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原名任广飞,前文中咱们提到过在八九十年代,有些“铲”的特别硬的混子就靠着给人“平事”挣钱,飞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有人要说了哪有那么多事给他平啊?能赚到钱吗?那你可就太小瞧这些人,比如飞哥团伙,除了有像牛三和杨明这样主动找上门求飞哥帮的,飞哥会明码收费以外,飞哥的团伙里还会养着三五个“事头”。
这“事头”人如其名就是专门出去惹事的,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是一些商铺或者有钱人,不但要惹事,还得挨打!
自己兄弟挨了打,飞哥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面了,或谈或打反正最后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飞哥那拿钱了事。
像飞哥这种职业流氓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招惹的,一旦沾上了飞哥这号人那将后患无穷,所以大多数人也就只能认怂,就当花钱免灾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杨明和金解放请了一上午的假,跟着牛三一起就去拜会飞哥了。
飞哥当时除了给人平事挣钱以外,还在齐和街开了一家歌厅,歌厅不大主要的收入也不是靠让人来唱歌,而是靠歌厅里养着的七八个小姐的“陪唱”服务来挣钱,说白了就是个小型的“妓院“。
飞哥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就带着七八个兄弟在歌厅里呆着,牛三和杨明到歌厅的时候,飞哥正坐在歌厅大厅中间的一把靠椅上,一个小姐坐在飞哥的大腿上,正在给飞哥嗑瓜子吃。
牛三和飞哥也算认识,在酒局上打过照面但是不熟,像飞哥这种大人物才懒得搭理牛三这样的小流氓呢!
“飞哥!我!牛三!”牛三谄媚地说。
杨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社会大哥飞哥也十分紧张说道:“飞哥好!飞哥好!”
飞哥这个人的外形和他“飞哥”这个响亮的称呼有点不符。
飞哥三十多岁留着个板寸,精瘦精瘦的一米七五的个头却只有一百斤出头的体重,离远了看像根竹竿一样,但一双眼睛却大的出奇,鹰钩鼻子、刀条脸,整个人的面相看着就很凶。
飞哥抬头看了下眼前的两人,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牛三,又看了一眼牛三那有些骇人的右手问道:“我草,我说三啊?你这手咋整的啊?”
“哎呀!别提了飞哥,阴沟里帆船让个小比崽子给砍了!”
飞哥知道来‘生意’了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上女人的大腿,示意她先下来,女人顺从地亲了飞哥一口就坐到了一旁。
飞哥伸了个懒腰问牛三说:“那你来找我是啥意思啊?”
“飞哥别看这小子是外地人,但是手黑着呢,我好几个兄弟都吃了他的亏,我自己手也弄成这样,所以想找你帮帮忙收拾这小子一下。”
“行啊!没问题!你想把这小子弄成什么样啊?”飞哥问。
牛三恨恨地举起自己佝偻着的右手对飞哥说:“反正别比我轻就行!”
飞哥又看了一眼牛三的手说:“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五千块钱你掏钱我办事。”
“五千?”牛三身后的杨明不禁叫出了声。
飞哥用眼睛棱了一眼杨明说道:“咋的?没钱啊?没钱赶紧滚犊子。”
牛三赶忙拽了一下杨明的胳膊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和飞哥说:“五千就五千,我这两天就把钱给您送过来。”
“嗯好,那我等着。”说完飞哥朝着刚才那个小姐又招了招手,不再理牛三和杨明了。
牛三和杨明两人从飞哥那一出来,杨明就问牛三说:“三哥五千块钱啊!咱俩上哪整那么多钱去啊?”
牛三想了想说道:“你拿四千我拿一千凑够了给飞哥送来。”
杨明傻了赶紧和牛三说:“三哥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牛三棱着眼睛看着杨明说:“说要报仇的是你,又不想拿钱?草咋的玩我呢是不?”
看牛三急眼了杨明有些害怕地说:“三哥四千实在太多了,你多少再拿点剩下的我来凑凑。”
牛三想了一下说:“草行吧,谁让我是你三哥呢!我再多拿二百块钱,出一千二!剩下的你出这回行了吧!咋样三哥讲究吧!”
杨明心想:“我草?这他妈的不还是全让我掏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见杨明不做声,牛三用左手一下就揪住了杨明的衣领骂道:“我草尼玛的杨胖子,你可别耍我,咱们都答应飞哥了,到时候不去送钱咱俩铁定要倒霉,飞哥啥手段你知道吧?”
杨明被牛三一通连哄带吓唬,也就只能答应回去凑钱。
杨明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想和牛三一起商量找陈亚楠报仇,这牛三是出了名的不讲义气,现在还惹上了个飞哥,更是狮子大开口,要是凑不出钱来怕是要自身难保。
之后的几天杨明整天心神不宁到处找人借钱凑钱,他竟然还从金解放那借了一千块钱,说是自己老母亲生病住院了。
三天之后杨明总算是凑够了三千八百块钱,加上牛三的一千两百块钱正好是五千块钱给飞哥送到了歌厅。
飞哥收了钱眯着眼睛又看了看牛三的手,和站在自己旁边的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说道:“大刚这事儿你带兄弟们去办,要办的漂亮,好好帮我牛三兄弟出口气知道吗?”说着从牛三给的五千块钱里抽出了十张递给了那个叫大刚的混子。
大刚接过钱,点了点头说:“好大哥,你放心吧,肯定办的漂亮。”
陈亚楠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这些天他一直醉心于和金解放学炒菜,不得不说陈亚楠这个人悟性确实极高,也就和金解放学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已经是做的有模有样了。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陈亚楠肯定能成为一个相当不错的厨子,只是天不遂人愿,一个人该吃哪碗饭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躲也躲不掉。
这几天牛三和杨明,已经偷偷带着大刚在远处看过陈亚楠长什么样了,牛三还带着大刚去了花姐家踩了点,最后大刚决定就在花姐家的胡同里动手,废了陈亚楠!
三天后晚上十点钟,陈亚楠把后厨收拾好,便离开了饭店朝家走去。
杨明则是鬼鬼祟祟的走了另一条路和牛三等人汇合了,他们准备亲眼去看一下他们共同的仇人陈亚楠的惨状,刚子则带着十多个手持大砍刀的兄弟,分成两伙都已经在花姐家胡同的两头埋伏好了,只等着陈亚楠一进胡同就动手,“瓮中捉鳖!”
牛三和杨明一伙人一路小跑,先陈亚楠一步到了花姐家附近躲了起来,静静地等着陈亚楠出现。
没过多久陈亚楠果然出现了,干了一天活的陈亚楠显然是有些累了,一边低头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就走进了胡同。
见陈亚楠进了胡同,刚子一挥手带着七八个手持砍刀的小兄弟悄无声息的也跟进了胡同。
陈亚楠走着走着就觉得后面有很多的脚步声,平时他回家的时候胡同里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所他就下意识地回头想看一下。
陈亚楠刚一转过头,一把雪亮的片刀带着寒光就朝着他劈了过来。
躲已经来不及了,陈亚楠只能用左手一挡,瞬间陈亚楠就感觉手臂一阵剧痛,接着血就从袖子上的破口处涌了出来。
陈亚楠咬着牙一脚就踹在了朝他抡刀这个人的肚子上,扭头就跑。
可刚还没等陈亚楠跑到另一侧的巷口,就发现又有八九个大汉拎着砍刀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陈亚楠心里一凉,就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偷袭陈亚楠的那几个混子也跟了上来,刚才被陈亚楠一脚踹在肚子上的正是大刚。
大刚一边揉着肚子一边骂道:“我草尼玛的挺能打是吧?来把他给我按住!”
陈亚楠借着月光扫视着这群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
大刚一声令下,十几条大汉拿着刀就朝陈亚楠冲了过来。
陈亚楠看了一眼右手边的大砖墙,两步跑到近前,用力一跳双手就扶住了墙头,想要翻进花姐家对面的一个做螺丝的小厂子里去。
他两只手刚要发力往上翻,就感觉自己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小混子一刀重重地砍在了陈亚楠的后背上,陈亚楠身上的棉衣瞬间被砍的棉絮纷飞,陈亚楠的的后背也被砍出了一道十分吓人的伤口,血流出来把棉衣上露出的白色棉花都染成了红色。
陈亚楠忍着剧痛还想继续往上翻,却被两个小混子一下就给拽了下来。
陈亚楠顺势倒在地上就滚到了对面,躲过了不少砍过来的片刀。
眼见着跑不掉了,陈亚楠站起身躲过了一把朝他砍过来的片刀,一把抓住了抡刀人的手腕,照着这个人的裤裆就是一脚,这人一声惨号身子一缩就要倒下,陈亚楠顺势就把他手中的刀抢到了手里。
刚子看陈亚楠还敢反抗就骂道:“草尼玛的还敢还手是吧?本来大哥就让我废你一条胳膊,你他妈既然这么硬,那下辈子就坐轮椅吧,兄弟们给我砍!”
在大刚的带领下十几个小混子抡刀就朝着陈亚楠砍了过来。
陈亚楠虽然身手不错,但面对十几把大片刀也只能疲于应付,虽然偶尔也能砍到对面几刀,但自己胳膊上腿上也都中了刀。
眼看着陈亚楠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突然花姐家的大门开了,只见花姐衣衫不整地端着一个脸盆探出了脑袋骂道:“哪个傻逼大晚上不睡觉在老娘家门口叫魂,耽误老娘做生意,死妈了吧!”
花姐刚要把手中脸盆里的水泼出去,就看见十几个拿着刀的老爷们都在盯着自己看,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男人竟然是“陈亚楠!”
“亚。。。”
还没等花姐那个楠字叫出口,陈亚楠两步上前抢过花姐手里的脸盆,朝着人群就把水泼了出去。
众人被水一泼都是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本来把陈亚楠围的死死的阵型也出现了漏洞,陈亚楠趁机嘶吼着抡起砍倒了两个挡路的小混混冲了出去。
直到陈亚楠冲出人群花姐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还傻愣愣地看着陈亚楠逃跑的方向。
大刚也被陈亚楠泼了一脸的脏水,他抹了一把脸指着花姐对身边的两个小弟说“给。。。给我削她!其他人跟我追!”
刚子的两个兄弟接到大哥的指令,马上就上前一脚踹倒了花姐开始拳打脚踢。
顿时整个胡同里都回荡起了花姐的哀嚎声,陈亚楠自然也听到了,可他脚下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放慢,他知道自己就算现在回去也救不了花姐,反倒会把自己交代在这,所以陈亚楠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跑。
陈亚楠刚跑出几十米突然发现有七八个人正站在路中间,陈亚楠顿时心中一凉,他以为还是刚才那伙人,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亚楠发现,竟然是牛三和杨明还又牛三的几个兄弟!
其实陈亚楠已经想到了这些人百分之百就是牛三找来的,但是他没想到杨明也参与其中了。
眼看着陈亚楠跑了过来,牛三本来是想拦住陈亚楠,可看见浑身是血抡着片刀朝自己跑过来的陈亚楠,牛三怕了。。。他的那些兄弟也是吓的一动都不敢动,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牛三的兄弟大龙。
大龙和陈亚楠接触的最多,还没等牛三和杨明等人看清从胡同里跑出来的人是谁的时候,大龙一眼就认出了陈亚楠丝毫没有犹豫,扭头就跑。
此时的陈亚楠已经流了很多的血,如果牛三等人拼命一战,说不定真能拦下陈亚楠,可是他们都没有面对这头已经受了重伤的“猛兽”的勇气。
陈亚楠在跑过牛三和杨明身边的时候,竟然回头看着两个人扬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陈亚楠的这一笑差点把牛三和杨明的魂都给吓没了,杨明现在真的是悔死了,自己为了收拾陈亚楠拉了不少饥荒不说,还被陈亚楠知道了是自己和牛三是幕后指使,这要是等陈亚楠回了饭店。。。。。。
陈亚楠虽然也不熟悉附近的地形,但是这种平房区,十来米就是一条胡同,陈亚楠左绕右绕不停的钻胡同,最后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里,靠着院墙一声不吭的躲了起来。
大刚带着人找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到陈亚楠的影子,只能收队。
牛三和杨明见大刚要走,赶忙追上去慌张地问:“刚哥这事咋办啊?你看怎么让他跑了呢。。。。。。”
大刚正觉得郁闷呢,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还让这个陈亚楠给跑了,自己这边还伤了五六个兄弟。
于是瞪着两人骂道:“慌他妈什么慌,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他不离开省城我他妈肯定抓到他废了他,你们放心吧,明天我就把兄弟散出去,挖地三尺也把他抓出来!”
听大刚这么说,牛三和杨明才稍微安了心。
陈亚楠此时就保持着一个姿势蹲在墙角一动不动,虽然外面已经没有了声音,但他还是不敢出去,万一刚才那伙人在外面埋伏他,那他真的就死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陈亚楠的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
陈亚楠几次都差点昏过去,他知道自己流了这么多血,一旦昏过去就不一定还能不能醒过来了,他只能用牙用力的用牙齿咬住嘴唇,用疼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陈亚楠的下嘴唇都被自己咬烂了,血顺着下巴不停的往下滴。
就这样足足等了有一个多小时,陈亚楠感觉确实是没人了,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从门里面拉开门栓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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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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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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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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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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