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想要发火,但想到办事之前家里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一憋,没憋住,于是又使劲咬了咬自己的腮帮子,想要把外泄的情绪憋回来。着急之下,竟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脸都要木了,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艹……”默默咽下了自己未说出的咒骂,苏未近借着自己那仅存的演技,努力佯装心平气和的样子。
他自己以为自己表现的若无其事,演技高超,但就他那演技,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同志,欧则是……为了怜……惜玉。”一下子咬到舌头的他,连正常说话都显得困难,也难为他能靠着那不多的知识拽出一个成语来了。
看着苏未近抽搐的脸上带着跟面瘫一样的温柔,温雅心里都快要给他点赞了。
这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脸皮,要是能用在正事上,说不定还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再看看这张面瘫的脸,额,可能性还是不大。
温雅轻咳了一声,“我看您这口音,也不像正经本地人,我们就先不打扰你了,再见了。”
说完,几个人默契跟上,也不想跟他在这里再纠纠缠缠,本以为是条大鱼,没想到是个傻憨憨,几个人表示,妈妈不让他们跟傻子玩。
眼见着快要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苏未近哪里能忍,头脑一下子就懵住了。而人一急,就容易干出蠢事来。xǐυmь.℃òm
情急之下,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杜研和雪白的手腕,使劲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
温雅察觉到这边的动作,快速就要靠近,但看见杜研和的后续动作,又停下来了自己的脚步。
杜研和虽然跟温雅比,战斗力相对一般,但到底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哪里是真的虚。
本就注意着苏未近的动作,即使片刻之下没有反应过来,但一瞬间的功夫,也足够她做出反击。
顺势借力打力,顺着苏未近的力道靠近,然后在最脆弱的地方,一招完美的过肩摔,成功地把苏未近摔在了地上。
过肩摔无比标准,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跟温雅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苏未近整个人被跟摔麻袋一样,摔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围观的人听听都觉得疼。
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才把一个男人摔在地上的杜研和表情却略显无辜,好似刚才动手的人不是她。
苏未近一边哎呦哎呦的叫唤,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刚才可能磕到了膝盖,挣扎了半天了,也没能成功。
眼见着一不小心又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小弟才反应过来,连忙赶过来把倒在地上的苏未近搀起来。
这边小弟搀人搀的慢,但那边小弟找事却找的快。
“你们几个,想找死吗?打听打听,这片都是听谁的,还敢动手,信不信找人把你们送进去。”
嚣张跋扈,但这一番行为,却让被威胁的人毫无恐惧,反而想笑。
温雅内心啧了一声,这种货真价实,没有半点掺水的蠢货,真是不多见了。
这什么时候了,在现在的局势下,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有能力的人恨不得闷声发大财,就这种恨不得把走后门放在嘴上昭告天下的家伙,没有出事真是得谢天谢地了。
“哟,这还威胁上了,我倒是想亲眼看看能光天化日下,我能被谁送进去。”钱昂然冷笑,话没说完,但蕴含的意思谁都知道。
小弟一听这话,白着脸去看苏未近,他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说这话的局势绝对不对,刚才一时间热血上头,现在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想让苏未近拿个主意。
但苏未近哪里有主意,他平常能不搞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现在一看这局面,再加上膝盖一阵阵的疼,一下子火气涌上心头。面目扭曲,喘着粗气。
旁边的小弟一看,自以为献殷勤的时候到了,自作主张的大喊,“兄弟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听这话,温雅眼前一亮。这是想要打架啊,那敢情好啊。
就在温雅跃跃欲试,杜研和和钱昂然喜闻乐见,苏未近目光发直的时候,本来空无一人的巷口,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修长纤细的身影摇曳生姿,带着点高跟的皮鞋踏在生着青苔的石板路上,径直的插入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苏未央那富有特色的声线插入其中,“脑袋里插驴毛的玩意,谁让你耀武扬威的。大家都是一样的,你哪里来的本事。牛皮吹上天不算,还想打人,一群大老爷们还想欺负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来的脸。”
嚯,这可真不客气。
温雅一行人看向来人,看见熟悉的身影,温雅内心诧异了一番,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苏未央。
看见自己真正的敌人过来,苏未近也顾不上给温雅他们找事情了,话一进了耳朵里,不顾自己受伤的膝盖,倔强地想要跳起来骂人。
“放你娘的狗屁,没看见刚才是我被放倒躺在地上,现在被欺负了的是我,都是姓苏的,你别狗腿子往外拐。”
“哦,那你真是好棒棒。我看你是肾虚了,才不小心腿软躺在地上,跟她们有什么关系。自己身体不好还想攀扯其他人,哪里来的脸!”
第一时间,苏未央把杜研和摘得一干二净。她急匆匆赶过来,却比他们在场的每一个都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鬼知道她知道苏家那些破亲戚的小算盘时内心的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有人却还是几十年前的想法,恨不得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上蹿下跳的样子,要不是被父亲押着,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就作死完了。
苏未近很明显有些不服,但苏未央眼一挑,眼神如刀一般插在了苏未近身上。
都不用苏未央说话,苏未近一碰到这股子气势,声音不由自主的就慢了下来,
一见他这蠢样,苏未央都懒得搭理他。
她始终怀疑,要是把苏未近和那几个人的脑子称称,说不定都没有核桃大。她有时候都替辛辛苦苦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的父亲心累。
就这玩意,除了身子底下多长了点东西,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底气把他搬出来的。
“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他脑子装的都是水,没点数,就知道说大话。看见有长得这么标致的同志,一时之间情不自禁,我先代替他给你们几个道个歉。”苏未央谦卑的跟杜研和道歉,脸上满是真诚。
接着,转头看向苏未近,在温雅看不见的角度,原本温柔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还不过来,给人道歉!”
苏未近本来还想挣扎,但看着苏未央严肃的脸,腿就不由自主的打了打哆嗦,不情不愿的朝她们几个说了声,“对不起。”
这里面的不情愿之意大家都能听出来,但谁都没放在心上。
经过刚才的事,大家都看出来了,苏未近就是一个智力正常的大傻子,谁跟他较真谁生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几个聪明人谁都不愿意做。
除了钱昂然还有些愤愤,其他人更在乎苏未央这个人。
“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是这小子不长脑子,苏未近,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道歉要有诚意,回去准备赔礼去。现在……”苏未央看着围在苏未近边上神情的小弟,“马上把他带走,让他自己收拾烂摊子!”
周围的小弟虽然平日里素来跟苏未近走的近,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无比了解苏未央这个人,听完训话,也不顾苏未近的挣扎,硬生生把他驾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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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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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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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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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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