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来的骑兵,极容易冲散自己的阵型,也会将后边追击的人放入自己的阵型中。
由于大家都是临时组建的,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箭雨在得到命令那一刻便纷纷发出了。
“混蛋,我们是自己人啊!”
“你们好狠的心啊。”
这些龙乾商会的骑兵眼见他们都变成了弃子,便愤怒的冲杀回去,可惜密集的箭雨将他们射成了刺猬。m.χIùmЬ.CǒM
而拓跋离怕造成太大的伤亡便把追击的人调了回来,在箭雨停顿时刻,他们才又被派出去追杀零散的骑兵。
被夹在中间的骑兵如同肉夹馍一样一一被吃掉,在他们几乎全部阵亡后,拓跋离将军队整理起来退后五里休息。
如果对面指挥不是傻子的话,应该不会撤退,因为五里的距离骑兵可以瞬息而至,他们盲然逃跑只会死的更快。
没有再发起进攻,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陷入了你不动我也不动的情况。
夜晚来临,长时间的战斗几乎让士兵人人带伤,伤亡的数字开始增大。除却必要的斥候被派出后,拓跋离的士兵们都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而另一边的龙乾商会就煎熬多了,为了保持战阵,他们没搭建帐篷,只能两两依偎在一起,抵御着春寒,又担惊受怕骑兵的随时到来。
黎明时分,拓跋离提前让士兵们吃了早饭,毕竟刚吃完饭剧烈运动的话很容易生病,而且也无法最好的发挥身体的力量。往往战斗就是在这些细节上分出胜败的。
几个时辰的休息和疗伤吃饭,让拓跋离的士兵们终于恢复到了八成的状态。
他趁着天还未亮,人比较困乏,便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他们急速而来,本以为能打龙乾商会一个措手不及。可从这个圆阵中射出的箭让他们断了念想,看着自己的骑士抵达圆阵外围就会被长矛给捅下来,拓跋离明白这仗不能这么打。
“倒是个有本事的。”拓跋离喃喃自语道。
很明显对面是一晚没睡,这就很考验指挥官的威信了。能做到这一点,说明对面的指挥官对这支队伍的掌控十分充足。
趁着马踏起来的尘土,拓跋离让士兵们将弓箭和标枪一股脑的扔进去之后,便将军队拉到了高地上。中年男子在砍杀几个企图逃跑的士兵后,这个圆形阵再次稳定下来。
拓跋离让这个刺猬一样铁桶阵给困住了,双方又开始对峙。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开始炙烤大地,昼夜温差是草原的特色。拓跋离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僵持。
铁桶阵中的士兵并不好过,有许多死掉的尸体,被老鼠啃食着。
他们中有许多过失杀人的,只求得到一份报酬和活命的机会,并不是专业的雇佣兵,吓得大喊大叫,来回奔走,随后被亲兵们一刀砍死,到死眼睛吓得也没有闭住。
而这不是最折磨人的,长期的困乏也不是,而是一种最原始的渴望——渴!
这么多人的快速行军,取水向来是就地的。如今他们虽然把拓跋离挡在了外面,也相当于将自己困在了里面。
他们不像拓跋离一样,强调每个人的备用马必须装满食物和水,这就让自己处于一个十分难受的境地。
他们用舌头润润嘴唇,随后将充满沙子的空气通过呼吸道吸进去。他们现在不想要可爱的金子,也不想要美丽的女人,只想要一杯水,一杯救命的水,他们渴的甚至已经忘了疲惫。
临近黄昏,终于有人不愿坐以待毙了。
“将军,叫我们冲一次吧,给兄弟搞点水回来喝,不能就这么渴死呀!”
中年男子并未拒绝,相当于是默认。
五百个卸了甲的大兵从铁桶阵一个口子处跑了出来,他们只拿一把弯刀,身上挂的全是空水袋。
拓跋离看到了这一幕,猜到了他们应该是断水了。
“此阵,可破了。”
他轻轻抬手,孩哥便率领着枪骑兵冲击而去,而拓跋忽则率领着刀骑兵又将这刺猬阵围了起来。
那些大兵好像听不见后边的铁蹄声,按照来时的记忆向水源方向跑去,但是有人已经被骑枪从后面穿透了胸腔,做了渴死鬼。
不知是铁骑们有意戏弄他们,还是生命的奇迹,有些人竟抵达了不远的目的地。
他们不管不顾的将身上的东西全扔掉,将头塞到水面上,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有些已经被刺倒的士兵,仍旧憋着一口气爬到水边,喝一口后才满足的死去。
这绝对是他们人生中少有的让每个毛孔的都舒爽的感觉,此时多巴胺和内酚酞的分泌达到了顶峰。有人甚至不满足自己喝水的速度,直接不惧死亡的跳进水里。
带头的看着骑兵快要抵达,高喊道:“弟兄们,快装满水带,该撤了!”
只有少许的人理会了他,开始装水。大部分人已经喝得脑袋进水了,依旧在湖边畅饮。
枪骑兵冲过来,像是在捅稻草人,这些人的刀成了摆设,不断的被捅进湖里,湖面变得猩红起来,湖水经过身体的润泽后变成了红色,又返回了湖水之中。
剩下二十来个装了水袋的人往回跑,他们的肚子几乎快要爆炸,但是依旧卖命的向前逃跑。
枪骑兵恢复了建制,跟在他们的后面,更像是在护卫他们前进。
而快要抵达圆桶阵之时,刀骑兵也给他们让开了口子,他们不明所以,向着归途跑去。
阵中的人期盼的望着这二十人,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是当装了水的大兵距离圆阵只剩下一百步不到,却被响马们一一射到在地。
那领头取水的不愧是个汉子,即使已经中了两箭,依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水袋向着阵中扔去,随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条抛物线被所有人关注着。拓跋离将弓取下,预判了下方向,一箭把水袋射在地下,咕嘟咕嘟的水从中漏出,与此同时,阵中的人的希望也破碎了。
我本可忍受黑暗,但是见过光明之后,我如何忍受。
这就是现在龙乾商会士兵们的想法。几个兵士擅自出阵朝着水袋跑去,皆被射倒,大滩浓稠的血液诉说着他们的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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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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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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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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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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