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灏心里难受。
她问都没问去哪,就拒绝了他。
可见在她的心里,她是有多讨厌他。
不过没关系,他要做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他要跟顾远城,抢路安瑶的心!
他以为,他凭着自己是五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胜算是非常大的。
“阿瑶,你就不想知道,我想带你去哪里吗?”楚擎灏艰难一问。
“不想。”路安瑶回。
楚擎灏心里再次受伤。
“大姐有未婚夫,总是跟单身的灏爷进进出出,不合适。”路安瑶认真的说。
想到顾远城,她更是狠下了心,“小鹤和小晚我要接回我住的地方。”
楚擎灏站直身子,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顾远城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五年前他能带走路安瑶一次,就能带走第二次。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而是,他不敢,再赌。
他已经煎熬了五年,假如路安瑶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大概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路安瑶带两个孩子离开。
楚擎灏闷闷的带小寒三个孩子回了清雅轩。
一路上,车子里的气压低了又低,小寒、小郁、小野大概也看出了什么,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问,“爹地,你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呀?”
最先开口的是楚君野。
楚擎灏面无表情的回,“没有。”
楚君寒淡淡的说,“爹地,是因为妈咪没有跟我们一起回去,对不对?”
“没有的事,别胡说八道!”楚擎灏嘴硬的否认道。
楚君郁也闷闷的,他小声的说,“爹地,如果你能跟妈咪在一起就好了。这样……”
楚君野吓得捂住了他的嘴巴,在他耳边说,“别乱说话,你这样不是把妈咪给坑了吗?”
虽然说很轻,但是开着大车的楚擎灏还是听见了。
他更是确定,三个儿子都知道路安瑶是他们的妈咪了。
他们也知道,路安瑶有了喜欢的人。
但是那个人,不是他。
当天晚上,楚擎灏闷得连饭都不吃。
想到顾远城,他更是愤怒,大掌握成拳头,“顾远城,你这只老狐狸,你想娶安瑶?哼,做梦!”
已经好些天了,这只老狐狸始终不露面,他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逮到他!m.χIùmЬ.CǒM
——
夜里,路安瑶看着小鹤小晚入睡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一进门,就看见了顾远城。
男人一看见她,就上前,把她紧紧的抱住。
“小瑶,我好想你。”
路安瑶回抱他,“我也想你。”
就在这时,从顾远城的肚子里传出了“咕咕”的叫声。
路安瑶从男人的怀中抬起头,“顾城,你没吃晚饭?”
顾远城有些不好意思,“忘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煮。”路安瑶马上说。
“牛肉面。”顾远城脱口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突然想吃牛肉面。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给路安瑶和五个孩子煮了牛肉面。
所以,他就想吃牛肉面了。
“牛肉面?”路安瑶愣了愣。
这么巧,她早上才在清雅轩吃的牛肉面。
“好。你等等,我去煮。”
顾远城却拉住了她,“傻瓜,这么晚了,我随便吃点东西就可以了。不用折腾。”
“没事。你去洗个澡。很快就好。”
“好。”顾远城温柔一笑,转身进了浴室。
对着镜子,他解开了上衣。
他看见,自己的左侧肩膀上,被一块白色纱巾覆盖着。
他撕下透明胶布。
一个指头大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
他微微怔。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伤口已经半愈合,看样子,受伤不过是两天左右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好像是梦中,是他自己用匕首刺伤了自己。
可是,他为什么要自伤?
他揉了揉太阳穴。
轩辕复的毒药,大概是又加重了他的幻游症。
——
路安瑶去了厨房,很快就煮好了牛肉面。
而顾远城也洗好了澡。
他穿了一套浅灰色的居家服。
男人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
恍惚间,路安瑶似乎看朝她走过来的是楚擎灏。
这个错觉一产生,路安瑶的心一颤,怎么会把顾城看成了楚擎灏?
太奇怪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顾远城走到她的面前,微笑道。
路安瑶回过神,“面煮好了,趁热吃。”
她拉着顾远城坐下,自己则在他的身边落座。
顾远城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期间,路安瑶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吃东西的样子,像极了楚擎灏。
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
就连一些小动作,也跟楚擎灏一模一样。
曾经出现过的怪异感觉又涌了上来。
但是,她没办法说出,因为,在顾远城的心里,楚擎灏其实就像是一个禁忌般的存在。
毕竟她曾跟楚擎灏结过婚,还生过五个他的孩子。
她不想看见顾远城痛苦的样子。
顾远城用面巾擦了擦嘴巴,含笑道,“小瑶,我感觉,很幸福。”
他伸手握住路安瑶的手,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小瑶,我不想再等了。我想尽快跟你结婚。”
“好。”路安瑶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
闻言,顾远城的眼睛变得亮亮的,“我会给你一个浪漫的婚礼。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一切,都有我。等那天,你只需要穿上美美的婚纱,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嗯。”
顾远城激动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两人就婚礼的相关事宜谈了许久,最后敲定了日子。
——
楚擎灏从床上醒来。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要迎娶路安瑶了,路安瑶窝在他的怀里,认真的听着他讲婚礼的事情。
在梦里,他们甚至连婚礼的日期都订下了。
梦幻中的一切太真实,如同发生在现实的世界里。
他知道自己想她,已经想疯了。
——
送小寒三个孩子去学校,楚擎灏得知路安瑶已经把小鹤小晚送来了。
他没见到她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路安瑶在躲他。
他取出手机打电话,好在那边很快接听。
“灏爷,有事吗?”路安瑶问。
声音淡淡的,透着疏离与冷漠。
楚擎灏心里发苦,但说出口的声音却是极温柔的,“你在哪,我去找你。”
“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与他的温柔不同,路安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楚擎灏无奈,开口道,“你在查路炎彬当年的事情?”
路安瑶愣,声音又冷了百八十度,“楚擎灏,你在……监视我?”
父亲当年的事情轰动了整个虚国。
多年过去,她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不愿相信,父亲会在醉酒的时候强迫一个孕妇,致其大出血身亡。
父亲人已不在,她要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父亲清白,还路家一个清白。
“阿瑶,我没有在监视你。相信我。我只是无意间得知你找了当年办案的人员。”楚擎灏认真的说,“你怀疑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嗯。”路安瑶承认。
“这是我想要跟你说的事。你在哪,我去找你。带你去几个人。”
路安瑶摸不着头脑,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可一想到事关父亲的事情,只好告知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楚擎灏很快找上来。
他下了车,直接钻进了路安瑶的副驾驶座上。
他一坐进来,强烈的压迫感瞬间袭来。
路安瑶突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这个男人强大又强势,疯狂且变态……过去的一幕幕,她不曾忘记。
她暗暗作了个深呼吸,“去哪?”
“往前开。”楚擎灏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他长得很高大,逼近一米九的身高,拥有一双逆天大长腿,此刻,这双大长腿坐在路安瑶的小车里,几乎无安放。
可一想到这是第一次坐路安瑶的车,心里顿时甜蜜蜜的。
一路上,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路安瑶尽管开着车,可那炙热的眸光,她想忽视都不行。
她扭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大姐开车吗?”
楚擎灏,“……”
下一秒,他脸色突变,“看车!”
路安瑶抬眼一看,眼见就要撞人家车屁股上,她吓得踩了刹车。
两人的身子猛的朝前一冲,又被安全带给拉了回来。
路安瑶抬手擦冷汗,好险,差点撞车了。
嫣红的唇微张,她喘着气,冲出去的魂慢慢回归。
“你有没有怎么样?”楚擎灏担心的问道。
“不许看大姐开车!”路安瑶又瞪了他两眼,“你坐后面去!”
这混蛋,一直盯着她做什么?
“抱歉,我不看你。”楚擎灏立即坐端正,脸朝着前方。
路安瑶重新启动车子。
二十多分钟后,楚擎灏将路安瑶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明风一人守着。
屋子里捆着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们鼻青脸肿的。
女人白着脸,身子瑟瑟发抖。
“灏爷饶命!”
“灏爷饶命!”
……
一看见楚擎灏,几个人吓得魂都快飞了。
路安瑶看看他们,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楚擎灏的身上。
眼中,尽是疑惑。
明风走到其中一个男子的面前,抬脚踢了他一脚,“爷,就是这个人,七年前,在酒吧里,他灌醉了路炎彬,并在他的酒水里下了料。”
听见父亲的名字,路安瑶的身子猛的一颤。
她极力压下翻涌的情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是我鬼迷心窍,当时在……在酒吧,有……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让……让我这么做。”男子面上血色尽失,他扑在地上,用力磕头,直把前额磕出了血,“灏爷饶命!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我没说谎……”
男子吓得眼泪直飙。
他拿着那笔钱逍遥了一段时间,他都快把那事给忘了,没想到,七八年过去,居然被灏爷给挖出来了!
路安瑶愤怒上前,抬脚,狠狠的踢了下去。
“啊!”男子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身子被踢飞,重重的撞在墙上,又落了下来。
男子疼得脸面扭曲。
“咔嚓”一声响,他身上某个地方的骨头,断了。
男子双眼一闭,痛晕过去。
其余几个人看得冷汗直流。
明风蹲下身子,“刷”的一声,抽出了一把匕首,直抵唯一一个女人的脸上,“说!”
“我……我也是别人给了我钱,我贪财……才……才爬上那个男人的床,我……我跟那个男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女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相普通。
明风起身,“她就是当年的孕妇。”
女人被吓得不轻,一听这话,忙说,“我……我当时没怀孕,是……假的……”
路安瑶脑子里“嗡”的一声响。
身子摇摇欲坠。
楚擎灏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你们,为了钱,不惜害死一个人。你们怎么这么狠心……”路安瑶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她正要上前。
楚擎灏却拉住了她的手,柔声说,“这次,我来,别弄疼了自己的脚。”
说罢,他抬脚,一脚踢飞了女子。
女子身上的骨头断裂,人也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妇产科医生,一个是法医,他们在路炎彬的案件里,都作了假证,导致路炎彬被判了刑。
“灏爷饶命,有人拿我们的妻儿威胁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两个男人吓得胆子都快破了。
今日落到楚擎灏的手中,怕是凶多吉少了。
楚擎灏将几个人交给了案方。
案方翻案,推翻了路炎彬当年的冤案,还了路炎彬的清白。
“人心险恶,路氏总裁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太可怕了。多亏了灏爷。”
“奇怪,这事都过去了七八年了,灏爷为什么突然要为路炎彬洗清冤屈?”
“我好像听说路炎彬的女儿嫁给了灏爷。灏爷不是结过一次婚吗?”
“对。他结过婚,他还有三胞胎儿子,就是他前妻生的。可外面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妻子是谁。他把妻子藏得很深。”
“路安瑶那个灾星?肯定不是她!”
……
路安瑶看着网友的评论,想到父亲的清白回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不知怎么回事,评论里,居然歪楼了。
歪到了灏爷前妻的身份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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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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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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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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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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