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并没有回阮府,而是直接朝着阮家相反的方向去了。
老嬷嬷心里头着急上火,也并没有掀开车帘往外看,等到马车停下,她准备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阮府,而是荒郊野外。
“你们……”
老嬷嬷才刚开口,脖子上就是一阵锥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她人在一个茅草屋里,和她关在一起的还有她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以及才不到两岁的重孙子。
“老奶奶……”
除了重孙子没有被绑清醒着,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喊她老奶奶,其他人全都被五花大绑着。
小孩子见老嬷嬷醒来,直接步伐蹒跚的朝着她过来,口齿不清的喊着她,和以往一样的要她抱:
“老奶奶抱……”
若是以往的话,老嬷嬷心都要被小重孙这声老奶奶给叫化了了,会立马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喊着‘小乖孙孙’不撒手,可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心思抱孩子。
她看着四周,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着,虽然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也隐隐知道自己和家人遭此劫难是为了什么。
她正着急怎么办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推开,屋里走进来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不等她说话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说出阮夫人这些年所作所为所犯罪行,要么你们全家就都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你是谁?”老嬷嬷声音都在颤抖的问。
然而,那人却不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冷冷道:“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两个黑衣人冷冷的说完也不离开,就那么静静的跟个门神似的站在门口。
期间,其他几个昏迷的人也很快醒来了,只不过还明显的弄不清楚状况。
“这怎么回事?宝儿我的宝儿,娘抱……”
“娘,这是怎么回事?”
“奶奶,他们是什么人?”
一家人一阵嘈杂之后,终于弄清楚了情况,可紧接着却是更加嘈杂的情况,所有人都挣扎着挪到了老嬷嬷身边。
“娘,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奶奶,我不想死,您的重孙儿可才不到两岁啊,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
“娘你救救我们吧。”
“奶奶,我们可是您的家人啊,您不能这么自私。”
……
就连一开始还不明白情况懵里懵懂的只知道傻笑的小孩儿,见着自己的爹娘爷爷奶奶都哭的这么上心,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
“呜呜呜……爹爹,娘亲,爷爷,奶奶,老奶奶……”
老嬷嬷严格来说是阮夫人的奶娘,是和云老夫人一个年级的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两难的境地。
她本以为她从一个家里穷苦的幼时连饭都吃不上,不得已去给大户人家小姐当奶娘的穷苦妇人,活到现在这样儿孙都有了可以享天伦之乐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却没想到临老了竟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耳边是儿子孙子的哀求声以及重孙子什么都不知道的哭泣声,老嬷嬷心里早已有了决断。
一刻钟之后,两个一直都没动,冷眼旁观的黑衣人直接上前一步,冷冷道:
“选好了吗?”
说话同时,其中一人已然抽出腰间长剑。
看那架势,似是只要老嬷嬷一句话说不好,这些人就会血溅当场。
屋里的一众人更害怕了,全都躲到了老嬷嬷的身后,儿子孙子一左一右的拉着她的胳膊:
“娘你难道要看着我们都去死吗?那阮夫人有什么好的,她那样跋扈的一个人,活该倒霉!”
“奶奶,我可是您的亲孙子啊,您说过最疼我的!”
心里早已有了决断的老嬷嬷拍了拍儿子孙子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说,但你们必须放了他们。”
很快,外面又进来两个黑衣人,直接就搬了桌子笔墨纸砚进来记录。
老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也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阮如月小姐的事的确是阮夫人找人做的,她……”
老嬷嬷缓缓道出当年的事。
和苏红珊了解过的几乎无差。
阮夫人本来针对的一直是阮如凌和阮如墨,并没有打算把阮如月怎么样。
因为在她看来,阮如月一个姑娘家并没有什么用处,甚至连嫁妆都不用出,因为当年阮大人的原配夫人也是有着丰厚嫁妆的,在那些嫁妆中随随便便抽出来一份也足够给阮如月当嫁妆了。
阮夫人不喜欢阮如月,也顶多是想着把她嫁给个小官员,甚至是商户之家,并没有想让她死。
可后来……
因为阮夫人一直针对阮如凌和阮如墨,三姐弟一条心,和阮夫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可偏偏这个时候,阮夫人知道了阮如月和当时的襄王世子,也就是现在的襄王竟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甚至还有可能嫁入襄王府……
当时关系已经恶化,若是阮如月真的嫁给了当时的襄王世子,即便只是个世子妃,在阮夫人看来也是威胁。
一旦阮如凌有了个当襄王世子妃的姐姐,就等于是有了助力,阮夫人怎么可能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就再次化作慈母靠近阮如月,那段时间真的是对阮如月关怀备至。
当时的阮如月也不过十五六,而阮夫人又有意无意的泄露她已经知道了阮如月和襄王世子的关系,让阮如月以为她是因为知道了这关系,怕她嫁过去后针对她,所以才接近她想要缓和关系。
当时的阮如月和阮德正的关系已经恶化,阮夫人的靠近对她来说也是个机会,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可阮如凌和阮如墨还未娶妻,这事儿必然要落在阮夫人身上的,和她打好关系,说不定也能缓解阮夫人和阮如凌阮如墨的关系。
于是她也尝试着和阮夫人相处。
阮夫人那样面甜心苦的一个人,在刻意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很容易博得信任的。
就这么的,阮夫人得到了阮如月的信任,她似无意的说起去寺庙求姻缘的事情,当时正是恋爱时期的阮如月可不就上心了。
于是,早已谋划好的一切拉开了序幕!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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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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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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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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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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