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张国之前不少小混子都准备表一下忠心,想主动请缨去帮张国报仇,但是大部分到了医院看到张国本人惨状之后就都“拉梭子”了。(拉梭子七八十年代东北的土话,意思就是退缩了,害怕了。)
但张国住院的第四天,张军的一个发小来医院看张国,让本来已经平息的事情又起了波澜。
来的人叫安童家也是铁南的,原来和张军家住邻居,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比张军大个三四岁,当时大概就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当时b市以铁路为界可以划分为四个区,铁东区、铁西区、和铁南区,这三个区都属于郊区,而铁路的北面就属于是市区了。
这个安童虽然家住在铁南,但并不在铁南混,而是在铁路的北面也就是在市区里面混,他可不是个一般的混子,而是个纯粹的刀枪炮子!
有人就问了,那混子就是混子什么又纯又不纯的,还又刀又枪的?
其实就是到了现在混子也是分类的,五花八门…各有各的道!
就拿张国来说原来是个小偷,后来又开始捞偏门,人家主业是赚钱!打架只是副业!虽然也很牛比但就不能把他归为纯刀枪炮子。
但这个安童就不一样了,他是炮子里的战斗炮,可以说是全市年青一代混子里的佼佼者之一,一米八十多的个子一身的腱子肉,头长得又圆又大,淡眉毛小绿豆眼。道上也有人叫他安大脑袋。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一看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Χiυmъ.cοΜ
还有一点他和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是为了名气为了钱才去干仗,他是因为热爱干仗这个事业才去干仗的,但凡有机会干仗他是场场不落。
安童之所以去市里混也是因为铁南混子的战斗力确实是这几个区里最差的因为都是小偷居多,他前几年几乎把铁南有战斗力的大小混子都归拢了个遍,人家觉得没有挑战了,带着兄弟就去市里面玩了,钱可能赚的是没张国多,但是要比手头硬那老混子张国也只能是甘拜下风。
安童是张国住院第四天才听到消息的,虽然这几年不怎么在铁南玩了,但是和张军关系还算是不错,就带着两个小兄弟买了点水果,拎了两瓶罐头去医院看张国了。
“张叔我来看你了!”安童推开病房门说道。
张军正好也在医院看见安童来了也挺高兴就说:“安子来啦!我叔下巴打着封闭不能说话,你快坐那,哥几个也找地方坐。”
张国不能说话脸包的和粽子一样,只能朝着安童点了点头。
“艹!咋给打成这样?是叫什么陈亚楠吧?他什么鸟变得怎么这么牛比?”
张军知道安童的性格,但是他是实在不想再招惹陈亚楠就说:“安子这事儿都拉倒了,你不用管。”
“啥?拉倒了?人给打这样没个说法就拉倒了?”安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安童去了市里混成大炮子了,就很少回铁南住了,只是偶尔回来看看爹妈,也有挺长时间没看见张军了,但是在他印象里张军这小子还是很嚣张的,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一脸怂样。
“有的事儿你不知道,那小子。。。那小子他妈的不正常。”
“啥他妈不正常?你怕啦军子?这不是你性格啊?张叔让人收拾成这样你也不想着给他报仇?”
张国躺在病床上,虽然不能说话但是都快感动的落泪了,自己手下这帮兄弟平时吃吃给的一个个都脑袋削个尖的往前冲,一到自己出事要用人了,没一个能顶上去的。
“我说了这事儿,你别掺和,我自己办。”张军说。
“哼。。。行你自己能办你就自己办,要是需要帮忙就说一声。”安童看着张军那个怂样,打心里的看不起他。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安童也不愿意多待和张军张国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
“安哥这张国也不行啊,让个小孩给整这样都不敢报仇。”安童的小弟和安童说。
“呵。。小偷就是小偷手底下有几个人了就觉得是大哥了成天他妈嘚瑟,要不是我和他侄子认识我早就弄他了。”安童鄙夷的说。
“安哥你说那个陈亚楠真这么牛比?以前没听说过啊?”
“艹那是没惹到我,惹到我,我把他嘎拉哈给卸了。”(嘎拉哈本来是指六七十年代用猪的膝盖骨做的一种玩具,后来被东北的社会人用指人的膝盖骨。)
“那是安哥绝对牛比!”
咱们说了安童这个人绝对是个好战分子没架打就难受,何况现在有了这个由头,他现在就想会会陈亚楠,不过他如果现在替张国出头就和打张国脸也没啥区别,再说他和张国也不是一个系统的,所以还要另找机会。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没两天就让安童找到了机会,两天后的晚上,在二道街的老华隆餐厅安童带着几个兄弟去下馆子。
那个时候安童的收入主要来源就是,靠他手底下的小偷和些小骗子,市里有钱人多活好的爪子一天都能下不少货,他们按时每天给安童这样的大炮子上供,就不怕被人揍了,就算是干活响了(偷钱被抓),或者有其他混子欺负他们,都有安童给他们保驾护航,他们也乐于如此。
那个时候安童一天就能收个一二百块钱,那时候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60多块钱,安童可以说是相当的有钱了,天天就带着自己的兄弟吃吃喝喝。
安童他们六七个人进了包厢,还没点菜就听见外面的散台有几个男人在聊天。
“陈亚楠真是你小哥啊?”
“艹那还有假啊,他妈就是我大姨,我俩关系好着呢!”
“牛比啊二子!有机会介绍一下楠哥呗!”
“嘿!没问题,以前我都不知道他这么猛!也没见他出来混啊,一下就干了个大的!”
“那是那是楠哥真是牛比!”
就在几个年轻人还在扯皮的时候,安童已经带着兄弟拉开棉门帘子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来到刚才说话的几人身边问道:“谁是陈亚楠他弟弟?”
“我我是大哥。”陈亚楠的表弟见这几个人都是满脸横肉,看着就不像好人,小声的答话。
“啊!你就是啊!”
安童说完话,一把抄起了陈亚楠表弟他们桌上的白酒瓶子,“啪嚓!”一下子就砸到了陈亚楠表弟的头上。
“啊!大哥大哥我咋了为啥打我啊!”
陈亚楠表弟被这一瓶子直接砸倒在了地上,血就从头上流了下来。
“为啥打你?你不有个好大哥吗?”说着又抄起桌上的一个饭碗,又一下子砸到了陈亚楠表弟的头上。
“阿!”陈亚楠的表弟直接就被这一下打翻在了地上,和他一起吃饭的两个人吓得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万一不对眼也挨一顿毒打。
“我叫安童!每天就在四道街电影院玩,今天我放了你,回去你告诉你大哥别他妈那么牛比,让我抓到他我卸他一条腿!他要是不服随时来找我!”
说完安童便带着几个小弟扬长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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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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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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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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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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