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看向严修,眼中有着疑惑。
“敢问这位施主高姓大名?”
严修淡淡一笑,回道:“在下不过尘世俗流中一微不足道之人罢了。”
方才沈之向严修跪拜行礼时,禅远和尚并未在现场,所以自然不知道他的身份。
面对严修,禅远和尚的态度与对待沈之截然不同。
怎么说沈之也是名震一方的大侠,自己自然是要和颜悦色。
他收敛了之前的客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和森然。
“既然是微不足道之辈,便该谨言慎行,勿得放纵逾矩!”
说罢冷哼一声,欲拂袖而去。
“禅远大师急着离开,难不成是为了藏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禅远的心弦猛然一紧。
他蓦然回首,目光如炬地直视着严修。
“贫僧一生坦荡,行事光明磊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严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容提议。
“既然禅远大师胸襟坦白,何不引领我等同赴静心堂一探究竟,如何?”
此刻,禅定住持以目光示意师弟,语重心长。
“师弟,既然问心无愧,那便应沈施主所求,以释众疑。”
禅远此刻心中暗自庆幸。
适才自己及时藏匿了那尊香炉,否则难保不被对方看出什么端倪来。
“既然主持师兄发话,师弟定然遵从。”
下一刻,他语气陡然一转。
“如果未曾搜查到任何与邪祟之物有关的东西,这位施主又当作何解释?”
言至此,禅远和尚眉宇间明显已经流露出了几分愠怒。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禅远还是备受敬仰的大师。
这灵川府内都有不少人都是供奉自己的善信。
如今遭此“无名之辈”如此质疑,即便是性情温和之人,也难免心生不悦。
“若是未曾查到,那我沈之愿意当着今日众多武林豪杰,向禅远大师赔礼谢罪,如何?”
未待严修开口,沈之即刻挺身而出,朗声道。
他知道这禅远不清楚严修的身份。
即便是严修说出什么条件来,对方也定然不会同意。
而如今自己名声在外,这禅远和尚想必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果然,禅远在听到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好,既然如此,还请随贫僧来。”
不多时,众人便随着禅远来到了静心堂。
静心堂一如既往,有着众多的梵音寺信徒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当禅定与禅远这两位备受尊崇的大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信徒们纷纷上前,恭敬地行礼拜见。
“弟子见过二位大师!”
“禅远大师,您上次赐予的法器果然有效,我老娘的头疼病果真不再犯了!”
“我家娘子在梵音寺住了一宿,便立刻有了喜脉,实乃托佛祖保佑!”
信徒们聚集在禅定二人的周围,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感激,争相分享着各自的事情。
而禅远大师则面带微笑,双手合十,逐一向善信们回礼。
“沈施主,这些都是从静心堂请回开光法器之后,特来还愿的信徒,如今亲眼得见,是否还怀疑贫僧?”
他的语调里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得。
沈之面容沉静,言辞淡淡:“还请禅远大师领我等入内堂一看。”
目睹此景,禅远内心轻蔑一笑,暗自嘲讽。
“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几人便来到了内堂。
步入内堂的那一刻,外界的纷扰与喧哗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瞬间消弭于无形。
这里宛如一片未被尘世沾染的圣地,让人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与安宁。
即便是禅定寺的住持,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虔诚。
“沈施主,只要不打乱贫僧的内堂,还请随意搜查。”
禅远双手合十,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立于一侧。
他笃定自己藏香炉的位置极为隐蔽,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沈之在内堂中细致入微地探寻,每一寸空间都不遗漏,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禅远在一旁观望着这一幕,内心的冷笑愈发浓烈。
看来诚如自己所料,这厮不过是徒有其表。
“施主,如何?”
禅远适时发问,语调平和中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这时,沈之将目光投向严修。
他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自己对严修的无条件信任。
沈之知道,只要严大哥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事。
严修察觉到沈之的目光后,背负双手缓缓走了出来。
他步伐稳健,悠然自得地漫步于内堂,仿佛踏着无形的韵律,每一步都透露着从容不迫。
只不过严修这里敲敲,那里摸摸,显得毫无头绪的模样。
“施主须知,贫僧内堂藏珍纳宝。
其中包括昔日京城大报恩寺住持亲笔手抄的珍贵经文,万望施主行动间倍加留心。”
看似是善意的提醒,实则蕴含着对严修寻觅无果的讥讽揶揄。
对于这番暗含机锋的言辞,严修仅是报以淡然一笑,显然并未将其置于心上。
正当此时,严修的步伐戛然而止,目光锐利地转向禅远。xǐυmь.℃òm
“该说不说,你这尊香炉藏得地方还挺好。”
香炉二字甫一出口,禅远的脸色骤然大变。
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禅定与沈之的眼睛。
“师弟,这位施主所说的香炉是何物?”
禅定住持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急切追问。
而沈之闻言,则是不禁轻蔑一笑。
没想到自己遍寻无果,严大哥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着禅远秃驴原形毕露。
“禅远大师,看来您的修行似乎还差些火候!”
禅远自然也听出了沈之话里的意思。
他急忙调整心绪,重拾起那份超然物外的淡定。
“施主所言香炉,贫僧委实不知所云。”
他回答得十分平静,试图掩去内心的波动。
禅远忽然意识到,对方定然是诈自己。
试想若是严修知道香炉所藏的确切位置,何必与自己多费唇舌,直接寻获即可。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对方应该是知道香炉的存在,却不知道到底被自己藏在了什么地方。
严修见禅远还打算装疯卖傻,当即冷哼一声。
“看来禅远大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语音方落,严修身形忽如疾风,瞬息之间已至某处。
只见他右手凌厉伸出,动作之快,宛若雷霆之势,直直探向某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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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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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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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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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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