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瑰姿仙容的少女起身,朝贾琮福了一礼,当做赔罪。
《红楼梦》中,赞宝钗是“停机德”,有“咏絮才”,又说她“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乃是个贤淑明达之人,自是明白,薛姨妈对贾琮的态度何其不妥,如若不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女,这一次也不会跟着前来了了。
贾琮倒也不是看在薛宝钗的份上,前世他读《红楼梦》,说实话,对薛宝钗的感官并不好,一個女子生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志向,纵然是一件好事,但大约是家庭出身之故,未免太势利,又太把人当傻子了些。
且不说金钏儿之死一事,分明知道金钏儿乃是王夫人逼死的,宝钗非但对同是女子的金钏儿没有半分同情,反而还说出那般冷酷无情心无下尘之言来便很是不妥。
再说宝钗捕蝶那一回,走到了滴翠亭边上,无意中听到小红、坠儿说芸二爷的话,被发现偷听,使出了“金蝉脱壳”的法子,自己巧妙脱身,却将黛玉给坑了进去。
原著中,本来为了宝玉势同水火的两个人,侯门千金黛玉吃了宝钗一碗燕窝,将宝钗视为亲姐妹,薛姨妈和宝钗在黛玉面前秀母女情深,羡慕得黛玉要认薛姨妈为干妈。
薛姨妈便顺势说起了黛玉的婚事,说要去与老太太提议将黛玉许给宝玉,紫鹃听得真了,在一旁催着薛姨妈果真说去,薛姨妈却又哈哈大笑,笑话紫鹃恨嫁,才催着姑娘出阁。
那时候,府上已经满传金玉良缘,母女二人这般演绎所为何事,欺负孤女罢了。
从读者的角度,只能说,黛玉幼稚,被薛姨妈这老虔婆给骗得暴露了真心,至于认干妈,帮着说亲事,都是薛姨妈糊弄她而已。
可对黛玉来说,却都是极其渴望的立身之本。
此时,黛玉是贾琮的嫡妻,又是陪伴他三年孝期的知己人。
再加上,贾琮也清楚,此时的薛家还在张罗着薛宝钗进宫的事,纵然将来进宫之事黄了,也会弄出个金玉良缘来,贾琮对宝钗自是多一眼都不会看,怕引起误会。
“吾乃军中之人,薛家大爷与人争买丫鬟之事,纵然打死了人,也是地方政务,归金陵府管。薛太太和薛姑娘担心薛家大爷之事,吾能够理解,上下奔走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事,却是找错了衙门。”
说着,贾琮便面无表情地端起了茶盏,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薛宝钗一张丰盈白皙的脸上顿时霞飞双颊,她是不期然贾琮对她母女二人是如此不留情面,顿时懊恼、甚至有些怨怼的情绪在胸口酝酿,隆起的丰盈上下起伏,一双水润杏眼中,渐渐地弥漫上了雾气。
宝钗比起黛玉本就大了两岁,身形丰腴微胖,十四岁年纪,已是身姿卓绝,玲珑有致。
薛姨妈更是大恨,她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上的马面裙,克制着气得颤抖的身躯,“琮哥儿,你先前既然叫我一声姨妈,当是眼里有我这个长辈的,你如今在江南这地儿上,谁不敬你怕你。若说先前你薛大哥哥开罪了你,伱罚也罚了,银钱也收了,事儿过了。
就算是后来和人争买个丫头,横竖也没把人打死,能有多大的罪过,他如今被关在牢里已经三个月了,听说被打得只能在地上爬了,我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琮哥儿,你一句话的事儿,看在亲戚的份上,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吗?“
贾琮低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茶杯里是澄清淡绿的茶汤,根根漂浮其中的龙井嫩绿光润,溢出来的茶香清而远,也难怪乎有茗茶之首的冠荣。
从薛家母女的角度来看,贾琮全然是无动于衷了。
而贾琮原本也不是会怜香惜玉之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与黛玉其实有着相同的性子,待他好的,他自然是十倍百倍报之,若待他不好,如贾赦贾珍之流,他自是也要十倍百倍报之。
至于薛姨妈仗着长辈,与王夫人同仇敌忾,上门羞辱他,他没有还手,已是慈悲为怀了。
就在薛家母女以为贾琮懒得搭理的时候,他抬起头来,少年头上一根白玉簪,一张俊脸本就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剑眉星眸,神光逼人,官袍玉带加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令人沉醉的禁欲气息。
“薛蟠之所以如今还被关在牢里,是因为先前应天府知府贾雨村德不配位,通过不法手段谋官,朝廷虽暂时无革职处分的旨意下达,却也无颜坐镇府衙,由其上峰停职。
眼下朝廷新派的知府应当要到任了。正如薛太太所说,薛蟠并没有杀人,只是斗殴,定谳之事应当很快完结,薛太太大可不必担心,府衙那边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
宝钗何等伶俐人,从贾琮转换的称呼里,自是听得出这越来越生冷的疏离来,她抿了抿唇瓣,屁股朝前挪了挪,“琮表弟,我哥哥他……定谳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不是她先前对这个表弟生分,实在是让她一开始就对一个伤害过她哥哥的人套近乎,她有些套不来,再女儿家,哪能没有点矜持呢?
贾琮很是意外地挑眉看向薛宝钗,见少女的圆润、丰美的脸上强掩羞愤,一双水润杏眸中水花闪现,又见她对上自己的眸子时,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浑身一哆嗦,倒也不屑相逼,收回目光道,“先前知府同知说,应是笞四十,他未伤人性命,刑法自然不会取他的性命。”
比起原著,把人家冯渊打死,虽然暂时逃脱,却留下祸患,这次有他干预,事情只到这一步,已经是薛家祖坟冒青烟了。
贾琮的目的就是搞贾雨村,但为了把贾雨村搞得彻底,而让冯渊丢一条性命,他还没到这种伤心病狂的地步。
当然,如果贾雨村落马一定要谁的一条人命,他也会酌情考虑。
“笞四十!”薛姨妈一声尖叫,嚎叫道,“蟠儿他怎么受得了?琮哥儿,你不能不管啊,他已经在牢里受了一遭罪了,快被打残了,还要笞四十?你表兄他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苦头啊?”
贾琮皱了皱眉头,与他什么干系?听这说法,这事儿还赖到他的头上了?
贾琮斜睨了薛姨妈一眼,这张老脸上哭得胭脂水粉泅成了一团,顿时令他一阵嫌恶,也就懒得与她分说了,而是看向正盯着自己,眼中泪珠儿滚动的少女,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况我领兵事,薛表兄之事,我若插手,便是扰乱司法,干预诉讼,若朝中人人如此,平常百姓可还有活路?天下可还有秩序可言?
薛姑娘应是明理之人,这点子道理,相信薛姑娘可与薛姨妈说分明!”
若贾琮真要干预,对他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薛蟠又没打死人,真定谳也就是几十板子的事,有他的面子在,这几十板子连样子都可以不做。
但他图什么呢?
贾琮最后一点耐性已经被榨干,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对英莲道,“英莲,送客!”
说着,贾琮便起身,欣长、玉立的身形在宝钗的眼前晃过,门外的疾风卷了进来,掀起了他大红飞鱼服的袍摆猎猎生威,少年如走在登天之路上,气势如虹,令得宝钗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
自古财帛动人心,权势迷人眼,更别说是如此少年郎,超品侯爷了。
英莲走上前来,怯怯地看了薛姨妈和宝钗一样,倒也没有多说话,好在薛姨妈母女是要脸的人,虽心里不伏气,倒也不会找贾琮侍女的麻烦,在英莲的带领下,走出了贾家别院。
贾琮的书房里,大牛和孔安跪在地上,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英莲为何会进府当下人的缘故。
“是孙管家说,爷跟前缺一个伺候的人,正好甄家母女求到了小的跟前,说是世道艰难,怕甄姑娘再遇上什么事,想要到爷跟前来服侍,有个靠山,小的就想着,这不是两厢情愿的事吗?“
孔安朝大牛瞥了一眼,道,“爷,属下也是看到大牛服侍爷,笨手笨脚,连个茶都沏不好,才想到说好歹要买个丫鬟,上次爷说不是知根知底的不敢用,恰好今日薛家母女来,总不好让大牛进去沏茶,怕唐突了人,属下只说让英莲这姑娘暂时顶替一下。”
“是,爷,甄家母女的身契还没有签,暂时也算不得爷身边的人,爷要不想要,咱们打发了就是了。”
贾琮淡淡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道,“去甄封氏叫过来,我问问,具体怎么回事?”
大牛忙起身去喊甄封氏去了,孔安也被贾琮唤了起身,站在一旁伺候,心里很是懊恼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也一股脑儿地怨怪到了大牛的身上,不知道大牛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可劲儿地想要帮甄家那对母女,把自己也给牵连了。
今日要不是大牛带了甄家母女来,而薛家母女恰好也来了,无人端茶倒水,他也不会想到让甄英莲上去顶一顶,惹得爷不高兴了。
后罩房的一处空屋子里,甄封氏正在询问英莲适才在前面当差如何,“他没有当场把你撵出来?”
甄英莲低着头,白皙滑腻的脸上飘上了两朵云霞,她心里一面害怕,一面羞怯,一面却又很激动。
薛家姑娘分明比她好看一百倍,那人却对薛家姑娘那么无情,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可是对她却并无苛责,临走的时候还让她送薛家母女。
这分明是将自己看作了是他的人呢!
“没有!”英莲轻轻摇了摇头,抬起眼看着甄封氏,“妈,侯爷方才没有把我撵走,就不知道……”
正说着,大牛来了。
“侯爷要见干妈呢!”大牛有些着急,对甄英莲道,“妹子,方才在前头服侍的时候,没出什么意外吧?”
大牛也是脑袋悬在了裤腰带上,他也是没办法的事,甄封氏太像他娘了,对他又好,他毕竟已经认了人家做干妈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他不帮一下干妈母女二人,谁帮呢?
甄封氏怕就怕在侯爷二话不说,就将她撵出去,眼下既然还要见她,事情就有转机。
贾琮的书房里,甄封氏抹着眼泪进去,到了跟前,噗通跪下,“侯爷,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已才走了这条路,只要能够留在侯爷的府上,不论为奴做婢,我母女都心甘情愿。”
贾琮冷眼看着甄封氏哭天抹泪,待她一番哭完了,才不咸不淡地问道,“这是何必?本侯既与甄老爷有旧,自然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甄太太若有什么难处,大可跟大牛说说,又为何一定要走为奴为婢这条路呢?”
“老爷不在之后,我母女纵然在一起,团了圆,也不过是一叶浮萍。不瞒侯爷说,前儿我那爹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薛家要买英莲,一再怂恿我将英莲送到薛家去,说是给薛家大爷做妾也总好过小门小户为贫贱妻。”
贾琮听甄封氏絮絮叨叨,不由得想起了原著中,甄封氏的爹封肃是如何嫌弃落难的女儿女婿,又是如何哄骗了甄家的薄田朽屋,若非被封肃逼得走投无路,甄士隐还未必会跟了那跛足道人一去不还。
英莲站在庭院中,紧张地看着通往书房的那一扇门,她是极害怕了被卖来卖去的生活,若非外祖前来,与母亲说了那些话,她还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这么义无反顾地进贾家别院的门。
似乎,只要看到那个人,便只是一道背影,她的心里都会安宁下来。
不多时,书房的门打开了,英莲看到母亲出来,察言观色,她自是看到了母亲脸上的轻松,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上前去扶住了母亲,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书房里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ωωω.χΙυΜЬ.Cǒm
依旧是回到了后罩房母女二人等待的屋子里,英莲忍不住问道,“妈,他怎么说?”
“以后不得说这样的话了,侯爷身份贵重,哪能是‘他’‘他’地称呼?要唤侯爷!”甄封氏也说不出心头复杂的情绪,叹了一口气,“侯爷收了我们的卖身契。”
甄封氏不由得打量女儿的脸,白腻的鹅蛋脸儿,远山黛美,一双水漾的杏眼黑白分明,眉间一点胭脂痣,鲜艳欲滴,娇怯若花,她有些想不明白,为啥那少年侯爷就不动心呢?
甄封氏是没想到,贾琮真的会收下那张卖身契。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再想一想,只要在侯爷跟前,终归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这般想着,与其女儿最后被父亲卖给薛家做妾,不如跟在侯爷跟前,凭侯爷与老爷的交情,将来无论如何都会给女儿一个出身。
薛家母女从贾家别院出去的时候,神京城中,宁国府里,熙凤再次坐车过来了,这一次,探春和宝玉没有跟着来。
“你们奶奶呢?歇午觉起来了吗?”熙凤扶着平儿的手,扭动着柔软的腰身,对门口打帘子的丫鬟深儿问道。
“奶奶已经歇好起来了,这会子正和大太太说话呢。”深儿打起了帘笼,一阵水仙花的香味儿扑面而来。
熙凤用帕子遮了遮鼻子,迈步走了进去,对坐在罗汉床上正和尤氏说话的黛玉道,“哎呦,我说弟妹,前儿人多挤挤攘攘的,我都没来得及恭喜你,这会子过来,把这道喜儿补上!”
说着,熙凤上前去,学着男子的模样,朝黛玉拱手道喜,也不给人说话的间隙,径直道,“我才一过去,说了咱们家出了个超品侯爷的事儿给老太太听,老太太喜得跟什么似的,也不让我喝口茶,吃口饭,就又打发我过来,说是商量怎么庆贺的事,这不,我只好腆着脸又过来了。
侯夫人,您快指点指点小的,要小的做啥,鞍前马后的,小的效劳就是,绝不敢偷半点儿懒,耍半点儿滑!“
尤氏先就笑起来了,指着熙凤对黛玉道,“你瞧瞧,真正凤丫头这诙谐是好的,也怪不得老祖宗离不开她,有了她啊,就跟有了一台戏一样。”
黛玉道,“什么诙谐,不过是贫嘴贱舌讨人厌恶罢了。”
熙凤的眸光闪动了一下,这不是才拿了她的话回敬她?这可真是,一句话都不等过夜,就还了过来,还是自己上赶着的。
“哎呦,这还记仇呢?真真的,且不说这事儿了,我哪一次是为了我自己的事儿找你?不都是身上担了差事过来的,这会子咱们也不说那些愁人的话,只说喜事了,琮兄弟这晋爵的事,肯定是要好好庆贺一下,老太太的意思,如何下帖子,如何宴请,日子定在什么时候,静等着你发话呢!”
说着,她看向黛玉。
心里想着的却是,这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呢,两边府上摆宴席,少年侯爵,京中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来巴结,这露脸的事儿原本该是黛玉,但一来这林妹妹柔弱,二来她哪里经过事儿,如何料理得开?
最后还不得自己来操持,若能料理得妥当,谁还能不说她有才干,谁还能不伏她?
说是静等着黛玉发话,熙凤却是等着黛玉谦逊一句,便将这事儿都总揽过来,最好东府这边也让她一并料理,好好儿显摆一番。
尤氏只看了熙凤一眼,便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过如今,她身份尴尬,虽有黛玉敬重她,她也是安分守己,不与自己相干的事,她也是只看不说。
况黛玉,年纪虽小,心中却是个极有成算的。
黛玉颦了颦眉,眉尖微蹙,一双含露目澄澈透亮,轻侧螓首,看着熙凤,“这些日子天儿冷了,我身子一向弱,也不敢往雪地里踩,不好过到那边去。
还请凤姐姐帮我多谢老太太的好意,既是为琮哥哥晋爵庆贺,好歹也得等琮哥哥回来,没道理琮哥哥还在外头做事,家里大宴宾客的道理。
这府上,琮哥哥虽说交给了我,旁的事,我还能做主,这件事,事关琮哥哥,该怎么办我须问他的意思,待问明白了再找凤姐姐商量,一些事说不得要凤姐姐帮忙呢。“
黛玉的声音柔柔的,不疾不徐,如同林间山泉水淙淙流淌,可语气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坚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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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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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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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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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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