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傻,自然能听明白这两人的意思。
他们是想她认罪,并且把罪行全部扛下!
阮德正也就罢了,他们之前就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可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也……
阮德正也不去看她,只冷冷的说道:“现在已然这样,我们能做的只剩下把伤害降到最低……”
“你闭嘴!”
阮夫人忽然一声历喝,指着他咬牙切齿怒道:“你怎么有脸说的?我是你的夫人啊,你就这么对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个时候跑来说要把伤害降到最低?阮德正,你就是怕我连累你!”
即便是阮德正心里的确是这般想着,被她这样直接指出来也依然是一阵恼羞成怒。
“连累?你已经连累了!你害了我的女儿我没找你算账已经足够给你脸了,事情本来就是你一个人做的,要连累也只是连累你的儿女和你的娘家!就算连累了我,可我还有儿子,我阮家不会倒。”
“罢了,我只是带个话给你,你听就听,不听也罢。”
阮德正恼羞成怒的说完,朝着云郝然拱了拱手,淡淡道:“大哥,你劝她吧。”
说完也不看云郝然难看的脸色,直接走了。
“你……阮德正,你给我站住!”阮夫人怒火中烧。
这就是她的夫君,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夫君,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外乎如是!
“妹妹……”
云郝然刚要开口劝说,阮夫人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大哥,你的意思也是舍弃我?!”
“你别忘了云家是怎么走到现在的,若不是我嫁给阮德正当继室,为我们云家拉拢了势力的话,我们云家现在不会是如今这样的情况……”
“现在我出事了,你们就要舍弃我?那我这些年为云家做的都算什么?!”
云郝然看着阮夫人那愤怒至极,都有些癫狂的样子,听着她把云家的现在都归功到她自己身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可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劝说道:
“妹妹,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想要放弃你,刚才不都说了,让你咬死不认,我们会想法子的,刚才说那些也不过是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妹妹,阮德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他还能指望的上吗?你若是真出事了,只有保住云家,你才有后盾。”
阮夫人虽然愤怒,可理智上却也知道云郝然说的就是事实。
可就是这样的事实才让她越发的愤怒不甘!
她心中恨意升腾,对苏红珊,对阮德正,甚至是对云家……
“妹妹你好好想想吧,顺天府那边我先去看看,尽可能的拖一拖。”云郝然语重心长的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阮夫人一直沉默着,时不时的苦笑一声。
她这一辈子都是为了谁?
她大好的年华大可以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公子琴瑟和鸣,却为了云家的前途嫁给了阮德正当继室!
接着,她为了儿子处处与阮如凌阮如墨为难,一桩桩事情下来,有那一件是为了她自己的?
可到头来呢?
娘家让她担下所有罪行,恨不得就说一句让她去死别连累他们!
儿子更是至今没理解过她哪怕一次,这次她都马上要上公堂了,也没来看她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夫人大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屋外,阮如昊听着里面的笑声沉默的站着,终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
顺天府。
苏红珊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就等着官差带阮夫人上堂。
只可惜,官差倒是回来了,阮夫人却没来。
官差神色匆匆回来到了顺天府尹孟大人跟前低语:“大人,阮夫人说是身体不适,要求延缓堂审。”
孟大人皱眉,脸色难看,心中也一阵犹豫。
到底是阮家当家夫人,又是三品大员家眷,若真是身体不适的话,似是也能通融一二。
不管是阮家还是云家最近些日子都频繁来顺天府找他,因为案情原因他都没见,却也知道这案子必然是真有其事,不然阮家和云家也不会几次三番来找他。
如今着阮夫人又拒不上堂,着实让人难办。
孟大人这边正在犹豫着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就又有官差上前低声禀报:“大人,云大人求见。”
所谓云大人,自然就是云郝然了,所为何事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
孟大人又是一阵郁闷,脸色难看正要拒绝想见,就见云郝然已然进来了,远远的就笑吟吟的朝他拱手:
“孟大人,贸然前来实属有要事,我那妹妹今日堂审,可这些日子一直身体不适,这不,今日也不能前来,还请孟大人择日堂审。”
“孟大人!”
孟大人还未说话,门口却又是一道声音传来:“听说我那母亲因身体不适无法前来堂审,我特意请了大夫过来为阮夫人诊治一二。”
正是阮如凌和阮如墨兄弟。
苏红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心下皱眉,看着朝他走来的两位舅舅,皱眉道:“你们怎么来了,不都说了不要过来。”
虽然外面都在传阮如凌阮如墨兄弟和阮夫人不合,可那又如何,到底是长辈,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人。
这个时候,阮如凌和阮如墨万万不该出现,可他们还是出现了。
“你可是我们的外甥女,而且这还是姐姐的案子,我们作为亲弟弟自然应该前来。”阮如墨朝苏红珊笑着说道。
苏红珊不知道心中是何种滋味,只觉得又是着急又是欣慰,心中暖洋洋的,鼻头也有些泛酸的道:
“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们不该来。”
阮如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看你眼都红了,这可不像你,好了别哭,来都来了。”
“谁哭了。”苏红珊嗔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
甥舅几人这边压低了声音说话,可不管是孟大人还是云郝然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难看。xǐυmь.℃òm
尤其是云郝然,看着阮如凌阮如墨兄弟的目光更是森冷至极,恨不得吃了他们一般的咬牙切齿的道:
“儿子告母亲,阮家好教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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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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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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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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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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