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一腔美意,陈平也不太好拒绝。
毕竟,无论怎么看,越快挣到大把银子,买到辅助药材,就能越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在这个战乱纷纷的年代,能够保全自己等人,没有第条路可选。
只有自身的实力才行。
做为团队的武力担当,被人满含期待的叫一声“七哥”,被人全心全意的信任。
他也感觉到了压力。
修练一刻也不敢停,更不想停。
左断手例行出去打探消息,走街串巷的,颇有些神出鬼没的意思。
有闲的时候,他会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练上数千上万次刺击,直到把自己的右臂刺得发青发肿,练得自己奄奄一息。
然后抹了一些活血散瘀的药膏,强撑着身体出去转悠,直至天黑才回。
陈平没有去管。
这位与花脸儿她们不一样,心里藏着一头狼,一只虎……从北境到江南,经历过太多,也见识过太多。
谁遇到危险,他都不会有事。
出门,当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与他那位没再提起的[幺妹]有关系。’
陈平心中沉吟着,想起了左断手未曾说完的故事。
比如说,他为何又来到兴庆府城,为何以这等身手和经验,一直受制于阎老大等人,并不愿意逃离,逃到其余地方去。
如果说,在陈平重新苏醒之前,谁最有能力逃开七色堂的控制?非左断手莫属,他做得到。
‘那么,若非麒麟街这一块,是他的目标;就是他家幺妹的失踪,其实与七色堂脱不了干系。左断手不说出来,或许只是不想把我也拖入这件事情当中……’
还是那句话,伙伴之间相交,贵在待之以诚。
却并不等于什么话都说出来。
左断手选择把事情闷在心里,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他不是傻子,应该是认为,一旦说出来,会让自己等人为难,还会害了这个小小的团队。
‘总归,还是实力稍嫌不足,否则,哪有那么多顾忌?’
脑子里各种念头一一闪过。
陈平四顾空荡荡的院子,风过中庭,微带凉意,他心中的紧迫感又盛了几分。
“要下雨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眼神再次变得淡然无波,视线放在小小白绢之上。
上面的簪花细楷笔墨匀称,行笔起伏之间,如水波荡漾……陈平甚至能感受到,一只纤纤玉手,小心翼翼的描画勾勒,点横撇捺……
最出彩的还是绢面上的图画。
一个个小人儿被几笔勾勒,已然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的样子。
陈平数了数,总共有四十九个小人图……一眼扫过,竟然在视网膜上形成一幅动态图,飞腾跳跃,来去纵横。
“啧啧,厉害了。”
花脸儿实在太不简单。
他自然不会猜错,这幅绢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甚至,他还看到过那藏在卧室之中的笔,闻到了空气中曾经驻留过良久的淡淡墨臭味。
绢画小人身体虚画,足部写实,踩出不同方位,组成七组画图。编着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字样。
一步化七步,七七四九。m.xiumb.com
总共四十九步。
有些繁琐啊。
‘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如何了不得的一种步法?至于让花脸儿也觉得,以我这身体强度,这武学天赋,都不足以学习。还纠结来纠结去的,一直拧巴了许多天。’
想到花脸数次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掏出白绢,又藏了回去。
想说又没说的样子。
陈平就微觉好笑。
他知道,花脸儿其实并不是舍不得,而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唯一的可能就是不太相信自己能够修习,很大可能对身体有害。
由此可见,七星步这门步法,肯定是非同小可的秘技,并且,与自己的修练道路还有些不同。
否则,以花脸儿这种什么都懂一点的“武林小迷妹”的身份,完全不至于会有无谓的担心。
仔细研读文字,再照着图画步法试着走走。
很快,陈平就发现,花脸儿的担心,其实很有道理。
他只是模仿着连走三步,身体血液就沸腾起来,从小腹到胸口,出现僵麻冰冷之意,差点一个不防就摔倒在地。
同时,双手双脚血气逆流,身体内部,那像数十上百个部位,同时震动,以陈平的忍痛能力,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
细细体会着逐渐消失的痛感,估测着方位,陈平脑中灵光一闪,依稀就想起了当初走南闯北时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看到过的一些东西。
如果把身体内部发生酸麻胀痛的部位全部联成一线,就可以在脑海之中构成一副图画。
‘经脉!’
‘这竟然是经脉图。明白了,七星步是内修心法,看起来虽然是外练动功,实际上练的不是精元血气,而是天地元气、人身营气。难怪,难怪啊……’
他终于想明白了,刚才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那是自己曾经记下过的中医经脉图谱,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大体有些相似。
出现痛感的,估计就是某些穴窍所在。
经脉这东西,无形无影,说不存在,也存在。有证伪的,也有证实的……反正如陈平这种学渣,只是看个热闹。
他只知道,“经脉”和自己练到的“筋”不是一回事。
全身大筋连成网,组成筋膜,形成一片。
而经脉,就是另一套运行机制,似无形而有形,由穴窍勾连,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在后世之时,气功早就成为被打倒的伪科学。
世人深信,想要练习搏击之术,健身强体,除了日夜苦练拳脚,其他方式都没有用。
就算是五禽戏和八段锦这种养生拳,也是从人身气血入手,活血锻筋,恢复伤损。
而诸如冥想、打坐、搬运之类的法门,就没见到有人练成过。
后来,被所有人认为,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只在小说或者电影中存在。
‘先入为主了啊……我却没想到,世界不同了,其实,修练法门必然也不尽相同。还固守着自己的认知,就有些不合时宜。’
陈平自嘲的笑笑。
又想起了当初在槐树小院杀人之后。
那位黑衣女子,以无声之琴替自己疗伤的情景。
当时就感觉到一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奇异存在的能量汇入自己的伤腿。
甚至,以那黑衣女子地榜第三的实力,还微觉吃力,牵动了伤处,咳出了血腥味来。
‘那么,内力,内气或者说天地元气这东西,肯定是存在的,而且,还能受到人为控制,无中生有。’
想通这个问题之后,陈平再来看这本“七星步”的绢画,眼神就有些不对起来。
花脸儿这出身,真是了不得。
那么,问题来了。
她既然懂得“内修”法门,为何又流落成了一个朝不保夕的乞丐?
是不是也有着什么难言之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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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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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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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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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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