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富裕一点的人家,就窝在自己家烤着火猫冬,期盼着雪可以早点儿停了,好出去转转。
可穷人们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他们没有炭火可以取暖,甚至饭都吃不饱,遇上这种大雪天,除了靠一身正气没有其他的法子,往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下雪天就躲在家里,不能干活就少吃一点儿,扛一抗扛也就过去了。
可今年,这雪都连着下了三天了,却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不少人都开始着急起来。
穷人家有些住的还是泥坯茅草屋,雪下的太大,屋顶塌了的可能极大,要是白天也就罢了,得空了爬到屋顶扫一扫。
怕就怕晚上雪太大,人又睡着了……
这不,怕什么来什么。
不紧不慢的雪连着下了四天后的夜里,忽然就变成了暴风雪。
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屋顶就被过厚的积雪压塌了!
这一夜,无数人被惊醒,无数人被忽然塌了的屋顶伤到,还有一些人家养的鸡鸭牛羊也都有不少遭了秧。
第二天,连日来的雪倒是停了,可却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
皇城司的人半夜就接到了消息,韩夜霖是冒着风雪出去的。
苏红珊也在半夜里起来,看着外面的暴风雪,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脑海里全是她在街头义诊,被济世堂和卢家的人针对的时候,那些可爱的人们为她出头的场景。
被她义诊的人大多数都是穷人。
韩夜霖离开的时候,她听的一清二楚,雪灾,京城附近不少人家的屋顶塌了,不少人都受了伤。
穷人家,能吃饱穿暖就已经是好日子了,可这也要是在家里人不出意外的基础上。
要是家里人遇上个意外,那对本就不富裕的人家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
遇上个雪灾屋顶就能被压塌的人家,又怎么能富裕到哪里去,又怎么可能会有闲钱医治。
苏红珊睡不着,索性穿了衣服起身。
房间门一打开,外面呼呼的暴风雪就往屋里灌,她连忙关上门,稳定了一会儿,这才再次打开门,顶着风雪在院子里喊了人陪她一起去了冷大夫的院子里。
苏红珊现在跟着冷大夫学医,府上也备了不少各种药材,都在冷大夫的院子里存放着。
她带着人直接过去,把想到的可能用到的药材都准备好。
冷大夫也被屋外的动静吵醒了,起来就见苏红珊在带着人准备药材,再一看外面的暴风雪,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也转身去准备了药箱。
等准备好这些,天刚好大亮,雪也停了。
二人就背着药箱,后面廖南廖北带着人扛着药材,以及苏红珊准备的纱布绷带等等前往受灾的地点。
昨晚的暴风雪太大,往常主道上都有人清理积雪,可今天还没来得及清理,马和马车都无法同行,只能徒步前往。
京城内住的都是富裕一些的人家,雪灾也影响不到。
影响到的也只是京城外的村子。
这一路,踩着积雪,走起来也异常艰难,一行人足足走了三个多时辰,才到了京城外第一个受灾的村子。
这个村子里的人明显都过的不怎么富裕,大多都是泥坯茅草屋。
刚一到村子里,第一户人家就有哭喊声传来。
“当家的,你可要撑住了,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爹……爹……奶奶……呜呜呜……”
哭喊声传来,苏红珊和冷大夫都没有迟疑,直接就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两间完好的屋子,所有人都挤在这两间屋子里。
有人看到院子里忽然来了一队陌生人,都不禁停下了哭声,有些紧张的看过去:“你们是谁?”
这个时候,还下着这么大的雪,看这些人穿着也是非富即贵的,实在不明白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家。
苏红珊上前道:“我们是大夫,你们家有人受伤了?”
一听是大夫,一家人眼睛都亮了,一个妇女上前,连忙道:“是是是,当家的和我家婆婆都受伤了,昨晚屋子忽然塌了,压到了他们。”
苏红珊语气淡淡的:“我们去看看。”
一家人连忙让开了道,妇人指着床上的男人,哽咽的道:“这是我家当家的,大夫救救他吧,他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要是没了,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苏红珊和冷大夫上前,冷大夫给把了脉,苏红珊则是看着男人明显伤到了,血迹斑斑的腿,直接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剪刀就剪了男人腿上的裤腿,露出明显已经断了的腿。
冷大夫把完脉,也已经知道了情况,对苏红珊说:“腿断了,需要尽快手术。”
说着就见苏红珊已经剪开了男人的裤腿,直接道:“不是还有个病人,丫头你去那边吧,这个交给我来。”
苏红珊没有多说,点头直接背着药箱起来:“另一个呢?”
妇人还盯着男人没有动弹,家里的大儿子连忙就道:“在另一个屋。”
说着就把苏红珊带到了另一个屋里。
这是个老人家,伤并不重,只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伤到后就一直在昏迷着。
苏红珊过去给把了脉,直接施了针,没多大会儿,老人家就缓缓睁开了眼。
苏红珊直接念出几个药,立秋就跟着记了药方,廖南廖北打开带来的箱子给抓了药。xǐυmь.℃òm
老人家醒来了,一家人千恩万谢,可妇人却有些忧愁了。
婆婆好了她很高兴,可是……
她回到屋里,直接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却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两银子而已,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递到苏红珊面前:
“大夫,您看我家只剩下这些,要不您先拿着,等我们再有了再给您送去?”
他们也看过病,大致知道看病的行情。
其他不说,就前年村长家的儿子摔断了腿,前前后后花了十两银子都没看好。
他们家这还两个病人呢,男人更是断了腿,一两银子不管怎么说都不够。
苏红珊看着她拿出来的,全是一个个的铜钱,很宝贝的包在布包里。
苏红珊笑了笑,直接从布包里拿了十个铜板说道:“不用这么多。”
妇人怔了怔,就听到外面有吆喝声:“铁柱家的,你们家怎么样了。”声音传来的时候,就有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进了院子。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怔住了:“神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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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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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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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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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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