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敲了敲,并没有回应。
“应该睡着了吧?”姜莱低语喃喃,表情有些失落,想来也是,这几天他的努力自己可都是看在眼中,一天就睡那几个小时,今晚又是紧绷心神的参与那场舞会,此刻大势已定,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有了片刻松懈的机会。
“万一是出了什么事呢?”
姜莱笑出了声,这个拙劣的借口连她自己都觉着好笑。Χiυmъ.cοΜ
滴~
姜莱推开了房门,卫生间的灯还开着,她第一眼便瞥到了躺在床上的陈未。
参加舞会的高级西装就那样扔在椅子上,他身上套着白衬衫,睡姿一如既往的浮夸。
姜莱关掉卫生间的灯光,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唯有从窗户外折射进来的月光散在床铺上。
她走到床边,帮陈未盖好了被子,顺势就躺了下来。
微弱的呼吸声在耳边环绕,姜莱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自己这算什么?
她心底开始质疑,明明她没有理由进来,明明可以分享喜悦的他已经入睡,她为什么又走了进来,甚至还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十八岁的陈未和三十岁的陈未,躺在自己身边并没有差别,唯一的区别便是他身上多了些许烟味,吐出来气的带着酒味。
仿佛身边的他不是十八岁,而是一个已经饱受社会浸染的成年人。
感受到床体的震动,她心头一紧,生怕现在的陈未醒来。
突然肩头微微一沉,陈未的手臂搂了过来,而她便被他搂在怀里,僵硬地动弹不得。
这个姿势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在那个未来,两人同居时每一天入睡时都是如此,陌生的是自从分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了这个热源体的冰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莱挣扎几次无果,便索性闭上了眼睛。
困意如浪潮般席卷,她心头默念。
只是眯一会儿,一会儿等他换姿势了就回自己的房间……
……
次日,阳光大照。
姜莱缓缓睁开双眼,眼内还有些茫然。
只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异常的温热难耐,脖颈部位一股股热气打在皮肤上。
“嘤~”
陈未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猛然惊醒。
木床剧颤,他睁开双眼,惊恐地看着周围,只见到一个身影飞快地从面前消失。
砰!
房门打开关闭。
“做……做梦了?”
一夜没关的空调,他现在只觉口干舌燥。
陈未揉了揉异常发麻的手臂,伸出手抹了一把脸,嘴角微微一抽。
汗液和一股莫名的香气糅杂在一起,让他只觉莫名。
起身来到卫生间,关掉空调,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猛然回醒。
“难道说刚刚那人是姜莱?”
除了她还能有谁!
于是乎他心里面有个大胆的猜测,自己房间的门禁卡在姜莱手中,昨晚她趁自己睡着,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目的不明,但肯定不是谋杀,他捂了捂现在还有些疼痛感的腹部,又联想到早上那道仓皇逃离的身影。
也就是说她和自己睡了一晚上?
这个词不太确切,应该说是她和自己在这晚睡在了一张床上?
至于为什么她会给自己一肘,原因……
大概率在自己这双手上。
可惜手已经洗过了,最确凿的证据已经被他销毁。
陈未洗漱完毕,从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份早餐提了上来,正巧看到要出门的姜莱。
她面色如常,可他还是隐隐能感觉到些许幽怨。
目光不由得飘向了她的某个部位,姜莱秀眉一皱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月白还要在家里待几天,我们先回住宿酒店,把下一步的社团活动准备好。”陈未提着早饭推开了她的房间。
“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那你昨晚为什么进我房间?”陈未反问道。
“我没去!”
“那今早是谁给了我一肘?”陈未夸张的捂着腹部,“现在还隐隐作痛,你是真下死手啊。”
“谁叫你手脚不老实。”姜莱小声嘟囔道,可明明被占便宜的是她,却是极其没有底气。
陈未也清楚,本来姜莱晚上摸到自己房间就理亏,晚上还赖在床上不走,这还质问他就更没处说理了。
“先吃饭,吃饭行吧?”陈未盖过这个话题,生怕再争执下去,真给她惹毛了。
姜莱看着他手里的包子,说道:“我出去吃。”
“你这不是闲得……”陈未忍住爆粗口的冲动,“赶快吃饭,吃完回去了。”
他又推着她回到房间,至于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间,怕姜莱不自在,也怕自己不自在。
她晚上摸到自己的房间,早上他自己手又不老实,两个自以为维系在朋友关系的别扭人,又怎么可能做到内心毫无波澜。
只不过陈未还是在乎着姜莱此刻的心情,说到底,现在的她还尚未经人事,自己的这幅身体虽然也没有,但心里早就能够平常对待。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早饭,谁也不说话。
陈未捏了捏包子,手感有些熟悉。
他轻咳两声掩饰着尴尬,难道是自己太久没那啥了,现在这么饥渴?
姜莱喝着酸奶,可能是加热过后更大的挥发了酸度,她秀眉皱了又舒,喝了几口便放在了一边,可对于陈未来说,最致命的还是红唇边沾染了几滴白色的奶液。
“咳咳咳咳!”
他猛地一阵咳嗽,姜莱起身帮他拍着背,嗔怪道:“这么大人了,这吃饭的毛病怎么还不改?吃这么急做什么?”
陈未顺手从桌子上拿起酸奶喝了起来,半响终于平静。
“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和我妈一样?”陈未调侃道。
“那我给阿姨打电话。”
“当我没说。”
姜莱坐回去刚吃两口,想要喝水的时候发现酸奶已经没了,然后她幽怨地看向陈未:“你刚刚喝的是我的奶。”
陈未看了看眼前的两盒酸奶,发现还真是。
“那你喝我的。”陈未把自己剩下的半盒酸奶递给她。
“你是在开玩笑?”姜莱捂着嘴,动作浮夸。
陈未脸色一黑,这女人,找茬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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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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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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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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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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