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嬷嬷所说,彩青的脸还肿着,不知道是不是刚被罚过的原因,这会儿还有些害怕,一进来就忙跪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的低垂着头。
彩兰和彩绿倒是正常很多,过来后就盈盈的朝嬷嬷行了礼,就看向了苏红珊,屈膝行礼:
“韩夫人。”
苏红珊从三人进来后,就一直暗暗的关注着三人的神色,没有错过三人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
彩兰和彩绿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错来。
只是在进门的时候,彩绿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下,再之后就一直举止得体,一点儿都看不出紧张。
嬷嬷介绍道:“彩兰和彩绿都是一等丫鬟,彩青是负责屋内洒扫的二等丫鬟,出事后已经被降为三等丫鬟,目前负责一些比较粗鄙的内务。”
苏红珊淡淡点头,目光又在三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了彩青身上:
“彩青姑娘,你知道皇后娘娘的那一瓶R液价值多少吗?又知道娘娘的脸已经毁容了吗?”
苏红珊说这话的时候,嬷嬷就看向了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她为何问起这个,随后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垂下了脑袋。
苏红珊心下松了口气,就忽地历喝一声:
“彩青姑娘,皇后娘娘那一瓶R液是特殊定制的,一瓶就价值三百两银子,就被你一下子不小心给打碎了!”
彩青被她吓得,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颤抖了起来。
苏红珊又道:“其实一瓶R液并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皇后娘娘的脸,就因为你打碎了一瓶特殊定制的R液,才导致皇后娘娘必须要新开一瓶,而这一瓶又正好是我们宏宇化妆品之前出事的一批中的一瓶。
出事的那些,我们宏宇化妆品正在全力回收,若不是你忽然打碎,皇后娘娘换的比较急的话,肯定就已经发现那瓶是假的。
现在好了,就因为你的疏忽,害的娘娘的脸毁容了,这么大的罪,你担待的起吗!”
苏红珊这话说的九分假一分真,可除了嬷嬷,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尤其是彩青,更是害怕了。
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整个人颤抖的更厉害了,好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奴婢……奴婢……”
“你要是没什么解释的,那就行刑吧。”
苏红珊说着,身子微微压低,冷冷的看着彩青,余光却是落在彩兰和彩绿身上的。
这个彩青没有接触过化妆品,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她,反倒是这个彩兰和彩绿……
尤其是彩绿,表面上看着很正常,可一些细微的表情动作还是出卖了她。
而她刚才那些话,就是说给她们两个听的,刑罚是假,主要还是让她们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没查出来,今天说这些,也只是为了找个替罪羊,把皇后娘娘毁容的罪全推到之前出事的那一批化妆品身上。
之前出事的那一批化妆品是因为云家,她这么说,就等于是把罪推到了云家身上。
彩兰和彩绿现在的确是这种想法,都以为苏红珊就是想找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就是彩青。
两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彩绿,一直紧握的手都松了开来。
苏红珊她到她这动作,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继续淡淡道:
“好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说吧,晚了就没机会了。”
彩青可能是真被吓到了,颤抖着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琇書蛧
“奴婢……奴婢……”
苏红珊也不着急,只淡然的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看着她:
“既然没什么解释的,那就……”
“是彩绿,是彩绿绊了奴婢一下奴婢才差点儿摔到不小心撞碎了娘娘的化妆品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
“彩青,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绊到你了。”彩绿立马就指着彩青怒道。
彩青可能是真被吓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道:
“韩夫人,嬷嬷,真的是彩绿姐,今天一早,彩绿姐还威胁我不能说出去,不然就让娘娘把奴婢调到浣衣坊去……”
苏红珊的目光又落在彩绿身上,说道:“彩绿姑娘,彩青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彩绿梗着脖子就道:“不是!”
苏红珊就看向了嬷嬷和彩兰:
“嬷嬷,彩兰姑娘,当时你们也在,应该有看到吧。”
还不等嬷嬷和彩兰说话,彩绿就又改口道:
“就算是那也是我不小心的,她洒扫一下都毛手毛脚的,自己我往跟前凑,我不相信碰了她一下,她摔到了怎么能赖着我?”
苏红珊挑了挑眉:“这么说,彩绿姑娘就是承认自己绊倒了彩青姑娘了?”
彩绿连忙就跪了下来,却是朝着嬷嬷跪的:
“嬷嬷,奴婢伺候娘娘一向尽心,这次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彩青这丫头毛手毛脚的往奴婢跟前撞,奴婢真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查是谁下毒的,结果就变成了到底是谁打碎了化妆品。
事情好像越跑越偏,嬷嬷也不知道苏红珊这是干什么,却也配合的沉着脸没有说话。
苏红珊却是沉吟了片刻,道:
“罢了,既然你不是故意的,真赖在你身上想必你也不服,那就小惩大诫,掌嘴几下以示惩戒吧。”
她说着就看向了嬷嬷。
嬷嬷配合的点头:“来人,掌嘴!”
彩绿被拉下去掌嘴了,可能是本以为自己要成替罪羊要死了,结果却只是被掌嘴几下的原因,彩绿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的被拉下去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掌嘴的声音。
苏红珊摆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彩青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苏红珊,又去看嬷嬷,似是对自己劫后余生有些错愕。
苏红珊道:“既然是有人绊到你的,那你也不是故意的,真让你背了这个罪,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罢了,都退下吧,我再继续查其他线索吧。”
她说着就无奈的摆手,一脸愁容的样子。
彩青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彩兰也退下了。
等这几个丫鬟一退下,嬷嬷就疑惑的问道:
“韩夫人,可有查出什么?”
苏红珊笑了笑,目光落在窗外,透过打开的窗户,能够看到外面正在被掌嘴的彩绿。
只是掌嘴十下,很快就结束了,彩绿也很快就捂着被打的肿了的脸退下了。
苏红珊这才慢悠悠的道:“已经查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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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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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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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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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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