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奏折合上放好,就像是放置什么非常宝贵的东西一般。
傅剑斌想要说话,却被傅睿先行抢了过去,他看了一眼高桥手里的奏折,颇为高傲的说道,
“高大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为何这么宝贵。”
“当然是殿下手批的奏折了。”高桥脸色认真,有些奇怪的说道。xǐυmь.℃òm
“殿下他有批改?”傅睿抬起头,满脸的笑容,“看来我为你们这些大臣的死谏还是有用的。”
高桥站在原地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做什么?死谏?”
他的眼神不可置信中,带着古怪看着傅睿。
“你死谏什么?”
“有什么值得死谏的?”
傅睿面带骄傲的笑容,
“我刚才用自己的性命,点醒了殿下。”
“告诉他边疆之苦、边疆事务之急,并且以昏君的名义死谏,告诉他要停止这种昏庸无能的行为。”傅睿的表情一脸得意,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千古谏臣一般。
高桥的嘴巴张大,神情变得严肃,
“你.....说殿下昏庸无能,还说了殿下不关心边境......”他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这是疯了,你这不仅是不要命,你是想要边疆的人都和你陪葬吗?”高桥如此稳重的人,居然此刻火气冲天。
傅剑斌赶紧言道,“犬子不懂事,胡乱说的,请大人不要.......”
“傅剑斌。”
高桥冷冷的说道,语调冰凉不带一丝感情,
“你真是个蠢货,不仅仅你是蠢货,你儿子更加蠢的无可救药。”
傅剑斌愣住了,“高大人,你这.......”
“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为你们这些大臣谏言还有错?我是在为边疆战士说话。”傅睿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呵呵。”
高桥脸上尽是嘲讽的冷笑,那种笑容让傅家父子感觉由衷的胆寒,
“看看这个。”
几份厚厚的奏折,从高桥的手里直接落在他们的手掌上。
傅剑斌眼含疑惑,不过还是打开来看,傅睿也凑了过去。
刚开始的表情十分的奇怪,看着有些横线标注甚至有些不屑,心想这批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只是当看到越来越多的小细节,以及后面,
“停下西南的锦缎的收购,编织棉布毛衣加紧提供给边疆.......”
“粮食一事最为紧急,一定要最快运送过去,不能再让边疆战士挨饿,切记,速度一定要快......”
傅剑斌和傅睿全都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完整的流程,精细到方方面面的规划都想好了,有些地方他们自己身处边疆都没想到,殿下都替他们想好了。
这真的是殿下批奏的奏折!?
一切以边疆事物为主,怎么......可能。
傅睿咽了口口水,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尽是骄傲,
“看来我的死谏真的有功效,殿下还是能听进去的。”
“你还真会给你的脸贴金。”
高桥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般,傅睿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蛋上。
“在你们来之前的一个时辰,这些奏折殿下就早就批改好了。”
“还死谏的功效,还昏君,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
高桥直接一把将批奏夺过来,“你们这样的人不配多看一眼,嗯,估计你们也看不懂。”
走之前一眼都没回头看他们,只是边走边疑惑道,“殿下为何不杀你们的头?徐老在旁边吗?居然没砍下你们俩的头。”
“真不知道,这几天天天忙的昏天黑地为谁忙的,要是为的你们这种人忙真他娘的晦气。”
“我都替殿下觉得不值。”离开的时候还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傅家父子呆愣在原地。
“高大人!你......”傅剑斌看着高桥远去,根本不再搭理他们。
傅睿眼神失去了神色,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傅剑斌则是内心开始惶起来。
看着赵直领着一大堆的侍卫侍女抱着沉重的物资走来,傅剑斌赶紧围了过去,
“赵大人!”
赵直没有搭理他。
傅剑斌却是直接跑到前面,躬着身子焦急道,“赵大人!”
赵直压根就没看傅睿一眼,看着弯着腰的傅剑斌道,“傅将军赶紧起来,你可是赫赫有功之臣,给我一个小小的内府总管行礼可真是使不得。”
“还有你,”赵直看着傅睿,“你更是不用,你可是连殿下都敢称昏君的人,我算个狗屁。”
傅剑斌咬着牙,“赵大人请不要如此之说,我想找您确认一件事情。”
“刚才高桥大人抱着一堆奏折过来,可都是殿下亲手写的。”
赵直看着他,“殿下一字一句没让别人代写,花费了一个下午批奏完的,我就在旁边一直看着的。”
“殿下的笔迹你不认得?怎么的,震撼到你们了?”
“开始觉得自己愚蠢,蠢得不可救药了?”
傅剑斌与傅睿开始沉默,内心砰砰直跳,
“知道后面装的是什么吗?”赵直忽然笑道,那笑容让傅睿觉得胆寒,
“黄金。”他突然说道,后边的侍卫打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刺着人眼。
赵直满脸默然,“知道这黄金从哪里来的吗?”
傅剑斌两人摇头。
“从殿下自己的金库里搬出来的,从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苏家自己人的金库里一件一件的抬出来的。”
“知道送到哪里吗?”
赵直淡淡道,“边疆。”
傅剑斌身子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傅睿猛然间抬起头,心脏骤停。
“看看这道批奏。”傅剑斌手指颤抖,有些颤颤巍巍的接过来,缓缓念出,
“黄金万两,一半作为边疆军饷,一半补给边疆战士家人。”
“今日起奏效,搬完为之,不许多留一两黄金。”
两人的表情呆滞,像是石化了一般,身体难以移动。
赵直冷冷的笑着,
“你叫傅睿?”
傅睿默然,没有说话,像是丢了魂一般。
“殿下居然为了你这的人,违背陛下之言,真是........”
赵直摇了摇头,失笑,“边疆之苦,谁人不知,殿下之难,你们又何曾知道分毫?”
“边疆,边疆。”
亲自抬起一箱黄金,径直着走着,“世代忠良却被指着脊梁骨辱骂,应叫何人一声殿下?”
“这世道,真特么的扯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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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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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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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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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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