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微的敲门声。
赵长安虽然睡得很香,可他睡得并不死,这就是一个学武之人最基本的赋予能力。
“谁呀?”
他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声音也不大,他害怕太大的声音把自己的瞌睡给吵醒了。
然而,这么小的声音,门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听到。
“咚咚咚~”
继续在很轻微的敲。
“靠!”
赵长安怒着跳下了床,睁眼看了一眼,屋内黑得快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厚厚的窗帘布上面,晕染出来一片非常暗淡的浅白色。
他走到门前闭着眼睛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谁呀?”
“我。”
一个压低了声音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虽然因为极力压低了声音,听得不分明,不过赵长安也知道是徐婉容在敲门。
赵长安心里一热。
昨天晚上他叫了两个羊内腰,后来金仕波又烤了两个羊内腰,两个羊外腰。
文烨是一串没有吃,孙秀儿嫌弃腥膻太油腻也没有吃,金仕波就吃了一个羊内腰,其余的都被赵长安补了。
加上又喝酒了,赵长安现在正是化身正义的钢铁侠的时候。
站在们后面打开小半扇们,伸手一把把外面敲门的女人拉了进来,同时飞快的关了门。
屋内一片黑暗。
“啊?——”
结果顿时眼前一片漆黑的女孩子的轻呼声,就被赵长安给堵住了。
——
“这么少?”
等到陈晶晕乎乎的脑袋有点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了。
黑暗里一个人影跪坐在床上,嘟囔了一句。
声音沙哑,像是含着石子。
而听到‘这么少’这个评断,想到高中的时候自己和文烨交往中自己的骄傲和矜持,陈晶顿时羞得要死。
整个脸都是能滴血的红。
——
赵长安在黑暗里惊讶的发现徐婉容居然穿得这么时髦,不禁嘟囔了一句‘这么,骚?’
不过说了以后他就后悔了,怕惹恼了徐婉容。
——
“我妈——”
这时候,陈晶突然有着一种恐惧,眼前这个人哪里有一点像她认识的那个文烨的行为?
“这要是万一走错了?可不会错啊,619,我可是看了好久才敲门!”
心里这么想着,陈晶吓得胆裂,连忙提她母亲的事情,既是条件,也是确定眼前这个根本就认不出来的人就是文烨。
——
“你妈没事儿,包在我身上!”
然而,在黑暗里徐婉容颤抖着变调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妈——’,他就知道徐婉容的意思是想保她母亲出来。
其实昨天晚上在电话里面徐三说得那些话,赵长安就知道徐三是要把绝大部分承担下来,而且绝大部分在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徐三做得。
所以余朵的问题基本不会太大。
而且现在箭在弦上,赵长安就是无耻的骗,也要在完事儿后在恢复正常。
——
听到文烨说这句话,陈晶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黑影就是文烨。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看着自尊敏感倔强的那个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就会脸红的那个大男孩,在私下里居然是这么不要脸?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认命了。
只是眼泪确实怎么都忍不住的‘哗哗’流淌,心如刀割。
她觉得自己真的眼瞎,很失败。
看错了文烨,也看错了宁启智。
更看错了自己的父母!
——
文烨开着大奔来到自己住的那片破旧小区,这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半。
不过这个小区里面的人分成两个种类,第一个是勤快的,不到六点就出门挣钱去了。
剩下的不是八点上班,这时候才准备起来,就是没事可做混日子的,至少得睡到八点。
只有几个老年人在院子里练气功。
看到文烨开着一辆大奔回来,几个老年人顿时也顾不得练气功了,纷纷过来和文烨打招呼,眼睛羡慕的望着那辆车,一个个说道:“文烨出息了!”“这车得多少万啊?”
和几个老年人热情客气的打了招呼,文烨拿着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整个门和院墙都被重新粉刷了一遍,院墙用得是白石灰,门用得是红漆。
年初陈崇义在门上和院墙写了很多的污言秽语,各种咒骂和污蔑,都已经被他俩请人重新粉刷了一遍,盖住了字迹。
可不可否认的是,不管再怎么粉刷,只要轻轻的刮开这些白石灰和红漆,就依然可以看到里面的脏话。
碎裂的紫砂壶,你就是再怎么用黄金锔,甚至锔成一件珍贵的锔钉艺术品。
可都改变不了这把紫砂壶碎裂了,熵变大了,这个整个宇宙都无法否认的事实。
“咯吱~”
文烨推开门,门框的灰尘‘簌簌’直落。
院子里面虽然破旧,可收拾得干净整洁,清晨的阳光斜射在斑驳的青砖墙壁上,让文烨一时恍惚,似乎回到了贫寒的高中时代。
文烨走进院子,本来是泥土地的院子,被他和奶奶在收破烂捡垃圾的时候,捡到的各种有钱人家装修的时候废弃的地板砖碎片,铺了整个院子。
因为铺的严密,整个院子连一杂草都没有,反倒是青砖的院墙和屋子上面的缝隙里,长了不少的杂草和苔藓。
文烨又用钥匙打开了堂屋门,里面的一切照旧,就是落满了灰尘。
他进屋打开所有的窗子,放进来阳光,又从车子后备箱拿了几瓶矿泉水,到院子里的压水井那里一连灌了三瓶矿泉水,开始压水。
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文烨越干越麻溜。
“铃铃铃~”
这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文烨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七点整。
“啧啧,一个小时才发现,真是够可以了!”
文烨笑着按开了电话。
“太子,我特么的办错事儿了!”
电话那边,赵长安的声音阴郁,边上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没半错,她不是想要药粉么,凭啥给她,就还靠着她那张嘴么?不作出,我不是说不作出等同的付出,她也付不起。可要是连这点小代价她都不愿意付出,凭什么?凭她脸大!”
“我~,你别一个劲儿的倒豆子,搞得我直发晕,让我捋捋这是啥情况?”
电话那边的赵长安,显然是被文烨的话给砸晕了,直叫唤:“你在搞啥鬼!”
“你还捋个毛线?我开车出去就看到她了,一看那穿着,大清早的过来你说她想干啥?我奶奶不是说给她算了么,可她总不能还靠着红口白牙吧?我现在看着她不能说恶心,可烦见这样的贱人,交给你了。”
“我~呀兄弟,还能这么搞?我就是再饥不择食,可还没到这份上吧!”
电话那边的赵长安,有点急了:“你当我是2BMF系列多功能播种机啊?”
“难道不是?”
文烨反问一句,然后不耐烦的说道:“你给她说,药粉我今天给你,最早也得下午,你自己看啥时候给她。不说了,我还在清东西。”
文烨挂了电话,把大哥大搁在桌子上,走出门外,望着头顶的天空。Χiυmъ.cοΜ
至此,算是完全摆脱了这一家的贱人,得辛苦赵长安替他顶缸了。
除非龚志凤挂了,不然赵长安就得一直和陈晶纠缠下去。
文烨现在特别不耐烦这种‘因果’,虽然让赵长安辛苦,你别看他叫得委屈,其实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这些文烨都懂。
“你一个曹操的性子,就老老实实的当曹操吧,没事儿装啥圣人?”
“哔~”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有一群鸽子带着鸽哨,在天空自由的飞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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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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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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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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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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