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好吧?”
要是易九说这话,她肯定不会客气,美人喂粥是何等的享受。
粥都能多喝两碗。
易水寒就不一样了。
脸上的青铜面具会让她有喝孟婆汤的感觉。
“先放着吧,我缓一缓再喝。”
易水寒一眼就看出她的嫌弃。
气得牙痒痒的。
这女人的颜控还能更严重一点吗!
快饿死了还瞎讲究。
真想直接把粥给她灌下去。
他冷着脸,舀了一勺粥,放到她唇边。
萧清音抬眼看了看,见这人满眼不容拒绝,心下叹气。
算了算了,姑且将就一下吧。
她张口喝了下去。
易水寒立刻又盛了一勺。
两人一个喂,一个喝,默不作声地消灭了一大碗粥。
热粥下肚,萧清音感觉身上寒意散了不少。
困意涌上来,让她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坐下来,靠到身后的银杏树上,对易水寒道:“我眯一会,一刻钟后叫我起来。”
眼一闭就昏睡过去。
易水寒熬了一宿,也有点疲乏,把碗拿去洗后,坐到她对面的树边,打算小憩一下。
合眼之前,见对面的女人身子有点瑟缩,发现她穿得有点单薄。
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
女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头往侧边歪去,眼看就要失去支撑惊醒过来。
易水寒伸手托住。
想了想,挨着她坐下,维持着侧托的姿势,慢慢合上眼睛。
萧清音做了个梦,梦里金子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砸在身上。
她高兴得咧嘴大笑。
这一笑就笑醒了。
发现自己被裹在一件眼熟的披风里,披风上落满了金黄的银杏叶。
一股热意从左脸传来。
侧脸一看,易水寒正阖眼睡在她身边,右手托着她的脸。
闭着眼睛的他,哪怕戴着青铜面具,也显得十分柔和。
萧清音看得有点出神。
这人眼睫毛怪长的。
易水寒只是浅睡,很快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张开眼后,迎上萧清音的视线,不由微微诧异。
“你这么快就醒了?”
他看向不远处正在洗碗的将士,过去的时间应该还不到一刻钟。
“嗯,”萧清音点头,有点怅然,“做了个美梦,短暂暴富了一下,笑醒了。”
易水寒哑然失笑。
“那还真是可惜。”
“谁说不是呢。”
萧清音叹气。
她站起来,拿起披风,抖落上面的树叶,还给易水寒。
易水寒没接。
“我不冷,你先披上吧。”
“我也……阿嚏!”
一阵寒风吹来,萧清音打了个喷嚏,这下也不好说不冷了。
“谢谢了。”
“不用客气。”
易水寒也站了起来,正要召集人员出发,萧清音突然“咦”了一声。
“你这肩膀怎么回事?”
易水寒侧头看了一眼。
肩膀处的布料有点暗沉,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他拨开一看,肩上有个小伤口,正往外渗血。
笑道:“可能刚才救人时,砸下来的屋梁上有钉子,扎了一下。”
怪不得肩膀一直隐隐作痛,他还以为是砸伤的缘故。
“钉子?”
萧清音脸色微变。
“这可不是小事。生锈的钉子会让人得破伤风的,一定要做好清理。”
她打开医箱,招呼易水寒坐下,半跪在地上给他处理伤口。
两人挨得极近,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易水寒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种潮湿的闷热感。
仿佛春天来临了一样。
她每眨一下眼睛,就在他心田落下一颗种子。
这些种子悄然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心田绿意盎然。
他不由自主放缓呼吸,生怕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好了。”
萧清音贴好纱布。
“每天都要上药,伤口结痂之前绝对不能碰水,知道了吗?”
易水寒点头。
萧清音收手,不小心碰到面具系带。
系带本就有点松懈,被她这一碰,断裂开来。
青铜面具立刻滑落。
易水寒眼疾手快地捂住面具,眼里划过一抹慌乱。
“对不起。”
萧清音向他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易水寒默不作声地绑好系带。
萧清音边把器械放回医箱,边回想易水寒刚刚那个眼神。
觉得他好像非常害怕被人看到他的脸。
是因为毁容毁得很厉害吗?
虽然她不是专门做整容的,这个时代也缺乏仪器,但以她的医术,整个把容绝对没问题。
只要易水寒不是连脸部骨头都碎裂了,她还是有把握帮他恢复容貌的。
到时候他就不用整日戴着这么重的面具,也不用害怕面具掉落了。
思及此,萧清音问道:“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要是没伤到骨头的话,我可以帮你整回原来的样子。”
易水寒刚系好带子,听到她这话,吃了一惊。
“怎么整回原来的样子?把伤疤去掉吗?”
萧清音点头。
“可以从其他地方移植皮肤到脸部,覆盖伤疤所在处。脸部变形了的也可以通过一些填充手法解决。”
“岂不是可以给人改头换脸?”
“是的。”
易水寒大为震撼。
“这……真的不是邪术吗?”
萧清音笑了。
“也算邪术吧。”
变性术、整容术、化妆术和美颜术可不正是后世的四大邪术。
这一刻,就连易水寒都有点怀疑,萧清音可能是神仙下凡。
还是一尊邪神。
不然怎么会好色如命,还会这种邪术。
说不定她的法力就是通过采阳补阴得来的。
想到自己也是她的目标之一,易水寒不由得心塞。
他只是一介凡人,如何逃得过邪神的魅惑?
“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萧清音追问。
“我需要考虑考虑。”
易水寒回道。
“毕竟,我不知道会有多大风险。”
萧清音对他的谨慎表示理解:“没问题,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找我。”
“谢谢。”
休整完毕,南五营继续开展营救。ωωω.χΙυΜЬ.Cǒm
余下十几个村落灾情轻微,一个村只有几栋房子倒塌。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完成救援,踏上回程。
路上经过一片震裂的山脉。
萧清音看着白得发光的裂口,起了好奇心,驱马过去察看。
易水寒也跟了过去。
看清那是什么矿石之后,萧清音两眼放光。
问易水寒:“你知道这片山是谁的吗?我要全部买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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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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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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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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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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