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梗着脖子,说什么也不愿把锤子拿出来。
书生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又去看身后抱胸冷笑的看着这边的苏红珊。
越发的觉得这妇人有蹊跷,亏他刚才还为他们打抱不平。
这样看来,莫不是自己之前就误会了人家姑娘?
想来也是,那姑娘长得那般漂亮,一看就是品性端庄之人,肯定是他冤枉了人家姑娘,怪不得人家姑娘刚才看他的目光里带着怨气。
苏红珊刚才看他那一眼,分明就只是确定一下他是不是托,可落在他的眼中,却是苏红珊怨他。
天知道,苏红珊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又何来的怨?
书生那一眼,也看的苏红珊莫名其妙,却也没多想,只冷冷的看着妇人,说道:
“你这莫不是心虚?”
妇人的那畏畏缩缩的态度,早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
尤其是苏红珊之前的一通问话,虽然后来想想的确是无理取闹,可即便是无理取闹,那妇人的态度也不对,一看就是心虚的样子。
“对啊,你是不是心虚啊。”书生忽然也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皱眉看着妇人,不住有人说:
“她看着挺心虚的。”
“我看着咱们好像都冤枉人家酒楼了。”
“想想也是啊,人家酒楼里好好的装修,没事干往下扔锤子干什么,现在砸了人还惹了一身腥。”
“可不咋地啊,想想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人家又不认识他们,好端端的谁没事扔锤子砸他们啊。”
……
一声声的质疑,让那三人更是着急。
而那男人本就被砸了额头,流了不少血,这会儿却被人拆穿是他们诬赖,又气又疼之下,眼一翻就直接晕了过去。
可这会儿,之前还趴在他跟前问长问短,关心的不行的两个女人却谁也顾不上他了。
那少妇在这边吵起来之后,注意力就一直在这边,这会儿见年长的妇人明显要露马脚,顾不得其他,忽地一咬牙站起来,从年长的妇人手中抢过锤子,就哭喊道: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相公,逼死我们一家是吧!”
“我相公从你们家酒楼下路过,就遭此横祸,你们现在还要逼死我们婆媳是吗?那我今天就死在你们面前!”
许是苏红珊被人威胁惯了要死在她面前吧,说实在的,这年轻妇人拿着锤子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威胁她要死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觉得好笑,竟然生不起丝毫的紧张感。wWW.ΧìǔΜЬ.CǒΜ
甚至,还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她,笑问:
“你不是怀孕了吗?怎么?孩子也不要了?”
少妇在看到苏红珊那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时,心里头就着急了。
这会儿见她说起孩子,又自我安慰,觉得她是笃定了她肚子里有孩子,会舍不得孩子,所以不会自杀。
她自以为了解了苏红珊的想法,当即冷笑一声,故意哭的有些狼狈的指责道:
“我们一家都要被你逼死了,留着孩子有何用?难道要他来到这世上受苦吗?”
苏红珊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她到底哪里逼她了?
可看着女人这样子,她却觉得实在好笑,干脆不搭理她,直接对边上的学徒说道:
“去找大夫吧。”
又想起昨天那个一眼看出人死了一天,帮自己解了局的刘大夫,说道:
“去请刘大夫吧。”
这些人和自己一起过来的,都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对刘大夫也都很有好感。
昨天就是其中两个学徒送刘大夫回去的,这会儿就自发的站出来要去请刘大夫。
苏红珊看着地上晕过去的男人,目露同情的唏嘘道:
“真是可怜啊,被砸了头也不请大夫,就这么放着……哎,都晕过去了。”
众人纷纷看向了那个头破血流的男人,这才发现人竟然都已经晕过去了,又不禁摇头,对那两个女人的话又轻视了几分。
亲娘、亲媳妇还不如一个外人!
人家一个外人看到人晕过去了,都能想着给找大夫,可这亲娘亲媳妇却在这里闹腾,丝毫不提找大夫的事情。
试想一下,如果真那么关心的话,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找大夫?
现在人都晕过去了都没人发现。
,还是人家一个外人发现的。
这会儿,就算再说这男人是人家酒楼的人给砸的,他们首先就抱了几分怀疑。
又不认识,人家好端端的干嘛扔东西砸你。
“还亲娘呢,我要有这样的娘,我能气死,被那么大个锤子砸的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找大夫,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说是亲娘,我怎么看着连后娘都不如?”
“刚才看他们哭的还挺可怜的,可这会儿再想想,只觉得可恶!”
“那女人还怀着孕呢?相公又没死,只是砸了头而已,怎么的就要自杀还连孩子都不要了,至于吗?”
……
听着人们一声声议论的声音,苏红珊唇角勾起冷笑。
她的目的可算是达到了,现在就只剩下……
苏红珊目光落在那刚才还拿着锤子威胁着要自杀,这会儿见没人搭理她,还对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她就先受不住了,锤子也自然而然的垂下,哪里还有半分寻死的意思。
苏红珊心中冷笑,运起韩大壮教给她,她已经练了大半年的内功,忽地发力靠近女人,毫不费力的从女人手中夺过了锤子。
她高高的举起锤子,大声说道:
“大家现在可以看看这锤子!”
女人发现刚才还在她手中的锤子已经到了苏红珊的手中,顿时着急了,惨白着脸就喊道:
“还给我。”
可已经晚了,不少人的目光已经落在那个锤子上。
离得近的人已经认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个新的,木工用过的锤子可不长这样。”
“你们看,这边上还有印记呢,是旁边张铁匠家铺子出来的锤子。”
“哎呦,还真是,我认得,他家出来的铁器上都印着个弓子,那张铁匠不识字,嫌弓子难,又想给自家铁器弄个记号,就直接弄了个‘弓‘字的磨具,每次做东西,都会拓个上去。”
“对对对,我也认得,这就是张铁匠家铺子出来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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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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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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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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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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