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梵音寺内的一砖一瓦,一树一木,无不散发着超凡脱俗的庄严与宁静。
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与那害人性命的诡异对联都扯不上关系。
正当严修与阿梨游兴渐减,略感乏味之时,梵音寺深处蓦然传来一阵深沉悠远的钟鸣。
如晨钟惊梦,划破寺内的宁静。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九响钟声逐一回荡于寺宇之间,随后袅袅消散于空中。ωωω.χΙυΜЬ.Cǒm
随着钟声的余韵,梵音寺内的信徒们仿佛收到了某种无声的召唤,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地方走去。
“快快快,禅定住持就要开坛讲经了。”
“我等先行一步,占个聆听法音的吉位。”
“诸位兄台,带上我啊!”
一时间信徒们呼朋唤友,均是脚步匆促。
连阿梨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动静所吸引,满眼好奇与期待,小手紧拽着严修便要一同前去。
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广场上就汇聚了人山人海的信徒。
在广场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台。
台下数十名身姿矫健的武僧分列左右,手持禅杖,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不多时,一道身影宛如云中仙鹤,轻盈地降于高台之上。
只不过因为背光的原因,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然其声如晨钟暮鼓,清澈而深邃。
一听便知此人正是梵音寺德高望重的禅定住持。
“今日开坛讲法,愿诸位施主心有所悟,行有所得。”
住持言罢,其声如涟漪般荡漾开去。
顿时人群中衣袂窸窣,哗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
随着禅定住持开坛讲法,其声如泉,潺潺流入众人之心,信徒们的面容渐渐染上了深深的虔诚与敬仰。
严修静立其间,聆听良久,心中那份先入为主的评判悄然消失。
看来这位禅定住持的确是学识渊博,是位修为深厚的得道高僧。
半个时辰的法音流淌,如同山涧清泉,转瞬即逝。
禅定住持从高台上起身,高声开口。
“今日讲法至此圆满,愿诸位施主行于世间,心存善念,各自珍重。”
信徒们闻言均是恭敬行礼,意犹未尽却也秩序井然,准备离散。
就在这时,禅定住持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某处,忽然开口。
“这位小施主,贫僧观施主面带慧光,与我佛有不解之缘。”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顺着其目光探寻,将视线落在一个娇小的身影上。
阿梨一脸懵懂,小脑袋歪向一侧,明亮的双眸中满是不解与纯真。
她指了指自己,满脸天真无邪问道:“大师,您说的…是我吗?”
禅定住持微微颔首,诵了一声佛号。
其声如古钟,悠远回荡。
随后他像是不受重力的束缚,轻灵地自高台飘落,落于阿梨面前,姿态优雅,宛如云中行者。
禅定目光和蔼,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意。
“正是。”
“小施主胸怀珠玑,慧根深种,与我佛门缘分匪浅。”
阿梨在的确对方说的是自己后,眼中的疑惑更甚。
她一脸茫然,显然是不太明白禅定住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围的信徒见状,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谁家的姑娘,竟然与佛法有缘!”
一位手持佛珠的老妇向身旁人问道。
“看她年纪也不大,想不到竟然是有着大智慧之人。”
一时间,周遭之人都向阿梨投去艳羡的目光。
禅定住持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面带慈笑的询问道。
“小施主,可愿与我佛法结缘?”
阿梨小嘴微撅,眉宇间尽是稚嫩的犹豫。
她虽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听爷爷说过,这梵音寺是个厉害的地方。
“可是阿梨是女孩子呀。”
禅定住持呵呵一笑。
“观世音菩萨亦是女相示现,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性别岂能成为修行的界限?”
一时拿不定的主意的阿梨转过头,看向严修。
面对阿梨询问的眼神,严修淡淡一笑。
“住持的意思是问你愿不愿意当和尚。”
阿梨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摇头拒绝。
“不要!阿梨才不要剃发出家,不要当和尚,不想与那光头为伴!”
说罢死死地抱着严修的大腿,小脸倔强地偏向一旁,避开了禅定住持的视线。
对此禅定住持并无丝毫不悦,反而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口吻宽慰道。
“无碍,世间的诸多形式皆是枷锁,非必经之路也。”
尽管禅定住持如此豁达,阿梨却依然固执己见,不肯妥协。
尽管寺中的素斋的确美味,终究还是敌不过自己亲手做的大肉包子。
见阿梨如此坚决,严修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
“一切随缘,不必强求。”
严修的话语温和而坚定,既是对阿梨的支持,也是对禅定住持的回应。
禅定住持闻言,脸上露出了更加和煦的笑容,似乎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他双手缓缓合十,目光中既有智慧的深邃,也有对世间万物的包容。
“善哉善哉,世间万物皆有其道,兴许小施主心中自有她的佛国。
或许缘分未至,又或许佛不在庙堂之高,而在人间烟火之中。”
此言一出,周围信徒皆是若有所思。
就连严修都对这位禅定和尚高看了一眼。
他本以为对方会仗着自己主持的身份强行留下阿梨。
严修素来反感以任何形式的强加于人,更别说违背他人意愿之事。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自己肯定是不会让对方如愿的。
面对阿梨的坚持,禅定住持并未强求,而是顺其自然。
他心中明了不可无缘强求,便以另一种方式结下善缘。
他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串泛着淡淡光泽的佛珠。
“此串佛珠经由老衲诵经祈福,愿能庇佑小施主免受尘世之忧,望小施主笑纳。”
阿梨望着那串佛珠,心中颇为踌躇,又一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严修。
严修微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住持的一片心意,阿梨就收下吧。”
得到严修的肯定,阿梨这才郑重其事地接过佛珠。
随后她也模仿着禅定住持的样子,双手合十,虔诚地回了一礼。
正当禅定住持准备离去时,严修忽然开口。
“住持,在下有一事相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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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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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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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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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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