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你来干什么?”王重单怒视赫连钦,以为赫连钦来看他的笑话,来瞧瞧他现在落得个什么下场,他这些日子受的所有苦难,都是拜赫连钦所赐!
赫连钦眸光平静无一丝波澜,似没有看到王重单身上的脏污,双手搭在王重单肩上,将王重单扶好,“王将军,近日可还好?”
“好?你还有脸说好?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好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王重单让赫连钦这么一问,立刻就炸毛了,用仍旧不灵活的手指着赫连钦,破口大骂起来。xǐυmь.℃òm
赫连钦也不生气,仔细端详了王重单片刻,缓声道,“王将军,做人要知错就改,一万将士的性命可不是随随便便革个职就能勾销的。”
王重单浑身一震,这才有些心虚的住了嘴,只没过一会儿,就嘴硬,“这不能怪我,是他们自己没用,连一万个日松族都打不过,对,就是他们的错,还连累我被上野渡擒下马,害得我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王重单越说越激动,说士兵们自己要去送死,还连累了他,神情激愤,完全忘了是自己自负,认为一定能拿下上野渡,执意要去的,忘了是他害死了那一万无辜的将士。
赫连钦低声笑了下,眼睛盯着王重单,似要从王重单身上看出点良知来,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王重单让赫连钦盯久了,心里直发毛,最后呐呐的闭上了嘴巴,后背发凉,竟惊惧往后挪了挪。
“周将军对你很失望,不想插手你的事,要本皇子重重处罚你。”赫连钦眨了一下好看的眉毛,慢条斯理道。
“不可能,他不敢!”王重单立时叫了出来,满脸的不相信。
赫连钦不动声色问,“为什么不敢?你害了那么多将士,犯下大错,周将军怕是杀了你的心都有。”
“他就不怕我说出彭┉”王重单气愤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快改口,“我为长星州付出了那么多,立下的战功数不胜数,他自然不敢把我怎么样。”
赫连钦眉眼微微上扬,对王重单说的战功不置可否,王重单之前的功绩有没有水分他不知道,重要的是王重单手中果然握着周奕行的把柄,且的确与彭将军有关。
“听说,早年周将军有一名爱将,这名爱将资质极佳,是难得一见的马上将军,只可惜,两年前在与日松族交战时战死了┉┉”赫连钦每说一句话,王重单就越发的心虚,汗水从额头上冒出,“啪嗒”一声滴落在衣襟上。
赫连钦叹息一声,似在感叹天妒英才,末了问道,“不知王将军可否告知本皇子此人的名讳?”
“我┉”王重单嘴巴张张合合,此刻他终于知道赫连钦来这里的目的了,难道五殿下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突然跑过来问他。
赫连钦叫了王重单一声,“王将军。”
王重单这些天被欺负的胆子都变小了些,听到赫连钦喊他,又往后挪,反应过来后,脸色铁青。
“五殿下,你来这里究竟是想问什么?”
赫连钦道,“本皇子想知道周将军的那名爱将是怎么死的?”
王重单只觉轰隆一声,脑袋似是炸开了一般,两年来的秘密即将被人窥知,心慌恐惧涌上心头,身体不住的颤抖。
“嗯?”赫连钦头歪向一边,略一弯腰,询问似的看着王重单眼睛。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彭宇的死跟我没关系!”王重单发疯般用力推开赫连钦,本就受伤的手这下子更加疼痛,疼得王重单直叫。
赫连钦不等王重单反应过来,直接问道,“是谁害死彭宇的?为什么周将军会心虚?”
“是,是┉”王重单失语,汗水浸湿头发,顺着额头流下来,衣服已然散乱,狼狈至极。
“难道是你杀的?为什么不回答本皇子,是心虚了?还是说彭将军真的是你杀的,所以才说不出话来,好啊,王重单,你不仅害死一万将士,还杀了爱国为民的彭将军,犯下如此大罪,当诛!”
赫连钦盯着王重单,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中带着无法抵抗的威压,直直射入王重单心底,将王重单打得体无完肤,神魂俱震。
王重单瘫软在铺卧上,四肢发软,赫连钦的话直接正面攻击王重单,使他彻底没了力气。
“是,是┉”王重单嘴巴张合,呐呐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到底是不是你杀的?!”赫连钦这句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浑身散发着不可忤逆的气压,将王重单压得死死的。
王重单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发疯的吼了出来,“是彭将军直接杀了自己!”
“那日,我跟周奕行还有彭宇在城门上,日松族叫嚣不止,穆昆他们当时不在场,彭宇就自己请辞出去迎战,可日松族带了四辆长轮车来,出去注定是送死的,我跟周奕行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周奕行不想彭宇出战,但情况危机,为了长星州是尊严、百姓的安危,彭宇不得不战,周奕行那个老匹夫,就沉默了,眼睁睁看着彭宇出城迎战。”王重单说到这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顺着眼角留了出来。
赫连钦面无表情,示意王重单继续说。
王重单一噎,他都说这么多了,索性就全部交代出来,“彭宇一出城,就叫日松族给团团围住,拼死杀了一波又一波的日松族,最后实在抵不住,就自刎了。”
“周奕行认为是他害死了彭宇,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一直到现在还愧疚着呢。”
莫名的,王重单沉默了下来,当初,彭宇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把一身本领交给了彭宇,现在想想,就这么轻易死了,实在不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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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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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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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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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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