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想要说什么,或是想要做什么。现在身为臣子,你最应该做的应该就是让碧蓝十三世的遗体不要再躺在这冰冷的雪地上。你们应该好好地安置他。”
对于这位边际省的实际领导者,这些将领们现在却反而像是正在接受训斥的下属一般,却是一点都没有办法反驳。
他们只能点点头,然后让士兵们去收敛皇帝的遗体。在这个过程中,自然又免不了那个已经疯疯癫癫,又喊又叫的长公主的骚扰,足足花了十个人才终于制止了她。
收殓好皇帝的遗体之后,那名将领再次回过头,首先冲着麻吉克长老说道:“长老,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重大,我这边拿不定主意。能否请您和我们走一趟?”
麻吉克有些犹豫,倒是一旁的乔治一脸悲痛地点头,立刻插上话来,说道:“可以……呜呜呜……当然可以!我们没有尽力……陛下啊……陛下——!!!呜呜呜呜……”
看到乔治直接表现的这么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麻吉克长老也只有点点头,不说什么了。
“那么,其他人也请和我们一起走一趟。我将把你们安全地带回首都,到时候,我们自然就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向着所有的魔法师和圣骑士喊完话之后,首领却是再次转向这边的爱丽儿。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不太适合有任何的笑容。甚至是流露出强硬态度也是可以的。
但是在面对那上百只黑洞洞的枪口,以及这位伯爵女士那毫无破绽,威风凛凛的作风之后,那原本酝酿在心头的强硬态度,却也是就此消弭了下去——
“那么……爱丽儿·加西亚伯爵女士,鉴于您也是这次事件的亲历者,为了能够搞清楚陛下究竟……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能否请您——”
“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
不等将领说完,爱丽儿就已经斩钉截铁地给出了回复。
她略微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缓缓说道——
“我是叛军,不管是不是仅仅为名义上的叛军,我都不可能离开我的军队,随你们前往首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封信交给你,让你亲自呈现给可以处理此次事情的人。但是,想要我离开我的土地,离开我的部队,这件事情完全没得商量。”
麻薯:“会长!”
这一刻,不仅仅是麻薯。就连其他的一些成员们心中自然也是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当然知道,就算皇帝死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可能为这件事而动身前往瀚海城。
可如果他们无法前往瀚海城,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谋杀皇帝这件事情将会任由协会和教廷那一方的随意吹嘘。这个谋杀皇帝的罪名,看起来是彻底地在他们的脑袋上按住了。
所以,麻薯这个血族少女显得有些急了。急切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会被人冤枉,而在于那种无可辩驳的情况之下,整个边际省都将会立刻迎接“谋杀皇帝”这个罪名所带来的莫大压力。
而对于麻薯个人来说,更加重要的是……
“她不去首都……那又怎么样?”
那边被压制住的甜酒酪缓缓抬起头,她的眼眶已经哭的红肿,眼角到脸颊的位置甚至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屑。
这位皇室成员咬着牙,带着哭腔,用已经沙哑的喉咙喊道——
“我是长公主……我亲眼看到了他们杀了我哥哥!为什么你们到现在还不立刻杀光这些刺客?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命令你们杀了这个魔法老头子……杀光这些圣殿骑士,杀光这些魔法师!杀光他们啊!混蛋!”
将领皱起眉头,上前说道:“长公主殿下……”
“放开我!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放开我!”
甜酒酪再次爆喝,而这也让这些将领们显得十分为难。略微思量之后,终于还是让士兵们松开了压制甜酒酪的手。
格斗家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目光向着旁边瞥了一眼。
只见那些圣骑士和魔法师们现在竟然已经悄悄地混入了这些士兵的队伍之中。
这也就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冲过去杀他们了。
这一刻,原本盘踞在这位长公主脑海中的愤怒与悲伤终于慢慢地消散了些许。
在愤怒与悲伤略微淡下去一点之后,她接着感觉到的,则是一种强烈的疼痛感。
这是精神上的疼痛,是一种彻底无力的疼痛,一种即便自己再怎么嘶吼,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的疼痛。
然后,则是恐惧……
说来真的很奇怪,她竟然在面对现在这样的一个场景的时候,竟然会感觉到恐惧?
是的,的确是恐惧。
恐惧于那些潜藏在士兵群中的魔法师和圣骑士们,他们的那一双双的眼睛。
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和自己彻底决裂了,作为唯一目击到他们下杀手的皇室成员,这些家伙怎么可能还让自己好好地活着回到瀚海城?
“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我是不是?”
良久,甜酒酪终于开口,用那沙哑的声音继续喊了出来。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尽管刚才将皇帝的尸体收殓的时候,的确在那位皇帝的身上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陛下的身体上有许许多多的魔法伤口,甚至在致命伤中也有几处似乎和那些圣殿骑士们平时惯用的武器一致的伤痕。
但,致命伤却并不仅仅只有那么几处。
还有一些明显是子弹留下的伤口……至于那些子弹,毫无疑问,那显然就是边际省的部队所使用的元素枪,也就是那些现在正对着自己这边的枪支。
这就让现场的情况变得无比复杂,复杂到让这些将领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也没有谁有这个胆子在这个时候立刻做出判断。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可能地将这件事情的判断决策权上交。
而所谓的上交,那毫无疑问,就是要将这份决策权交还给蓝湾皇室。尤其,是那还在瀚海城的蓝湾皇室的手中。
“长公主殿下,并不是属下们不愿意相信您……实在是……”
一名将领咽了一口口水,再次说道——
“只是现在,您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等到了瀚海城,相信一切的真相都会大白。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会相信您说的话的,所以现在,还是先以安排好陛下的遗体为重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甜酒酪就算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现在也终于明白此时此刻的场景了。
她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这些将领们,看着这些平日里对蓝湾皇室似乎无比忠诚,只要皇室说句话他们就能够赴汤蹈火的样子。可是现在,他们对于此时此刻的场景没有丝毫的信任感!
换句话说,他们对于自己这个长公主的话,也没有任何的信任感。
这一刻……或者说是真正地到达了这一刻,甜酒酪才终于明白了之前爱丽儿所说的那些话。
皇室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
什么所谓的皇室,什么所谓的贵族?只要是和自己的位置向左的东西,任何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哪怕,自己这个皇室长公主的身份也是如此。
现在,前面的将领向着这位长公主伸出手,一副想要邀请她回去的表情。
而那些已经和士兵们混合在一起的圣骑士和魔法师们,他们的眼神却全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姿态望着她。
她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如果现在跟着回去的话,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位格斗家转过头,看着后面人鱼之歌的成员,以及那些曾经跟着自己的哥哥一起前来这边的士兵们。
如果自己现在回去的话,这些士兵是否也会和自己一起回去?他们抵达的时间最晚,可以说,除了后面的双方对峙的情况之外,他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自己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
那么这一趟回家的旅程,是不是……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去了?
“我……不回去。”
终于,甜酒酪一把拍掉了那名将领的手,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蜷缩在士兵群中的所有人,带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杀意,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会就这样回去,我要为我自己的生命负责!我是唯一一个亲眼看到你们这些垃圾犯下罪行的人。所以,在我确定我的人身安全之前,我是绝对不可能和你们一路同行的!”
将领微微一愣,显得有些焦急起来:“长公主殿下,您可不要为难属下……”
甜酒酪的手指狠狠地向着前方指出,指尖在那些杀手们的脸上一个个地划过,说道——
“你们现在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回去吧!但我相信,皇后肯定能够明白,究竟是谁杀了我哥哥!我二哥也肯定能够分辨出来,究竟谁才是包藏祸心的叛徒!我现在不会回去,我会留在边际省,然后在这里等待你们这些杀人犯全都被就地正法的消息传来。我会等待着你们人头落地的声音从遥远的瀚海城传进我的耳朵里!”
“只有到了那一刻,我才会回去,我会带着我最大的哀伤和悲痛,回去向我的哥哥献礼!”
眼见这位长公主态度如此的坚决,将领们终究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并不是不愿意相信这位长公主,但是在皇帝遇害的情况之下,这位长公主现在却是摆明了要站在叛军的立场之上。
要知道,身为一名皇室成员,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站在叛军那边说话啊?你这样的立场让这些将领们要怎么处理?
当下,将领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方法,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所有前来营救的部队们现在也终于重新整队,重新向着来时的位置,慢慢撤离了。
不消片刻,这座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废弃小村庄,现在却是再次被一片寂寥所占领。
甜酒酪默默地望着敌人撤退的方向,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几天的时间以来,她拼了命地向着这边赶,就是希望能够在最后一刻之前赶到哥哥的身旁……
可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终究还是显得无能为力。
这样的无力感慢慢剥夺了她身上那些因为激愤而散发出来的气势,让这个女孩重新回归了一个疲惫而无力的身躯之中。
夜晚的山风吹过,掠过她的身体,带走了她体表的一些温度。
她就那样站在刚刚哥哥躺着的那块雪地之上,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凝聚成了一整块的冰块,现在,却也快要被那些飞雪所掩埋了。
噗通一声,甜酒酪跪在了那滩血迹之前,低下头。
她张开嘴,想要嚎叫出来,但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人完全掐住了一般,胸口的气息没有办法传出来,也没有办法收缩回去。
整个身体都蜷曲成了一团,痛苦的抽搐布满了全身,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已经在这个女孩的心中崩塌,再也回不去了……
达克走上前,脱下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
而当他的手指接触到这个女孩的肩膀之时,却发现她已经彻底地晕了过去。
此时的达克也只能紧紧地抱住了这位刚刚失去亲人的女孩,将其牢牢地搂在怀中,紧紧地,紧紧地……
1305年12月29日,圣夜祭前夜。
在这一天,这片大陆上的许多地方都在欢呼雀跃,大多数人的心中都产生了欢乐与愉悦的心情。
但是即便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冰冷的夜晚,肃杀的冰与雪却终究还是带来了悲伤与痛苦。
这一天,蓝湾帝国的皇帝,猛浪·碧蓝十三世,遭遇到暗杀行动而身陨。
在之后的史学家的记载之中,这位皇帝的陨落或许正是代表了这个帝国从之前的摇摇欲坠,被彻底地抽走了最后的一根顶梁柱,为之后的破灭埋下了一道最强有力的伏笔了吧……
只是……今晚,却还没有结束。
因为即便是这位皇帝已经死去,黑暗之中,却依然还有人在紧盯着这一切,伺机行动着。
第二天,奔波了一夜的援军部队们带着蓝湾皇帝的遗体折返,回到了他们的城镇之中。
他们将皇帝的遗体放入了一尊临时征集的棺材之中,摆放在了城镇坟墓的看守室之内。
今天,已经是圣夜祭,每个人都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又或者不应该做些什么。
只是很显然,在皇帝死亡的这一刻,欢庆新年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士兵们只能偷偷摸摸地喝点小酒,感叹原本可以轻松度过的这一个夜晚,现在却是变得那么的糟糕透顶。
而对于麻吉克来说,现在的情况却是慢慢变得好转了起来。
这位魔法师大长老待在下榻的旅店之中,烤着温暖的火堆,面前摆放着精美的食物和水果。
他已经脱去了身上厚重的魔法长袍,脸上的伤口也在治愈之下慢慢愈合,估计以后连个疤都不会剩下。
现在,他正拿着笔,专心致志地书写着自己的一本著作。
如今这个最想要废除魔法的皇帝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将来的魔法世界将会继续持续。
既然魔法世界会继续持续,那么他也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因此,他打算将自己几年前放下的这本《魔法学高阶理论》写完。
他会把自己这一生的所有有关魔法的研究知识都融汇到这本书里面去,从此以后,这本书就将会成为老滕树学院中的指定教学读物,他也将能够凭借自己的知识和理论在魔法历史上获得一定的地位。
光是想一想,就足够让人兴奋不已啊。
而更加让他兴奋的是,那个总是和他对着干的普林斯特现在也死了。
之前处于激战状态,他没有什么时间来兴奋。不过现在,他终于回过神来了,心情也是显得更加愉悦起来。
啪——啪啪啪——
门上传来一阵礼貌而谨慎的敲门声。
麻吉克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重新换回了一副略显悲伤的姿态,说道:“谁啊?”
门外传来了一名熟悉的圣骑士的声音:“大长老,我给你带了点礼物。”
那是乔治·花生屯的声音。xǐυmь.℃òm
这次能够脱险,这个圣骑士的功劳不小。所以麻吉克并没有将自己对教廷的不满全都转移到这个圣骑士身上。更何况,这个圣骑士的为人处世十分精炼,给他一种十分会做人的感觉,看着就觉得舒适。
当下,麻吉克脸上那副虚伪的悲伤姿态隐去,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进来吧。”
随后,门外的魔法师开了门,乔治圣骑士也是脸带笑容地走了进来。而在进来的同时,麻吉克也看到了他左手抓着的一个人的衣领,将那个人一并拖了进来。
“哎哟?乔治先生,这个是……”
麻吉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容貌憔悴,浑身颤抖的人。那正是老滕树学院的经济系的主任……不,应该说,是前经济系主任——康纳·保守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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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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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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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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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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