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煊将视频来回重放了几次,“我说的就是她,很奇怪不是么?”
“她也鬼上身了?”
敬宗庭抬眸,感兴趣地坐直了身体,跃跃欲试地唯恐天下不乱。
他朝角落里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冷声吩咐道:“去把她给本少爷绑来。”
倚在台球桌边的郁临莫名皱了皱眉,一股异样的情绪从心底翻涌而出。
这个女孩儿,为什么有种熟悉感……
“嗡——”手机提示音响起,万俟煊垂眸一看,剑眉紧拧,脸色霎时冷了几分。
“哟,程小姐给你发信息呢。”缪千厘熟练地嘲讽道,朝侍者招了招手,示意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本以为今天是见不到万俟少爷了,没想到,里面的侍者竟然请她进去,一定是万俟少爷听到了她的声音。
程锦瑟抑制不住内心的得意,挑衅地瞥门童一眼,昂首挺胸地走近。
粉裙女孩见状,急忙挽着她的手跟上。
“对不起,少爷只让程小姐进去。”
粉裙女孩顿住脚步,脸上一会白一会青,十分难堪。
程锦瑟心中得意更盛,万俟煊果然只对她一人特殊,回头扬唇一笑道:
“你就在外面等着吧,万俟少爷的决定我也左右不了。”
粉裙女孩看着程锦瑟傲慢的背影,气恼地跺了跺脚。
可恶,什么玩意儿,甩脸给谁看呢!要不是看在万俟少爷的份上,谁还愿意讨好她一个低贱的程家旁系。
“万俟少爷!”程锦瑟穿过玄关通廊,往下扯了扯裙摆。
一走进会客厅,震惊的发现其他三位少爷居然都在。
她的眼中瞬间散发出惊喜的光芒,“唰”地一下涨红了脸,羞涩地低头,蹩手蹩脚地捻起裙摆,行了个贵族礼。
“郁会长,缪少爷,敬少爷,安好~”
怎料,四位高高在上的男人根本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程锦瑟顿时异常尴尬,但低着头也不敢乱看。
毕竟系统说过,目前只有万俟煊对她的“好感”有所提升。
至于其他三位,现在对她的看法,她还摸不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慢慢来,她有的是时间。
程锦瑟咬了咬牙,当即决定往万俟煊走去。
四位少爷举手投足间的气度皆是尊贵不凡,是这世界金字塔尖尖上的人,这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是掌控性的、压制性的。
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感油然而生,程锦瑟不由自主紧张地搅动着手指,畏惧地夹住胳膊肘,低着头迟疑着开口。
“万俟少爷,没想到您真的会来!其实,这样的宴会我也不太习惯,您知道的,以往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咖啡厅打工……”
万俟煊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程锦瑟掐了掐手心,莞尔一笑继续说:
“这样的生活本来已经习惯了,没想到还能有机会穿上这么漂亮的裙子来参加舞会,只不过高跟鞋太高了,我的脚都有点痛了。”
程锦瑟故作调皮地呵呵低笑,冲万俟煊眨了眨眼,一副可爱阳光、大大咧咧的模样。
“呀!”忽然,程锦瑟惊讶地捂住嘴,瞪着桌上的那瓶威士忌,“几位少爷,这瓶酒您们应该还没有喝吧,它好像是被人下了药。”
“哦?那你说,下药之人是谁呢?”
见缪千厘轻启薄唇,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程锦瑟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好似非常耻辱地叹了一口后说:“她是、是我的一个亲戚,说起来,她应该也是一时糊涂,毕竟宋卿卿是a国宋家的大小姐,肯定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请几位少爷不要责怪她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这瓶酒带到人多眼杂的舞会上来。”
万俟煊等人自小作为世界顶级家族的继承人,程锦瑟的小心计在他们面前可谓是漏洞百出、拙劣至极。
几人默契的没有揭穿,甚至都懒得抬起眼皮。
“既然如此,可不能放过她。”万俟煊懒洋洋地开口。
听道万俟少爷终于发话,程锦瑟喜不自禁,心跳如小鹿乱撞。
所以,他这是要为她撑腰么?
没过一会儿,黑衣人押着宋卿卿,在巨幕监控前停住了步伐。
“少爷,人带来了。”
从踏入房门那一刻,宋卿卿只感觉,周围的一切声音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她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那日思夜想的身影,既喜悦又悲伤。
他冷淡的掀起眼皮,眼里再没有温柔和宠溺,视线相撞,他很快瞥开了眼眸,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不可攀。
宋卿卿浑身颤抖着快要站立不住,晶莹的泪珠瞬间将她的视线模糊。
她想如同往常一样,去腻在他的怀里撒娇,向他抱怨这些日子的难熬。
可是,他已经不记得她了。
郁临垂着深眸,心底却早已惊涛骇浪,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儿,为什么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情绪将他的心撕扯着。
心疼、欣喜、难过……如同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都是那样的陌生和失控。
可是,他好像并不排斥这种感觉。
程锦瑟见宋卿卿一进门,便眼眶通红,一滴滴坠下眼泪,既解气又恼怒。
刚才还矢口否认,眼下肯定是心虚害怕了,不过,她为何端的是这副娇弱惹人怜的模样。
贱人,凭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想勾引几位少爷,哼,蠢货就是蠢货……
“卿卿啊,你快别傻愣着了,跟万俟少爷道歉吧,下药一事确实是你做得不对。”程锦瑟善解人意地说。
宋卿卿闭了闭眼,感觉既无力又无助。
郁临不记得她了,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预想到了,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旧难以接受。
“我没有下药!”她低声道,摇了摇头。
“你说没有就没有?总得有个证据吧,这样吧,按照我们之前在楼下说的,你把这瓶酒喝完,这件事就算了!”
程锦瑟笑着出主意,转头看向万俟煊,却见他的脸色莫名十分难看,一时有些诧异,想必他是对宋卿卿早已不耐烦了吧。
于是,她“会意”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步步走到宋卿卿面前。
宋卿卿注视着眼前这个背对着万俟煊他们,终于掩饰不住恶意的女孩,冷冷一笑。
“蠢货,你笑什么!”程锦瑟压低声音,作着口型,扭曲着脸,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可恶,这个贱人,还是这副高高在上,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样的面孔。
哼~宋卿卿死之前,她一定要让人划花这张脸!
程锦瑟伸出手,五指用力,紧紧地箍住她的下颌,痛心地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对不起卿卿!两位黑衣大哥没有万俟少爷的吩咐,是不会放开你的,我、我这就来帮你。
眼下只有把酒喝完,才能洗刷你的冤屈,我也不相信你是那样不堪的人。”
程锦瑟拿起酒瓶,准备往宋卿卿嘴里灌。
“够了!”
“住手!”
“碰——啊——”
突然,一只打火机猛然砸向她拿着酒瓶的手背,程锦瑟疼得一哆嗦,酒瓶瞬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的茶几被人一脚踢了过来,撞在她的腿弯处,程锦瑟狼狈地跪倒在地。
缪千厘和万俟煊对视一眼,纷纷为对方出声制止而紧皱眉头,片刻后,意识到郁临和敬宗庭的动作,更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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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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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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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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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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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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