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通话结束后好几天,张真源都没有再提起闭假方三个字,温之沈松了一口气,觉得微博名的事在他那里彻底过去了。
四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温之沈备完课,简单地收拾了一套衣服,又塞了一本书进包里,然后订了趟就近的航班,启程去团综录制城市。
农村慢生活的团综录制地点在当地的民族特色发源区,虽然有些偏僻,但交通还算便利。
温之沈落地当地机场后,辗转几趟交通工具,终于坐上直达村口的旅游大巴。
温之沈双手环抱着包包,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建筑逐渐变得简单而原始,心里也忍不住雀跃起来。
时隔半个月,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温之沈想了想,还是给黄秋月发了条微信,告诉她,她在前往录制点的路上了,让她看着怎么安排会合适一点。
没一会儿,黄秋月便秒回了消息,让她到村口的时候打个电话,她让人过来接她。
温之沈回了一个好字,面上的笑意扩深。
好紧张,好激动。
路途有些遥远,车子驶入郊区后,地势变得不平,车身颠簸。
温之沈感到有些不舒服,但凭着即将见到张真源的喜悦,很快就把生理上的不舒服给压了下去。
尽管如此,温之沈下车的时候,还是难受得差点要抱着垃圾袋吐了。
黄秋月估摸着时间,早已经站在村口,百无聊赖地等着温之沈。
一见温之沈下了车,黄秋月便笑着迎了上去,从口袋里拿出风油精,递给她,“我就知道你会不舒服。其实节目录制也快结束了,怎么还特意过来一趟呢?”
这村里的路大差不差,该颠簸的地方不会少有。
比着上次温之沈陪着张真源录制团综的模样,她估计这回温之沈的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脸色憔悴得很。
温之沈没有推脱,拧开风油精往手指上倒,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涂抹在鼻子下方。
清凉刺鼻的气味一下子让她缓过来不少。
黄秋月轻柔地帮温之沈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好多啦,谢谢你。”温之沈笑着点了点头,又奇怪地问道,“怎么是你在这儿等我呀?”
按理说不应该是那几位熟悉的助理中的一位过来接她吗?
“他们上集市去卖东西,骁骁哭着要跟着马老师,就都出去了。”黄秋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我就跟工作人员一起把他们晚饭备一下。”
“走吧,我们边走边聊。”黄秋月抬了抬下巴,示意温之沈跟上,“村口里我们住的地方不远。”
温之沈跟上黄秋月,追问道,“他们多久回来?”
“这可不一定,看他们什么时候卖完他们收割的那些农产品。”黄秋月摇了摇头。
温之沈嗯了一声,心里的喜悦却没有因为扑空而消淡半分。
正好张真源去集市了,她能利用这个空档恢复一下气色。
到了他们居住的民宿,黄秋月推开大门,“之沈,你的书包先放我那屋?等晚上他们回来,再看看怎么安排房间?”
“好。”温之沈没有拒绝,亦步亦趋跟在黄秋月身后,走到她的房间,把书包放在凳子上,又借用了洗手间,洗了洗脸,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
农村的生活节奏极其慢,等男孩们与工作人员们从集市回来,天空都黑透了。
再搭起补光与拍摄的机器就太消耗时间,导演干脆结束了这一天的录制。
张真源把背上的箩筐放在地上,解开了衣服的扣子,“今天应该穿老汉背心出去的,热死了。”
马嘉祺与丁程鑫交换地数着手里的现金,“等一下,我们带出去七百块散钱,卖了几筐菜,怎么回来只剩下六百多??”
丁程鑫飞快地又数了一遍,疑惑地追问,“对啊,怎么还越卖越少了?”
张真源把袖子撸到肩膀上,又弯腰把裤腿撸了上来,“哎呀,丁哥马哥,耀文他们想喝点冰的,我就给了钱给他们。都是弟弟嘛。”
他知道他们现在很拮据,但是他真受不了弟弟们撒娇。
“合着我跟丁哥在前面卖,你们在后头花钱?”马嘉祺一脸荒唐地看着张真源,握着叠得整齐的现金,敲了敲张真源的脑袋,
“哥知道你受不了弟弟撒娇,但我们还过不过日子啦?”
张真源捂着脑袋,表示再也没有下次,然后抬腿跑得老远。
然后跑进了屋里,看到了温之沈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呆在原地。
她怎么跑过来了?
这么偏僻的地,她是真不怕被人拐了吗?
张真源心里犯着嘀咕。
温之沈听到院子里的声响,心里早就按耐不住想跑出去看看,又怕耽误拍摄,硬生生给憋住了。
这会儿看见像袖子裤腿都撸得极高,薄薄的衣服紧贴着身躯的张真源,她倏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耳朵也有些泛红。
如果不是已经退圈,她现在就能激情码个几万字的糙汉文学。
“乔乔?”张真源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温之沈噼里啪啦跑向张真源,然后停在他面前,“真源,怎么感觉你现在看着比我还憔悴呢?”
半个月前还细皮嫩肉的脸蛋,现在居然晒得有些黑了。
“正常,他们六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张真源笑了笑,“吃过饭了没有,乔乔?这路这么陡,有没有不舒服?怎么突然就过来了?”
“吃过了,已经缓过来了。”温之沈一一回答,伸手握住张真源的手腕,“想你就过来了嘛。”
没等张真源再多说什么,男孩们起着哄陆续进屋,又极快地商量好房间的配置,专门空出一个房间给温之沈与张真源。
张真源倒没意见,低头用眼神询问着温之沈的意见。
温之沈念着第二天他还要拍摄,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便也顾不上羞涩不羞涩,点头应下。
等到所有人各回各屋后,她就后悔了。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在一张床上,温之沈不自在地与张真源对视着。
诚然她是想念他的,但现下这副模样,紧张比想念更甚。
张真源笑着捏了捏温之沈的耳垂,缓慢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声地提起,
“假方老师的文里好像有这样类似的情节。那么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假方老师?”
温之沈一噎,咳了咳,尴尬瞬间淹没了紧张,“不是说好不提的吗?而且我都销文了,你上哪里看到的?”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张真源提醒着,又亲了亲温之沈的眼睛,然后咬字清晰地念了几句她发布过的文案。
边念,边时不时停顿下来去亲她的脸、嘴角、脖颈,末了还问她,假方老师这样做对不对。
温之沈实在扛不住这架势,边讨饶边让他别念了。
她从未如此痛恨过世界上有存档这个东西,也从未如此后悔过以前的高产。
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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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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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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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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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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