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这话说的好生无礼,让阮大人在家休养是皇上说的,我一介女流连朝堂都上不去,如何有能耐让阮大人在家休养?”
“照我看皇上也是好意,毕竟阮大人也着实年事已高,而这后院也着实不清净,也正好回来好好的管管自家院子,省的在被人指责自家都管不好又何谈匡扶社稷之类的闲话。”
苏红珊的话,字字句句似是尖刀一般刺进阮夫人的心里,她指着苏红珊,脸色不住变幻,怒意森森:
“你……你别狂,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娘当初是怎么……”
阮夫人怒急之下竟是口不择言,好在身边有老嬷嬷在,连忙就拦住了她。
苏红珊却是眸子微眯,冷冷的又逼近一步:“我娘当初怎么了?”
“我不知道!”
阮夫人冷哼一声,后背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就差一点点了,幸好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红珊看着她,唇角勾起冷笑:“阮夫人,做了坏事的人迟早会遭报应,这话你应该信的,咱们走着瞧。”
她说完,直接就走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她说过会为这身体的娘报仇,那就一定能做到。
“你威胁我!”阮夫人指着苏红珊的背影,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老嬷嬷叹了口气,小声的安抚:“夫人,还是进去先看看小姐的手吧。”
可这会儿,阮如霜的手即便是好了阮夫人也高兴不起来。
阮德正被要求在家休养,说的好听是休养,可这休养什么时候是个头皇上却没说。
若是一月两月也就罢了,万一一年半载的皇上也想不起他,到时候他就是挂个三品大员的头衔又有什么用。
日子久了回到朝中,手中职权都被分的七七八八了。
阮夫人越是想心里就越是怄的难受,也没什么心情去关心女儿了,尤其是,她甚至觉得女儿的手指是用阮德正的仕途换来的,心情就更是糟糕。
屋里,阮如霜的手终于不疼了,虽然依然肿的很厉害,可是疼了几日之后,这忽然不疼了,整个人还是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连日来也没好好休息的她,这会儿不疼后就有些昏昏欲睡。
还不待睡着,就见阮夫人进来了,高兴的道:
“娘,我的手好了,不疼了。”
可她却没在阮夫人脸上看到喜色,依然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阮如霜微微蹙眉,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苏红珊刚才说的话,高兴的脸色也不禁沉下来几分,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愉:
“娘,我手好了,你不高兴?”
老嬷嬷见阮夫人不语,连忙解释道:“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夫人是……”
她说着,就着急的看向了阮夫人,想让阮夫人赶紧解释。
阮夫人收回思绪,看着阮如霜叹了口气,说道:“霜儿,你爹被要求在家修养。”
阮如霜一时没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依然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觉得自己的手痊愈,母亲并没有很高兴。
她是不是压根就不希望自己的手好。
阮夫人叹了口气,再次说道:“霜儿,你的手好了娘很开心,可是你父亲他……”
阮夫人话音顿了下,无奈的说道:“今日早朝,你父亲为了救你,替阮如凌圆上回的事情,因为这事儿,你父亲惹了皇上的厌弃,被要求在家休养,为娘实在是发愁……”
然而,阮如霜却明显就是想歪了,她愤愤的一甩手就道:
“所以母亲是想说父亲是为了我才被要求在家休养的?母亲这是在怨我?在母亲的心里,我的手还没有父亲的官职重要?!”
她越说声音越大,歇斯底里愤愤的看着阮夫人。
“你……你这孩子,为娘哪里是这个意思,为娘就是……”阮夫人着急解释。
可阮如霜却是一声冷笑:“不是这个意思?娘,我的手疼的第一日,那些大夫都治不了的时候,我就说让苏红珊来给我治,可娘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叫苏红珊过来了,可她不愿意!”阮夫人着急的解释道。
阮如霜却又是一声冷笑,满是失望的看着她:
“娘,是她不愿意治我,还是娘你觉得我的手没有让阮如凌仕途受阻重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白,我也明白。”Χiυmъ.cοΜ
“娘,我的手好了,我以为你会替我高兴的,看来是我想多了。”
“娘,我不想多说了,我手刚好,真的很累,女儿只想好好的休息。”
阮如霜语气里尽是满满的失望,说完就背对着阮夫人躺下了,眼泪无声的滑落。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她在母亲心里是最重要的,可事实上……
她的手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母亲考虑的却是不想放弃阻击阮如凌仕途的机会。
如今,她的手好了,母亲也因父亲仕途受阻而不为她高兴。
甚至可能在她的心里,她宁愿她的手永远疼下去,也不愿父亲仕途受阻吧。
失望在心里蔓延,阮如霜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阮夫人在阮如霜的一声声质问下也来了火气,只觉得这个女儿简直不懂事至极。
一时的疼痛哪里能和永久的富贵荣华想比?!
可在看到阮如霜无声流泪后,也到底是没能发气火来。
她叹了口气,起身道:“罢了,你好好休息吧……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你也再好好想想吧,为娘说过,你父亲好,咱们在这府上才能好,如今阮如凌得势,你父亲失势,你也仔细的想想日后应该怎么处事。”
她说完,深深的看了阮如霜一眼,转身离去。
阮如霜在她离开后,也坐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方向发呆。
母亲说的,她如何能不明白,心里其实也知道父亲失势不管是她还是母亲都会受到影响,母亲必然不会开心,可是……
她心里头还是难受啊。
她受了这么几日苦了,每日里疼的死去活来,母亲却只想着父亲的仕途……
都是苏红珊,都是那个贱女人。
“我一定要让她死!”
阮如霜心中不忿,却是把恨意全都转嫁到了苏红珊身上,狠狠的想着,重新躺了下去,却是怎么也没了睡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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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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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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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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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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