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看他那激动的样子都有点担心他再把自己给撑着了,等哑哥喝完碗里的疙瘩汤就不准备再给他盛了。
哑哥倒是还没满足似的,拿着筷子舔了舔嘴唇,坐在床边上高兴地看着李乐,乌黑的眼睛已经止不住火热地从上到下细细扫着他了。
李乐刚刚对他说的那句话就是他热切期盼许久的心声啊,一瞬间让他整个人都活力满满了,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哑哥都恨不得跳起来绕着河沟大队跑上两圈。
别说是美味的蚬肉疙瘩汤了,午饭就是普普通通喇嗓子的白薯干稀饭,哑哥在这种心情下也能有滋有味地吃到饱。
“......赏......吃......小......乐......”(想吃小乐)
李乐拾掇好碗筷冲着哑哥笑了笑,知道他和被答应了要求的小朋友似的,抓着这么一个机会就想努力的好好表现。
“哥哥,你还没有吃饱嘛?哈哈。”
“这都吃了多少碗了啊?来,给我摸摸肚子看看的。”
哑哥一看李乐走过来了,马上开心地往后仰着身子,双手撑在床上抿着嘴唇,满脸喜悦地挺起了腰身。
李乐掩着嘴笑了笑,在床上坐了下来,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从始至终眼里全是他的哑哥,往他身边靠近了些。
一只手从哑哥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在他结实的小腹上来回轻轻地摸了几下,微微地皱起了眉毛说道。
“哥哥,你腹肌都撑圆了,我摸不到了。”
“像一个小皮球。”
哑哥的笑容忽然顿了一下,在床边悠着那条腿立马不动了,歪着头对着李乐眨了眨眼睛。
“我试试啊,这肚子里面没有五碗也有四碗半的疙瘩汤了吧!”
“不能再吃了哈,今天中午你已经吃的太多了。”
等李乐缩回手笑眯眯地站起来后,哑哥赶忙坐直了身体把自己的褂子给掀到了胸前,低着头看了看肚子,想都没想的一下子绷起了劲儿,把几块漂亮的腹肌又给显现了出来。
抬起头就指着自己的肚子,噘着嘴有些急地向着李乐证明。
“......有......”
“......小......乐......看......”
“......摸......哥......哥......有......”
“......摸......”
李乐被哑哥这一没想到的胜负欲给逗得不行,一边点头一边弯腰把手敷在哑哥挪过来的腹肌上。
“呀!哈哈,不错不错,好棒好棒!”
“晚上我再好好摸摸,把衣服放下吧,嗯,嗯,晚上摸。”
把哑哥给哄好让他自己在床上先玩着,李乐端着碗筷去了厨屋。
做饭前李乐考虑到晚上煮豆子要很长时间,中午也烧了一大锅的疙瘩汤,没吃完的到时候热一热就当做晚饭了。
泡着的黄豆已经被刘叔提前都给淘洗干净了,李乐擦干了手,坐在板凳上把他从烧火的干草中挑出来的秸秆,一把一把的用剪刀都给剪齐整了,留着盖熟豆子用。
闷豆酱不同于市场上卖的那种棕褐色的,完全发酵成的豆酱,更像是调好味的纳豆一样,豆子只需要发酵出一层黏唧唧的白沫就行。
李乐也是之前从一款名叫《进厨房》的美食平台中学来的。
虽说谈不上多好吃,在大鱼大肉泛滥餐桌的现代,反而会让一些久居城市的人们返朴归真,他们乐意重现一些古早的乡村之味,追求那一份逐渐远离的,消逝浅淡的过往思忆。
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和盛豆子的盆后,李乐想了想,把大锅里的舒筋树水又给烧了一把盛出来了,接着把大锅里里外外都给刷了两遍。
端着盆回里屋的时候,哑哥正趴在床里面看着墙上他用指甲划的字和笑脸,下巴垫在胳膊上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李乐伸着头望了一眼,才发现字的旁边又多了一个笑着的笑脸。
不用猜就是哑哥划的了,李乐忍不住笑了出来,哑哥甚至贴心的还给他多划了几根头发,以此来区分他俩人。
把盆放好后,李乐坐到了床边上,盯着他的背影仔细地扫了一遍,伸出手摸了摸哑哥挺翘惹眼的屁股,也顺势趴了过去,双手撑着脸看向咧嘴笑着的哑哥。
“哥哥,你也划了一个啊。”
哑哥支起身子,舔了舔嘴唇,乌黑的眼睛里光彩流动,像是正午里站在树荫下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一样,对着李乐点了点头,指着土墙上的字读了出来。m.χIùmЬ.CǒM
“......哥......”
李乐惊讶了一下,有点意外地看着哑哥,眉毛都挑上去了。
“哥哥,你原来识字啊!好厉害啊!”
“对的,你读的对,我写的是哥。”
哑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额头,他认识的字不多,勉勉强强够用,也没有专门上过学,小时候都是他妈妈手把手教他和他弟的。
后来迫于生计更没处学习了,这么多年下来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之所以认识‘哥’字,是因为他妈妈第一个教他的就是这个字。
“......小......乐......”
“......哥......哥......”
哑哥又挨个指着两个笑脸说着,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开心,眼睛定定地看着趴在他面前的李乐,都咯咯地笑出声了。
“刘明辉,李乐。”
李乐也指着两个笑脸对哑哥说了一遍,看他那么高兴的都左右摇晃起来了,想着家里要是有纸和笔的话,就可以写下来给哑哥看了。
“哥哥,你还认识哪些字啊?”
哑哥往李乐身边凑近了些,仰着脸认真地想了想,不过这一阵儿还真想不起来几个了,摸了摸脖子,歪着头眼睛瞄了一下等着他的李乐,有些为难地咬着嘴唇。
李乐等了一会儿,感觉他应该是尽力了,不忍心再问他了,笑着伸手摸了摸哑哥正在冥思苦想的俊脸,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没事儿的哥哥,想不起来就算。”
无所谓,至少目前对哑哥来说,花时间识字不如多练习发音,李乐现在也不用担心和哑哥之间的亲密接触了,这对于训练的延续是一件好事。
哑哥眯着眼睛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脸开心地看着李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和李乐的肩膀,咧开嘴笑的十分明朗。
“......栏......”(男)
“......栏......”(男)
“......哥......哥......小......乐......是......栏......栏......”(哥哥小乐是男男)
李乐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看着哑哥高兴地要把他的手给拉过去在掌心里写字,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呀,哥哥,我们俩个都是男孩子呢。
夸完了哑哥写的男字后,李乐把他的裤子给脱了,哑哥也不躺着了,胳膊肘撑在床上支着身子,就一直笑着端详给他擦来抹去敷腿的李乐。
看李乐瞥了他一眼后,哑哥挺着身子朝着李乐张了张嘴,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李乐把湿布放进盆里揉了揉,直起腰好奇地打量着床上满脸莫名笑意的哑哥,也没有问他要干什么。
哑哥见李乐终于站定看向自己了,有些兴奋地歪着头舔了舔嘴唇。
转过脸伸着胳膊指了一下自己的腿间,就立马又看向了一脸疑问的李乐,止不住地笑着,露出几颗白牙。
“......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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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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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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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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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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