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玖随后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宁思一杯酒下肚,准备准备刚要晕,就听砰的一声,钰玖比她率先倒了下去。
门外守着的小蛮跟店里的伙计听到声音推门而入,就看宁思呆站在那里看着倒在地上的钰玖。
宁思瞅了瞅自己手中的酒杯,又瞅了瞅地上咕噜噜滚了几下的酒杯懵了。
不对啊?她是想给自己下毒的,怎么这狐媚子先倒了?再说那药效也没这么快吧?
伙计啊的一声尖叫,姜冰小2现身冲了进来。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姜冰一脸愤慨,指着宁思:“好啊你这刁妇!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竟然给我家主子下毒!快去报官!”
店里的伙计无论男女这时都冲向二楼,将宁思团团围住不让她逃跑。
更是有人一边哭一边在钰玖旁边嚎:“东家!东家您醒醒啊!您怎么能就这么抛下我们啊东家!”
宁思有点急了,指尖拼命的磨蹭着想将药粉蹭掉。
毕竟这毒真是她下的,只不过不知怎的下到了钰玖那里,冲开人群就要走,被人拦住。
“你不许走!你是杀人凶手!我们已经报官了你就等着给我们东家偿命吧!”
“她...她她这样与我何干?说不定就是累了睡过去了!我可是将军夫人!我看谁敢拦我!”
老刀也带着人冲了上来,挡在宁思前面:“我家主子可是跟你吃饭才中了毒,要走也要等官差来了之后再说!总之现在你是别想踏出这个房间一步!”
“呜呜呜主砸!我给您报仇!”
小2哭唧唧的奔着宁思就冲了过去,几个伙计也跟着冲了上去,对着她是又抓又挠,一时间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程愿安得知宁思来十里楼的时候也晃晃悠悠的跟了过来,刚好正在楼下,听人喊将军夫人谋杀十里楼东家的时候蹭的一下就冲了上去。
见到的情形就是宁思被抓挠的一幕,他上前想要问清到底怎么回事,小2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进战局。
伙计们一看是他动手更加狠了,一点情面不留向他招呼过去。
等官差来了才将这对苦命鸳鸯解救出来,狼狈不堪的被带去府衙。
钰玖已经被姜冰送去了医馆,现在俩人飘在空中跟着围观的百姓一起看热闹。
众人来到顺天府,顺天府尹陈天河威严坐在当中,堂下坐着负责记录的师爷,两旁则是衙役。
宁思鼻青脸肿的站在堂下,目光坦然的看向陈天河:“陈大人,此事与我无关!要抓也要给出证据吧?”m.χIùmЬ.CǒM
小2掐着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放他娘的狗屁!我家主子就是跟你在一块的时候才中了毒!如今可是我家主子生死未卜,难道她还能给自己下毒?”
宁思反驳道:“与我何干?说不准是你们店里的什么东西不干净她才中毒的!”
“你咋恁不要脸?你没吃?你咋没事?难不成你还是个百毒不侵的人?!要不你让人买点砒霜你证明给大人看看!”
陈天河被吵的脑瓜子生疼,敲了敲手中的惊堂木:“肃静!将军夫人,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下。”
宁思把她来找钰玖吃饭的心理过程描述了一遍,又将当时的场景说了一遍,也没敢添油加醋那么多人瞅着呢。
站在门外的那个伙计跟小蛮也说了一遍自己所听到的,过程都是差不多的。
小2:“大人!就是她下的毒!说不定现在那药包还在她身上,请大人搜身!”
陈天河看了一眼站着的程愿安,将目光收回后点了点头:“允!”
宁思有恃无恐,她就指尖上有点粉末,估计也都让她给搓没了。
药包也不在她身上,她没什么好担忧的,没有证据他们还要为打了自己去坐牢呢。
没一会,宁思又被带了回来,身后跟着的婆子恭敬的将搜到的药包交给衙役。
“大人,此物有毒!”
宁思早就面如菜色,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扔掉的东西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伸出纤纤玉指指向小蛮:“是你!是你对不对!大人明察啊!是这奴婢心肠歹毒做出下毒这种事!你下毒给妹妹还想嫁祸于我!目的何在?”
小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大人明察啊!奴婢从来都没见过这是何物!奴婢是被冤枉的啊!”
“小蛮!你可想好了!”
小蛮哽在那里,知晓这是宁思的威胁。
小2再次站了出来:“将军夫人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的人为你顶罪?你当我们这些人是瞎子看不明白吗?”
“大人!您明察啊!!!!”
外面早就围了一圈的百姓,陈天河也不是那种官官相护之人,拍板叫道:“程宁氏陷害十里楼掌柜,人证物证皆在,赏二十大板押入大牢!”
宁思绝望的跪在地上,狼狈的朝着程愿安爬了过去:“夫君夫君救救宁儿啊!宁儿不是故意的!夫君!!!”
程愿安已经不再相信宁思的话了,甩开宁思抓着他的手就走了。
宁思被衙役拉下去行刑,等钰玖病情稳定后又关了两个月才被放出。
说起来宁思才关两个月,里面还有她娘家的功劳。
宁家收到信后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四处打点之下才让宁思提前放了出来。
转眼间,皇帝派程愿安乘胜追击,拿下魏国。
出征前程愿安又来了一趟十里楼。
小2将人堵在门口半步都不让他进:“大将军可离我们这小店远点吧,你也不瞅瞅这些日子给我们主子招来多少祸端,那得亏是我家主子命大现在才活蹦乱跳的,我们这十成楼啊,担不起您这贵客!”
程愿安被嘲讽的头都抬不起来灰溜溜的带着宁思前往战场。
钰玖看了下时间,如今京中已经没什么事了,她也是时候回黑灯寨去看看了。
月黑风高,钰玖半夜惊醒,她怎么能忘了这个人呢?!!!
随便披了件衣服,趁着夜色摸到了将军府,把老太太一把扛起来飞奔回去。
在老刀他们准备好的行李中找了一个缝隙把人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钰玖拍了拍手上的灰点点头,十分满意。
回程的日子定在了明日,钰玖起了一个大早拉着姜冰跟小2去给家里的父老乡亲们买特产去了。
这一逛就逛到了下午,在街边随便点了三碗面条就吃了起来。
钰玖捧着碗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眼睛四处转悠看看还有什么没买到的特产。
这时面摊上来了一对老夫妻,点了两碗面后便寻找有没有空位。
视线刚巧与钰玖滴溜溜转的眼睛对视上,惊的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像、太像了!这双桃花眼与她逝去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身为原主爹,能被原主娘看上除了才华家世之外,容貌自是不凡。
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原主非常幸运的遗传到了这点。
钰玖看上那双眼时,已经感觉到那老妇应是原主的祖母,因此在对方坐过来时并未阻拦。
二人方与钰玖攀谈了两句,钰玖一一应答。
薛芷与丈夫对视一眼,看着钰玖和蔼笑道:“姑娘可是京城人世?我们老夫妻是从外地来的,想在京城定居,把在老家的生意搬过来,这跑了一天腿都溜断了也没找到好地方,不知姑娘可有亲朋出售门面?”
钰玖笑着点点头:“老夫人真是好眼力,您要是想买门面的话我帮您留意着,您明日到十里楼来寻我就成。”
等钰玖吃完面带着人走后,夫妻俩对视一眼,沉默片刻:“老爷,我有种感觉...这姑娘...”
宁远铮将筷子拍在桌上:“狗屁感觉,吃完了就走,铺子还没看完呢。”
他心中也烦闷不已,夫人说的那感觉他不是没有,...这事太过严重,他不能轻易裁断。
翌日,钰玖先让大部队先行一步她留下来等着那老两口的到来。
二人来了之后钰玖赶忙迎了上去,带着他们到附近的铺子走了一圈。
回来盛情邀请二人在十里楼就餐。
“丫头,这么大的酒楼是你一人开的?”
钰玖含笑点头:“做点小本生意糊口罢了,不瞒二老,我自幼便没了父母全是靠养母给我拉扯大的。”
薛芷泪眼婆娑,拉着钰玖的手直叹气:“苦啊!孩子你怎的命这么苦啊!你这养母可是个好的,一定要好好孝顺。”
钰玖点头应下,反手又扔出来一个炸雷:“自然,养母没有孩子,待我如亲生,听养母说我还在腹中时父亲就因重病去世,母亲也是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生下我后便断了气。”
宁远铮的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尽管他尽力克制也未能压下语气中激动。
“孩子,那你可知...你父母是何人?为何放任养母抱走你?”
薛芷觉得丈夫如此问有些不太好,可是她也想知道事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怕您二老笑话,我母亲是鑫雅阁的花魁,父亲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父亲在科考时染了病听养母说连放榜那日都没支撑到就去了。
母亲原打算是送父亲回到故乡安葬,没想到那时发现有了我,怕路途颠簸保不住,拖父亲同乡告知家中长辈,原是打算生下我后再带我回去的,却不曾想她也跟着去了。”
钰玖语气落寞几分:“养母也等了很久都未等到父亲家中的人,她也托人打听了可惜毫无音讯。可能是父亲家中长辈嫌弃我娘的出身...不愿认我...”
二老心头巨震,他们已经确认这就是小儿子宁天平的遗孤。
薛芷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抱住了钰玖:“孩子!哪有那样的家庭会嫌弃自家的孩子啊!是祖母对不起你!”
宁远铮心如刀绞,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用力一擦终究是没忍住抱着钰玖一起嚎了起来。
钰玖任由二老哭完才安抚他们的情绪:“您瞧瞧,怎么说着我的事倒是惹您二老哭了,其实我也没那么苦,养母看管着鑫雅阁,我从未吃过苦,也没人敢欺负我,还教我练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薛芷拉着钰玖的手紧紧不放:“不...孩子!我就是宁天平的娘,是你的祖母啊!!!”
钰玖脸色尴尬:“您别说笑了,怎么可能...”
宁远铮:“当年是...”
钰玖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您二老与我投缘,也就当您二老是长辈,这种笑话还请二位不要再开了!”
钰玖疾奔而出,不再给二老一句说话的机会。
从雅间出来后,直接来到后院:“待会那两位出来后告诉他们我不知去哪了便是。”
从伙计手里接来备好的马扬鞭而去。
这认亲的事可急不得,她还得搞事呢,现在认了亲脱身就难了,刚好也给二老回去查明真相的机会
这真相钰玖早就查了出来。
宁家二老生了三女二子。
大儿子走商时出了意外客死他乡,当二老得知小儿子死讯,一病不起,又听说小儿子在京中成了亲还有了子嗣,二老这才缓回了一口气,否则定要跟着小儿子一起去了。
自从大儿子死后,小儿子除了念书上有些本事外对经商之事一窍不通,幸好大女婿郝玳犊接手大儿子活计,他们对大女婿也极其信任看重。
因着二老大病一场,身体虚弱更是不能经受奔波,被子女劝着将这件事身体虚弱,只能将这件事交给最为看重的大女婿郝玳犊去做。
哪曾想那郝玳犊也就是看着实诚憨厚,到京中一番打听后得知那花魁生了一个闺女后去世了的消息便打起了坏主意。
刚巧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生了一个女儿,算起来跟那丫头年岁差不多,就算派人来打听谁也不知道孩子究竟去了何处。
暗中偷梁换柱,将外室子带了回去。
二老见到孙女,身体竟也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如今身体硬朗,宁远铮没事还能翻俩跟头。
竟是不知此次进京,偶遇钰玖,竟让他们查清当年的来龙去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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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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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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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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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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