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对于整个高三年级,那些学霸们的成绩——比如夏文卓的总分697——,则是根本不足一提。
时间到了4月24号,星期五。
因为连续高强度上了三个星期的课,加上一次摸底考试,高三下午放假半天。
中午赵长安在工地吃饭。
就无语的看到来工地才不过二十天,钟连伟就已经和芳英兰熟悉的公然打闹说笑。
借机摸摸小手揩油,
一副郎有情妾有义的奸情热烈模样。
而芳英兰也解开了大粗辫子,拉了一个直板(离子烫),秀发飘逸。
修了柳叶眉,眼眸顿时顾盼生辉。
只是这天然去雕饰一般,简单的整理,就惊艳了工地里一群牲口的目光。
“小芳,你也得多跟张丽珊学学做饭,等到拿下府河北岸的地块,咱们的规模要大四五倍,你也好独当一面。以后找机会报一个厨师学校,自己开一家高档——”
以前很少在工地吃饭的单少威,这几天突然改了性子,不出去应酬就在工地一号楼厨房吃饭。
并且不时微笑着给芳英兰画大饼,灌迷魂汤。
看着单少威开着一辆小轿车离开工地,钟连伟目光闪烁着光华,如同刀片一样锋利。
“放心吧,你整天都在工地呆着,还有我爸妈他们,她每天上下班都和村里的那两个厨子一起。”
赵长安轻轻拍了拍钟连伟的肩膀:“只要鸡蛋没有裂缝,臭苍蝇叮不进来。”
“单少威敢,我嫩死他!”
钟连伟稚嫩的脸上,罕有的杀气腾腾。
显然只是二十天时间,他就陷进去了。
“芳英兰聪明漂亮干净,性格也很好,说话做事低声小气有张有弛,通情达理。”
然而,赵长安的话一转:“可并不代表她不短视,不势利,不贪慕虚荣,不被金钱和权势迷昏了头脑。
要真是这样的女人,那就算了吧,配不上你!”
“哥,你还是我哥么?”
钟连伟气呼呼的瞪着赵长安。
“想姑娘,等哥高考以后带你到风花雪月之地,只要你顶得住,一天几个不重样,都不是事儿。
可千万别轻易牵扯到感情,没听说么,好女人旺夫,坏女人毁三代!”
赵长安认真的看着钟连伟:“听哥的,你不要过去说单少威的坏话,也不要说人家能看得上你这个土妞儿,玩玩而已,这些伤人的话。
她要是清醒的好姑娘,你说这话,表明你认为她会爱慕虚荣;她要真是爱慕虚荣的女人,这话屁用没有,只能加速激将着她往单少狗身上靠!”
“我睡觉去了!”
钟连伟气呼呼的站起来,朝着快封顶的一号楼走去。
连芳英兰望过来,看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到。
“长安哥,连伟生气了?”
赵长安走到水池边准备洗碗,就看到芳英兰走了过来。
“其一,他在担心不自信而且吃醋,”
芳英兰的俏脸,腾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没想到赵长安会说得这么直接。
“其二,钟连伟母亲多年前就改嫁,父亲是个酒鬼,拉板车打零工,喝醉了经常家庭暴力,房子是我们那种快二十年的狭小老式旧房子。
最关键的是,钟连伟就是一个搬砖的小工,没学历没技能,看不到任何的钱途。就算你愿意,你父母能点头?”
芳英兰的脸色,顿时又由通红变成了卡白。
双手无意识的紧紧绞在一起。
“其三,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你们才认识二十天,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不是激将哈,假如真的想在一起,别耍小性子,闹脾气,把个谈恋爱搞得波澜壮阔山崩地裂,有话有事好好说话。
我高考会报考外省,钟连伟也会去外省继续在工地搬砖。”
赵长安望着芳英兰:“这一走,就是物是人非的改变,你有没有勇气逃离家庭,跟着钟连伟,这个还不是很了解的大男孩一起去受苦,受那种毫无未来的苦?”
“你肯定连伟一定会跟你离开?”
芳英兰的秀眼里面,也露出丝丝锋芒,显然不甘心一直被赵长安压得死死的。
“离开你们才有可能在一起,不离开就指着他在工地当小工,你今年18了吧,按规矩也就这两年,你家里能同意你嫁给这样的一个人?
或者钟连伟离开,也许一辈子没出息,就狗一样的趴在异乡,也许十年后能耐了衣锦还乡,回来看你夫妻儿女满堂?”
芳英兰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而赵长安的父母,夏长海夫妇,也都望向这里。
自从芳英兰显露了她的美丽以后,单少威的变化,他们也自然看在眼里。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外人也干涉不了什么。
然而,赵长安还没洗完碗筷子,刷牙漱口,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单彩走了过来。
“她来干啥?”
赵长安不禁心里纳罕。
和这妞儿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上次在阅江楼。
之后无论上学放学,吃饭洗碗,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小于15米。
话一句没说过,
目光也从未对视。
单彩走到赵长安旁边的水龙头,打开,‘哗啦啦’,开始洗她的高硼硅水晶玻璃饭盒。
赵长安刷牙刷的别扭,连忙大口用水漱口,想要离开。
“你那首歌我妈说台里定了,将作为‘史海浮沉话山川’的主题曲,省台五一劳动节晚会,也会唱。我妈问你是用本名还是笔名,还有就是授权协议,在办公室里。”
“我把碗放厨房。”
赵长安把碗筷放到厨房,‘单彩问我一道题’毫无诚意的忽悠了一下父母,走向工地的工头办公室。
单彩已经在那里等着他,桌子上面放着两份统一格式的协议文本。
赵长安坐下来,仔细的看。
单彩微微的皱了皱眉毛,拿起一本《中学生数理化》低头看书。
赵长安草草看了大约二十分钟,这时候的合同还比较有良心,没有什么陷阱。
他探了一下身体,拿着单彩刚放下的钢笔。
握笔处还带着单彩的余温。
“唰唰唰~”
赵长安在本名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名想了想,也写‘赵长安’。
正所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真奇男子也!’Χiυmъ.cοΜ
然后掏出了小电话本,抄写下了银行卡号,身份证号。
把协议连着搁在上面的钢笔一起,推给单彩,站起来离开。
“单少威那边我会警告他,不过假如安居建筑拿不到府河北岸地块,你们最好劝说芳英兰不要在工地上班了。”
赵长安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单彩。
“单少威不是一头猪,灌酒下药用强,敢这么做除非他不怕夹河村三千村民活剥了他,顺便砸了你们这个状元府。
要是用钱砸,鲜花衣服黄金首饰,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为此离开了我的兄弟,我反而会感谢单少狗。
所以,请您不要这么多事儿!”
看着赵长安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单彩,直接被憋闷得内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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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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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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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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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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