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府尹仍旧未能揪出夺去爱子生命的幕后真凶。
这漫长的寻觅与等待,如同烈火烹油,使得张府尹本就焦灼的心境更加狂躁不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脾性变得愈发乖戾,对下属的责罚轻则苛责,重则拳脚相向。
在这样的阴影下,张府尹的手下们生活得战战兢兢,每日如履薄冰,苦不堪言。
街边。
一队队城防军将士个个披坚执锐,行色匆匆。
阿梨将自己的下巴枕在严修的头顶,看向那群兵士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严大哥,他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呀?”
严修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眼中流露出宠溺与笑意,呵呵笑道。
“你忘了,那张府尹的独子最近横死野外,过去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凶手,兴许又是准备搜查什么地方吧。”
阿梨闻言歪着脑袋,“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似懂非懂的迷茫。
她年纪尚小,脑袋里装不下太多世间的纷扰与复杂。
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
正当严修与阿梨嬉戏斗嘴,沉浸在欢声笑语中,街角处,一道身影如风般急促地跑来。
徐过满脸通红,汗水浸湿了衣襟。
他气喘吁吁地冲到严修身前,神情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
“严大师,我...我....”
他结结巴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心急如焚。
严修见状眉头微皱。
他知道徐过性格沉稳,若非有紧急之事,绝不会如此失态。
于是他示意徐过先缓口气。
徐过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开口时声音中依旧带着颤抖。
“我娘的病情加重了!”
听到这话,严修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一把拎起徐过的衣领,身影刹那间模糊。
旋即仿佛一阵清风掠过,两人便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阿梨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心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青石巷。
徐过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自家门前。
他来不及惊讶,猛地推开屋门。
徐母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好似被寒冷的冰窟所包围,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刺骨的寒意。
徐过心中一紧,连忙走到床前,紧握住母亲冰凉的手。
“严大师,我按照您的吩咐,那符箓一刻都未曾离身,为何我娘的病情还加重了?”
他抬头望向严修,眼中满是焦急与不解。
严修见状也是皱了皱眉头。
他给徐过的符箓中蕴藏着自己的一丝灵力,按理说绝对可以压制住徐母体内的邪气。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并未起到效果。
严修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的徐母,随后从她的枕头下取出了那张折成三角状的符箓。
徐过见状,双眼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嘱咐过娘亲要贴身佩戴的...”
他喃喃自语道,表情显得恍惚而迷茫,显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严修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他多少也明白徐母为何会这么做。
毕竟在一部分父母的眼中,即便事实摆在了眼前,他们也仍然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信念。
而这种通病,往往在年岁渐长的老人身上愈发显著。
徐过慌慌张张地将符箓给母亲佩戴上,却听见严修的一声沉重叹息。
“来不及了。”
这简单的三个字,如重锤般击打在徐过的心头,让他瞬间心中大乱。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严修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严大师,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求求您救救我娘!”
徐过声泪俱下,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求与绝望。m.χIùmЬ.CǒM
严修默然无语,转身走出了屋外,抬头望向那挂在门旁的对联。
短短月余的时间,那副对联的颜色变得愈发深邃。
那抹漆黑不仅贪婪地吞噬着周遭的光明,更是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徐母体内最后一丝生机。
严修回到屋内。
他将六神无主的徐过轻轻扶起。
“你且放宽心,有我在此,徐老夫人定能安然无恙。”他安慰道。
随后严修来到床前,指尖轻轻一点出。
霎时间,四周的天地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涌向他的指尖,逐渐凝聚成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那液体在指尖闪烁着璀璨的光辉,宛如一颗星辰,将整个里屋都映照得明亮如白昼。
徐过目睹这神奇的一幕,不禁目瞪口呆,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得老大。
严修微微屈指,轻轻一弹。
那滴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晶莹液体,缓缓融入了徐母的额头之中。
随着灵液的渗入,徐母脸上的苍白之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健康而红润的光泽。
看到这一幕,徐过心中的喜悦如泉水般涌现,他正要上前查看,却被严修伸手拦下。
“稍安勿躁,徐老夫人体内尚存的邪气还未完全逼出。”
话音刚落,徐母忽然咳嗽一声,一团乌黑的邪气瞬间从她口中溜出。
那邪气见自己被逼出,当即便要逃跑。
严修眼神蓦地一凝,随即凌空虚握。
顿时那团萦绕不散的幽暗邪气瞬时被牢牢擒获于掌心。
随后严修只轻轻一攥,邪气便如晨雾遇日,化为乌有,消逝于虚空之中不复存在。
徐过这时才惊疑不定开口,言语间难掩迫切之情。
“严大师,现在我娘她安然无恙了?”
严修微微颔首。
徐过急忙趋步床前,仔细端详。
只见徐老夫人此刻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而均匀,仿佛陷入了一个深沉而安宁的梦境之中。
见娘亲无恙,徐过心中巨石落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多谢严大师救命之恩!”
严修摆了摆手,询问道:“你家门前的那副对联,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多少人贴过?”
徐过闻言露出一抹沉思之色。
“这个嘛...说实话,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他坦诚地回答道。
“但梵音寺素有声名,每日前来烧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若这对联当真是害人之物,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已经中了招了。”
若那对联只是寻常之物的话,严修或许不会过分在意。
但是其中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让严修都觉得有些十分诡异。
“看来这梵音寺得走上一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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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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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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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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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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