龙,以及几个小弟,被愤怒的山民们揍得头破血流,堵在溪水里面左冲右突的上不了岸。
而朱玲,芳英兰,还有莫孩儿带过来玩耍的大富豪里面的两个酒水推销小姐,则是躲在一边,吓得俏脸发白。
当一个在山城市里面打工的年轻人,告诉山民那些被挖走的十几棵大桂花树,一棵就能卖七八千,而那些小一点的手臂粗细的百十棵桂花树,一棵也值七八百,还有那些腊梅,木瓜树,雪松,银杏树,石榴树,也很值钱的时候。
这个村子里的山民们,顿时都愤怒了。
他们被这群骗子三十块钱一天雇佣卖苦力,挖自己村里的金疙瘩树白给他们捞钱,这二三十人干了七八天才能挣六七千,还不够一棵树卖得多!
这是拿他们当猴耍,怎么可能不愤怒?
随即就是质问,争吵,开干。
当天,单少威,莫孩儿,张学龙,以及他们的小弟,朱玲,芳英兰,以及那两个酒水推销小姐,全部被带到派出所接受调查。
到了下午就放了回去。
当晚,当这群人在大富豪庆贺的时候,外面警笛大作,被一锅端。
——
郑市。
单嫱坐在咖啡厅里面,拿着一本杂志很随意的浏览。
牛蒙恩走进了咖啡厅,朝着单嫱坐着的位置走来,脸上带着激动。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单嫱会主动联系自己,在牛蒙恩看来,他这一辈子都应该再也接不到单嫱的电话才对。
“小嫱。”
“坐吧。”
单嫱又对跟过来的服务员说道:“一杯浓一点的咖啡,多加糖。”
牛蒙恩一愣,顿时如同被泼了一头的凉水,心里面悲哀的想着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家族遗传糖尿病,他的血糖也居高不下,因为他在外面大吃大喝,单嫱没少说他,更别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甜的东西从来都不让他沾,更别想着喝咖啡要‘多加糖’。
“喝一点热的加糖的咖啡,也已缓解一下你的情绪。有件事情我这几天一直想着是不是应该和你说,说了太残忍,不说更残忍。”
“什么?”
牛蒙恩听了心里猛地一跳,以着他对单嫱的了解,能让她说出这些话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情!
“你记得蓝蔚孩子的满月酒么,当时据我说知只有一个宾客。”
“哦,原来是这事儿,那个医生是蔚蔚,是蓝蔚的妇产科医生,虽然男的当妇产科医生有点不合适,不过水平确实很高。是郑市医学院的研究生,上班才两年就是妇产科里面的骨干。”
事关自己的儿子,在牛蒙恩看来就是天大的事情,当然对这个男妇产科医生了如指掌:“其实这家医院在咱们市里面并不算是最好的几家,我一开始也没想着要到那里,不过蓝蔚和那个医生是一个村的老乡,说是这样不会被人当冤大头宰,一直在他那里检查。剥妇产也是他做得,做得非常好,我给了他一个大红包,他肯定是过意不去,再加上和蓝蔚又是老乡,才随的礼。”
有些话牛蒙恩没有说,怕刺激到了单嫱,事实上那天他儿子的满月酒,虽然只有那个医生参加,可送礼的人一点也不少。
只不过那些人都是碍于单嫱,私下送的礼,而那个医生根本就不去认识单嫱,所以才会到场。
这时候,服务员把咖啡端了过来,牛蒙恩趁热喝,果然提神。
也就是那场满月酒以后,他听了蓝蔚的话,不再和以前的所有朋友联系了。
因为在这些人面前,他怎么都争不赢单嫱,除了自讨欺辱,别的什么都不会有。
反而和那个医生,还有几家蓝蔚七拐八缠扯上关系的亲戚们,走得越来越近。
“虽然是枉做小人,唉~”
单嫱叹了一口气:“毕竟曾经夫妻一场。”
从放在桌子上的包里拿出来一张对折的纸,递给牛蒙恩。
“什么?”
牛蒙恩不解的接过去:“鉴定书,什么鉴定?”
然后就看到在这张纸张文件的尾部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确认亲生’。
“亲子鉴定书,你给我和我儿子偷偷,不是偷偷的,是做鉴定了?”
牛蒙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不是你的,是那个医生的。”
“那个医生的?”
牛蒙恩听得有点翻糊涂,在他的印象里,单嫱不是这样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啊,可是是离婚受刺激了。
“那小伙子还没有结婚,居然就已经有私生子了,厉害!我说前段时间我和蓝蔚说撮合他和蓝兰,蓝蔚还说我多管闲事。”
牛蒙恩笑得更厉害了:“不过这是别人的私事,咱们就别操心了。”
“你怎么还不明白,是蓝蔚的儿子和这个医生是确认亲生。”
这句话,简直太残忍,单嫱都不忍心说出来。
可她没法看着牛蒙恩跟一只傻鸟一样,被无耻的杜鹃用来当抚蛋的工具。
牛蒙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
“你可以自己去鉴定,不过我不希望你因此走极端,不为了你,也要为小彩想想,她大学毕业以后想当一个外交官。你这边要是出了问题,她的梦想就得破灭。”
“你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我能拿到这份鉴定书,那个医生对蓝蔚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其实也有着疑问。事实上蓝蔚以前并不叫这个名字,叫蓝巧霞,大专的时候因为卖~被罚款学校开除学籍。她曾经在郑市呆了一年,就是追这个医生,具体的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细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自己去鉴定一次。”
“报复一个人,其实有很多种办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是最愚蠢,也是最不负责任和胆怯的办法。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给丹琪打个电话。这张纸不能拿出去,我带走了销毁。还是那句话,报复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为了小彩,我不希望你失去理智。你不用结账了,我结。”
“滋~”
单嫱去拿那张纸,结果凝固了的牛蒙恩死死的捏着,单嫱只好把纸从他手里撕下来。
又望了一眼眼珠子血红的牛蒙恩,翩然离开。
——
郑北,黄河边的群山公路。
四周寂静,人迹罕至。
摇了半天的车子静了下来,不久,蓝蔚和那个妇产医生,神清气爽的下了车子。
“你和老牛这段时间没有做过?”
“除了去年那一次,他再也没能上我的身子!我每天晚上都和咱们儿子睡在一起,吓死他也不敢胡来!亲爱的再忍忍,等把他的钱全弄过来,咱们就远走高飞。”m.χIùmЬ.CǒM
“是不是太狠了,蓝蔚其实你手里已经有了几百万了,咱们不如这就去m国,我早就想过去留学深造了。”
“几百万到那边能干啥,太少了,不把他的钱弄完,我不甘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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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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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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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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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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