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未亮,因为这两千余学子要逐一搜捡,用时会很长,仲春时节,天气还有些寒冷,凌晨时分,更是冰冻刺骨,而这些学子们为了不因为受了风寒而影响考试,每个人都带了好几个随从,有拿厚厚的衣物的,有拿暖炉的,更有那么几个脸皮厚些的直接把被子拿了出来裹在身上。
因为这些东西不可以带入考场,只能在学子进入考场后由随从带走,至于哪来的随从,开玩笑,那可是举人老爷,大街上随便招呼一声想要几个随从,那场面绝对比春运抢票还壮观。
突然,四周火把亮起,原本黑暗的场地突然变得灯火通明,学子们虽然只有两千多个,但再加上随从和送考的,恐怕万人都不止。
俗话说,人一上万,无边无沿,这场面要不是由军队来维持,单靠那些个文臣还真不一定玩得转,吓都能吓够呛。
贡院大门打开,学子们屏退一众随从,自己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公园门口排起了长队,因为要待上三天两夜,学子们除了笔墨砚台之外,还需要自备干粮,衣物被子也可以,但不可以有夹层,否则会被负责搜捡的官吏拆了检查完再还给你,你总不能自带针线自己再缝起来吧。
“考生入场。”在监试的带领下,诸军士齐齐大喝,声音传得很远,保证所有的学子都能听得见。
这一次入场是为了检查众学子的举人身份,因为古代没有人脸识别,所以只要有举人身份证明就可以进,也因此,替考的事情时有发生,比如说,现世唐朝有个叫温庭筠的就是个替考达人,一场科考助八人作弊,人人中举,但为自己考却屡次落榜,还真是个奇人。
查验身份完毕,等到最后一个学子进去,大门关闭,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些人再出来就是九天后了。
进了门后才是正式的搜检,和现代考试一样,正式搜检之前,先由老师威胁一番,什么一旦发现作弊,考试成绩作废,革去功名,永远不许再次参加科举。
基本上这次威胁完,胆子小的举人就和现在的学生似的,自己就把小抄扔了,但是呢,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学生,就是不信这个邪,哥们久经考场,藏这么深,还能被你搜着?
事实证明,听人劝,吃饱饭,那些官吏都是专业的,搜检要进行两次,若是第一次没发现小抄,被第二次搜检的查出来了,那第一次进行搜检的官吏要进行处分,若是考试的时候被发现了,第一次和第二次搜检的官吏都要受处分,轻则罚俸,重则罢官,若是作弊的人太多,那这些官吏都得被砍头,这么严苛的制度之下,他们能不认真吗?
扒衣服都是轻的,身上所有的洞洞都要仔细检查,没让你就地方便一下已经是对你举人身份的最大尊重了,至于带着的那些东西,检查得更是仔细,衣服有夹层,拆开看看;被子太厚,拆开看看;砚台太厚,敲开看看;毛笔不是镂空的都不行,墨锭都想给你劈开,头发都得给你薅两下看看是不是假的。
食物也不会放过,考场只提供清水,不提供食物,考生一般都会自带三天的食物,一般只会带些干粮啥的,但总有一些出身豪门的,会带着菜品,防止变质还会带着冰鉴,甚至会有奇葩带着木炭、火盆、锅还有新鲜蔬菜自己做饭,还能取暖用。
于是乎会出现这样一个场景,几个军士面前放着一大堆面饼,这些个军士正在挨个给掰碎,就差给搓成面了。
旁边还有几个军士正手持菜刀,在案板上快速切丝,所以说那些带着菜的学子就带着整个的就行了,会有人帮你切好的。
再旁边还有军士手持斧子在劈木柴、木炭,这么说的,考生能带进考场的除了衣服、笔墨可能是完整的,其它的都碎的不能再碎了。
“来人,把他抓起来,发回原籍,永不录用。”
众学子只听得一声大喝传来,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考生已经瘫软在了地上,两名军士将他架起,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那个考生的精气神整个都没了,寒窗苦读十数甚至数十年,全成了空,没有了功名,就算想回去办个私塾都做不到。
他会被像犯人一样押回原籍,县太爷用印,削了他的功名,若是他运气好还能去大户人家做个做个老师,运气不好的话,唉……
但这是他自作自受,想要作弊付出的代价,他也很聪明,带了一幅圣人画像,把小抄藏在了夹层之中,在他看来,谁敢动画像,对圣人不敬是要受到天下学子口诛笔伐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给他搜检的军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圣人之名顶多也就是听说过,画像雕塑什么的根本没见过,就算见过,他也不会在意,相比于受处分甚至砍头,对圣人不敬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检查出来作弊,还立了个大功,不出意外的话回去就要升官了。
而像他这样带着圣人画像的不在少数,就像现代学生考试前要拜一拜考神似的,我们也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有些古人是真的相信能得到保佑的,把画像贴在自己的号舍上,分分钟圣贤附体,下笔如有神。
还有人在自己身上又贴了一层皮,本想靠着天色昏暗蒙混过关,但可惜的是通过了第一次搜检却被第二次搜检给发现了,这一回一起被拖走的除了这个考生还有两个军士,害人害己,唉!
在那个时代,一场考试的结果比起现在来说对考生的影响要大上不知多少倍,没有几个人抵挡的了作弊的诱惑,可以说,在作弊这一方面,现代人也就比古人多了个高科技,从手段上来说,比起古人还要差上好几个层级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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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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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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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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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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