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荒唐的念头一出,老太太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这……太不是人了!
不能干这种天理不容的事!
只能叹大孙子没福气了。
“只是怕,楚少爷会生气。”路安瑶又说。
楚老爷子一听,立即瞪眼翘胡子,“他还敢生气!他还好意思生气!他这个做父亲在周末从不参加孩子的活动,天天爱得要死要活的,他还有理生气!”
楚老太太接过话,“就是。别管他。有什么事,爷爷奶奶替你顶着。”
路安瑶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谢谢爷爷奶奶。”
她心里也想带三个大儿子一起出去玩。
楚家的三个小少爷自然是极其金贵的。
二老觉得,孩子长大了,也总得脱离自己身边的亲人,出去见识一番。
特别是男儿,不能总窝在亲人的保护之下。
他们,需要成长。
他们相信姚大姐。
就当是放他们去野营了。
“那就麻烦爷爷奶奶了。”
小寒小郁小野兴冲冲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一人背着一个背包,里面是衣服,水杯。
一行人出了楚家宅。
不远处,一辆小巴士已经等在了那里。
车上,坐着的是顾远城。
孩子们开开心心的坐上了车。
车子离开。
楚老太太看着那幅画面,动容不已,“老头子,你说,要是小姚的男朋友是阿灏,那该多好啊。”
“那……把他打晕,换上那臭小子,就成了。”楚老爷子出了个主意。
楚老太太,“……”
这老头子的意思,要强行小姚和大孙子的CP吗?
“等等鸟哇!”
一道聒噪的声音传来。
二老看见,一只五颜六色的鸟,扑扇着翅膀朝车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鸟嘴里叨着一个小小的杯子,那是它专属的水杯。
小杯子里的水洒了一路。
没多久,鸟从车窗里钻了进去。
二老傻眼。
这傻鸟带水杯跟孩子们一起去旅游,把他们两个老家伙都扔下了。
楚老爷子一拍大腿,“老婆,其实我们也可以跟小姚他们一起去旅游!”
楚老太太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但是,车子已经开远。
——
车子换直升机,直升机换船,一路奔了几个小时,终于来到空灵谷。
“哇,好漂亮。”小野看着漫山遍野的美景,欢呼了起来。
有山有水,花草树木,虫叫鸟鸣。
人间仙境。
“漂亮!漂亮!漂亮!”小五扑扇着翅膀大叫。
看上去,十分的高兴。
“妈咪,你过去几年就在这里生活吗?”楚君寒环顾四周,惊讶的问道。
“嗯。”路安瑶点点头,目中尽是温柔之色。
“我可以在这里画画。”楚君郁说。
“哥哥,我可以带你们去转转哦。”小晚开心的介绍着空灵谷的环境。
小晚穿的是一条漂亮的白色公主裙,腰间是一个蝴蝶结。
她在草地上奔跑,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与优美的环境,溶为一体。
“我去找空爷爷。”小鹤放下背包,立即朝那木屋子的方向奔去。
“小瑶,累不累?”顾远城走到路安瑶的身边,将一瓶拧开了瓶盖的水,递到了她的唇边。
“谢谢。”路安瑶接过喝了一口。
顾远城就着她喝过的瓶子,也喝了一口,“好甜。”
像是想到的什么,路安瑶小脸一下子爆红了。
顾远城失笑,他的女孩,怎么这么害羞?
——
看着站在眼前的一群孩子,司徒空吃了一惊,“小瑶,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是的。”路安瑶含笑道,“宝贝们,跟爷爷打招呼。”
“爷爷好!”孩子们齐刷刷的开口叫道。
司徒空的眼睛顿时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唉,乖。”
活了五十多载,他无妻无儿,此刻见了孩子,心里甚是感慨万分。
他应该娶妻生子的,可……如果不是那一个她,娶了做什么?
“爷爷好!”聒噪的声音从天空传来。
司徒空抬头看去,就看见一只漂亮的鹦鹉从半空飞过来,落到了路安瑶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叫道,“爷爷好!”
司徒空失笑,“哟,这乌鸦不错。”
“小五是鹦鹉,不是乌鸦。”小五叫道。
“哈哈哈……”司徒空大笑,“这鸟真有趣!”
路安瑶含笑道,“它叫小五,小时候是顾城送我的。”
司徒空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小五小时候就生活在空灵谷,是阿城把它逮走了……”
路安瑶面上一僵,顾远城抬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猜你一定喜欢它。用好吃好玩的骗了它许久才肯跟我走。”
“大坏蛋,骗子!”小五骂人。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闲聊了一会,顾远城带孩子们玩去了。
路安瑶站在司徒空的面前,表情很是凝重,“师父,顾城说过他小时候头部受过伤,所以他会出现幻游症和头痛症,这事,您知道吗?”
司徒空点点头,“嗯。知道。”
“所以,很难医治……”路安瑶一想到顾远城发病时痛苦的模样,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司徒空沉默了一会,摇头,“目前为止,只能给他开药,减轻他的疼痛。”
路安瑶一听,表情黯然,“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司徒空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无意瞥见路安瑶背后不远处,有一道身影闪过,未出口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伤后后遣症。顽疾。难治愈。”司徒空说着目光移向了别处。
顾远城已经同他打过招呼。
事实的真相,不能让路安瑶知晓。
路安瑶沉默。
“傻丫头,别担心,这个头疼不会对他的健康造成其他影响。相信师父,只要不出意外,他会活得比所有人都长寿!”
“真的吗?”
“真的。”
路安瑶默默的离开。
看着她远去,司徒空急忙回到了卧室。
一推开门,果然看见里面坐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人。
男人的身上却是一袭古袍。
司徒空立即将门合上。
“师兄,你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他很不满的说。
带着一股怨气。
轩辕复坐在木椅上,冷眼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师弟,你要是胡乱说话,我会,马上要他的命!要你的命!”
“你!”司徒空气,“如果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你干的事情,他绝不会轻饶你!”
轩辕复冷笑,“那老头子想管我,他做梦!”
“师兄,你收手吧。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消失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你不要再痴心妄想!”司徒空想到了什么,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苦口婆心劝道。
轩辕复的眼中,是冷然的光芒,他淡淡的说,“你放心,那点毒,不会要他的命,也不会要你的命。我会让他和你,长命两百岁。他是百年不遇的人才,我要让他成为我所用!将来,他会感激我!我要让你,看着我,登上成功的宝座。”
“师兄,你这个疯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司徒空怒。
“哼,你管得着吗?”轩辕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长袍,警告道,“师弟,没有人能阻止我!要是你把事情泄露出去,他会死得很惨!同样,你也会死得,很惨烈!很多人,也会死!”
“要是小荷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你!”司徒空咬牙道。
轩辕复轻笑,“你敢让她知道吗?”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司徒空,随后,从窗口处跑了。
司徒空握紧了拳头。
最后,十指却是无可奈何的垂下。
他,真的阻止不了轩辕复的狼子野心吗?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一眼看见草地那边,顾远城、路安瑶以及五个孩子们在玩耍。
顾远城不知跟路安瑶说了什么,朝他的方向走来。
并在他的面前站定。
“他来过。”顾远城淡淡的说。
他,指的是轩辕复。
司徒空吃了一惊,“你知道?”
“到里面说。”顾远城说着,径直走进了卧室旁边的书房里。
司徒空亦走了进去。
房门合上。
“小瑶问过你我的情况,你怎么跟她的?”顾远城问。
男人的眼中,泛着丝不安。m.xiumb.com
“你不是同我说过,倘若她问起,就说是头部受伤的后遣症?”司徒空很不高兴的说,“你这样瞒着她,有什么意思?”
顾远城看向窗外,“当初我是自愿服毒。我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你想过了没有!”司徒空急了。
“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她。”顾远城面上平静的一片,“况且,这毒,只会引起我的头痛症状,不会引发身体的其他不适。再说了,他怎么会舍得我死?除了偶尔的头痛之外,我跟常人,无异。”
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什么,司徒空面露一丝恐惧之色,“阿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帮他做什么事情?他用小瑶威胁你,对不对?”
顾远城沉默了一会,“他没有威胁我做事。空老头,你别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更不会让身边的人出事。”
“你……”司徒空还想说什么,可见顾远城坚定的神情,只好说,“总之,万事小心,别真正伤着了自己。”
“我知道。”顾远城点头,“空老头,千万不能让小瑶知道这事。否则,她会死。”
司徒空表情严肃,“我知道。”
顾远城说,“我最近的幻游症有些严重,给我开点药。”
司徒空叹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他。
——
晚上。
路安瑶站在园子里抬头仰望着满天的星空。
顾远城从身后抱住了她,“累吗?”
“还好。”路安瑶的手,搭在了他紧箍着自己腰身的两只大手上。
大手与小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顾远城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从深爱人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
“老婆,该洗澡了。我去放洗澡水。”顾远城的头脑里,突然回荡起了一个声音。
“我……我自己就可以了。”女孩含羞的声音。
他坚持,“为老婆服务,是老公的职责。”
“哦……”
顾远城猛然睁开眼睛。
过去几年,他经常做梦。
梦里,全是跟路安瑶在一起的种种。
他梦见,她怀了他的孩子,他满心满眼都冒着幸福的泡泡。
对于她的一切,他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为她放洗澡水,为她洗澡,为她穿衣,为她梳头发,为她刷牙洗脸,喂她吃饭喝汤……
一切的一切,似乎真实,却又梦幻。
他又梦见路安瑶死了,他发了疯,要陪她去死……
“顾城,你头还疼吗?”路安瑶的声音,打断了顾远城的思绪。
顾远城回神。
“不疼。”他搂紧怀中的人儿,“小瑶,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她说他想空老头了,他知道,她更想治好他的头疼。
可她不知道,他的头痛症和幻游症,连空老头都束手无策,只能缓解,不能根除。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轩辕复能解他身上的毒。
但,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要怀中的人儿受一点点伤害。
她当年中了蚀筋散之毒,此毒空老头可解。
轩辕复下给他的毒,这么多年了,空老头尚未研制出来……
“小瑶,很晚了。”两人看了许久的星星后,顾远城温柔的说,“我一会有事,你先回去陪孩子们睡?”
“好。”
顾远城送路安瑶回了卧室。
那是一间非常大的卧室。
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摆了五张小床以及两张大人的床。
五个孩子一人睡一张小床。
大概是白天玩得太疯了,此时,孩子们已经进入了沉睡中。
旁边,还有一个鸟窝。
鸟窝里,躺着一只漂亮的鸟。
四仰八叉,睡得也很香甜。
顾远城同路安瑶相视一笑。
“睡吧。”顾远城说。
看路安瑶躺下之后,他退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
顾远城坐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木椅上。
气质高贵,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息。
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他就坐在那里,如同高高在上的王。
男人戴着一副银色面具。
面具一侧,雕着黑鹰的图像。
他的右手拇指上,是一玫金色的戒指。
戒指上方,是一只黑色的鹰。
他的面前,齐刷刷站着一群黑衣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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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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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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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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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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