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歌将外袍套了,带子却系的歪歪扭扭,他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不对一样,又伸手拿起中衣,使劲往身上套。
然而中衣本身就比外袍修身一点,宽大的外袍已经穿了,中衣哪里还能套的好。
最后竟然皱巴巴勒在身上,应对着他凌乱的头发,显得滑稽又可笑。
“噗。”
绷着脸的殷或,大概是实在憋不住了,一瞬间破防。
燕长歌内心翻了个白眼,笑你妹!
麻蛋,竟如此戏弄我燕长歌,哼,不报此仇,难消此恨。
“我,我穿好了。”
燕长歌抬起头来,略微有些无措的看着殷或。
殷或垂下眼去,看到他还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又指了指鞋子,“穿上。去上朝。”
燕长歌慢慢腾腾的将鞋子穿上了。
灵妖忍不住噗嗤一笑,“宿主你是不是有必要把它穿反了才行?”
燕长歌脸一黑,“没必要!”
居然弄得连灵妖都敢取笑他,不行,这仇要再给殷或记一笔。
至于穿鞋,且不说穿对穿错本来就是一半一半的几率,再说就算原主是傻子,鞋子还是自己穿过的,基本不会错。
“走吧,去上朝。”
殷或居然到现在都丝毫没有纠错的意思,任由燕长歌穿的奇奇怪怪的,就带他出了宣承殿。
燕长歌心里有些不淡定了,“艹,他这是还没试探出结果吗,真打算让我丢人丢到姥姥家?”
燕长歌本来还觉得,如果殷或真的是为了探疑,应该也会在他穿错且敢往外走的最后一刻,再给他纠正过来。
总不至于真的让他这样上朝。
可现在,门都出了,殷或愣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但很快,燕长歌就发现了异样。
从他的寝宫宣承殿,去往金銮殿的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太监!
这可不像是巧合。
倒像是谁下了个什么令。wWW.ΧìǔΜЬ.CǒΜ
殷或目不斜视,一路带着他踏上了金銮殿的台阶。
一进金銮殿,燕长歌瞳孔猛然一缩,跟他想象中的文武百官已经等的焦急,他一出现便是议论震惊不一样,此时,偌大的金銮殿里,却空无一人。
除了他跟殷或。
“嘶,”殷或煞有其事的讶异了一下,“咋没人呢?哦~看本王这记性,原本是让文武百官明日来上朝的,竟给记错了。”
燕长歌:“……”
呵呵。
我信你个鬼。
装什么装,怪不得那么稳,一直都没开口提出衣服穿错的事,合着在这等着呢。
“是本王失误,竟然记错上朝日子,”殷或假惺惺开口,“皇上一路走过来,想必累了吧?恐怕一时没有力气再回去。”
燕长歌:“……”
所以你想干什么?
殷或转身拉起燕长歌的手,将他一步一步拉上了金銮殿,按了按他肩膀,让他坐上了龙椅,“本王刚才没注意,皇上这衣服似乎穿的不对,本王帮皇上重穿如何?”
燕长歌死鱼眼:“……”
你不对劲。
燕长歌尽职尽责地演傻子,他有些迟钝,又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台下,“今天怎么没人呀?”
殷或忽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往下看去的视线,“没人不好么?”
燕长歌抿了抿嘴,看着堵在眼前的殷或,“那怎么上朝啊?”
殷或垂眸,有些辨不清情绪,只见他将两只胳膊一左一右放在了龙椅扶手上,将燕长歌结结实实困在了龙椅上,无处可逃。
然后,在燕长歌的茫然目光中,抬手将他穿的乱七八糟的里衣带子解开了一根,“我们今天不上朝。”
燕长歌明白了这家伙想干什么,忍不住有些兴奋的戳了戳灵妖,“他好骚,我好喜欢!”
金銮殿啊,龙椅啊,啧啧啧,没想到殷或不仅好撩,还是个十足十的闷骚。
昨天还那样,今天就这样。
灵妖:“……”
不不不,他哪有你骚。
看着殷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燕长歌觉得自己仿佛嗅到了对口荷尔蒙的味道。
他眨巴了眨巴无辜的大眼睛,有些茫然,“不上朝,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殷或的脸再次凑近了一寸,沉沉的目光落在燕长歌有些稚嫩的脸颊上,手指将已经解开了带子的衣服褪了腿,“皇上的衣服穿的不对,让本王帮皇上重新穿一下好不好?”
燕长歌任由他将衣服扯下,好像根本不懂得拒绝什么,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想了想,“可是,以前都是太监帮我穿衣服,而且是在睡觉的宫里,不在上朝的地方。”
灵妖:“……”
糟糕,它好像又听出来了,宿主是在暗嘲殷或是想顶替太监。
殷或似乎也听出了别扭,手上的动作硬生生一卡,脸色沉了沉,“现在太监不在。”
该死,怎么从昨天到现在,他几次三番在这个傻包子这里吃瘪。
偏偏对方傻不愣登,还意识不到。
以至于他只能自己生闷气。
“……哦。”
燕长歌好像看到他脸色沉下来,对他的恐惧一下子爬上来,害怕了,再也不敢多嘴,乖乖低下头不动了。
殷或的呼吸无声重了一分,看着燕长歌这副任人宰割,连什么叫抗拒都不懂的乖顺模样,心底冲动再次明确了起来。
对,既然他已经对这个傻子有了念头,那干嘛委屈自己。
“…乖,抬起头来,”殷或的声音已经有些喑哑,“看着本王。”
燕长歌当然不敢违抗,轻轻咬着下唇乖乖把头抬了起来,小鹿一样的水润眼睛略带茫然不解地看向殷或。
被这样看着,殷或呼吸猛然一粗,忽然抬手就揽住了燕长歌的肩膀,低头吻了下来!
将衣衫凌乱的少年皇帝压在了那显得似乎有些太大的高贵奢华的鎏金龙椅上,无处可逃。
“唔……”
少年皇帝原本苍白的脸颊迅速被憋红,几乎喘不动一点气。
“呜呜呜!”
在殷或的疯狂掠吻中,少年皇帝似乎是被憋狠了,止不住泄出闷闷的哭声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迅速流淌。
两人脸颊相贴,殷或察觉到脸颊上的凉意,动作微微一顿,垂眸才惊觉被他困在怀里掠吻的人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闷哭不止。
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掠吻吓坏了。
殷或原本打算把这傻子在金銮殿上当成玩物一样肆意征伐一场的想法,不知道怎么的,在目光触碰到闷哭到肩膀发颤的怀里人时,居然有了一丝不忍。
可笑,他居然因为这傻子一哭,就想可怜他了。
殷或将唇退开,看着被吓坏了的燕长歌,心中那种不忍竟然越发明显了,这让他不免有些烦躁,他可不想可怜一个傻子。
殷或冷声道,“不准哭。”
好不容易在他退开后,拼命喘气的燕长歌被他冰冷的声音一吓,眼泪流的更狠了。
却因为害怕,吓得赶紧抬手使劲捂住了嘴,想要不让自己哭出声。
殷或皱了皱眉,该死。
他居然更不忍心了。
原本明明是打算,强行在这要了他,管他哭不哭,痛不痛,愿不愿意。
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进行不下去了。
殷或有些心烦意乱的松开了手,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可燕长歌这个样子…
可惜殷或不知道,燕长歌脸上哭的梨花带雨,识海却在忙着打赌,“灵妖,你说他这次会不会办了我?”
灵妖扫了一眼殷或,“不至于吧?他很看不上你这个傻子的。上一个傻子,那会让他觉得你不配,你脏了他。”
燕长歌:“……”
燕长歌冷笑一声,“灵妖,你找死是不是?敢鄙视我?”
灵妖一个激灵,“没没没!灵妖只是根据他的人设,给出的推测!”
燕长歌冷哼道,“我赌他会。”
因为殷或早就起反应了,他就不信都到了这个地步,殷或还忍得住。
殷或深呼吸了几口气,看着哭又不敢哭,憋又憋不住,害怕的两手齐齐用力捂嘴巴的燕长歌,声音放缓了下来,“别哭了,乖。”
燕长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他脸色好了,才敢抽噎着开口说话,“不要吃我,不要吃长歌,长歌会很听话,以后长歌都会很听话好不好?”
殷或微微一怔,他一个傻子,怎么知道他是要“吃”他?
不,不对。
傻子不会用这种说法,那么他说的吃…殷或脑中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本王哪里吃你了?”
燕长歌抽泣着,“你,你张嘴咬,咬我,咬的长歌喘不过气,不是,不是因为长歌不听话,要,要吃了长歌吗?”
殷或被他害怕的模样逗乐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他低声道,“本王这不是要吃你。”
燕长歌眼眶里还挂着泪水,听到他的话,呆呆抬起头来,“那,那这是干什么啊?”
殷或勾了勾唇,抬手揉了一把燕长歌的头顶,“这是亲亲。是只有跟喜欢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燕长歌眼中尽是无辜,“那,那摄政王,是喜欢长歌吗?”
殷或的动作猛然一顿,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鬼使神差的对这傻子说了那么一句话,顿时被问住了。
他喜欢这傻子吗?
笑话,怎么可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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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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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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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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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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