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话题又聊到了刘志身上,任谁都看得出来,姜玄逸与刘志二人有些不对付,特别是刘志,看起来怨气极大,身上都冒黑气了,就像黑化前的征兆。
“不知楚兄与李兄之间有何怨隙,李益不才,愿从中做个说和,不知二位以为可否?”李益这个大腿只能说是做得非常称职了,这哪是大腿,简直是保姆啊。
刘志不愿意说,他觉得丢人,竟然整不过一个小屁孩,这些年白活了。
姜玄逸作为胜利一方,倒没什么客气的,耸耸肩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某人答应我以后有我在的地方绕道而行,而现在都在我面前待了两个时辰了,也没见动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呦。”一番话说的阴阳怪气的,搞得刘志的气一下子就憋不住了,直接就爆发了。
“哼,不过就是个会对对子的小屁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自以为真是个大才子呢,别丢人了,不过是别人都不想玩的小道被你钻了空子罢了,还以此谋利,简直是文人之耻。”刘志倒是没敢说姜玄逸言语蛊惑人心,毕竟那是连李大学士都认同的话,他若敢批判,那大腿直接就没了。
不过刘志说的倒也没错,对子确实是小道。
这学子们治学也是分档次的,这第一等的自然是能根据时事写一篇针砭时弊的传世文章,不过这种的并不多见,没有当过官就很难有什么特别的见识想法,像景王这样的天生异才是少之又少。
第二等的就是能够写一篇能够警世、有教化之意的文章,这种的也不容易,没有那种桃李满天下的经验,也很难写得出来,勉强写出来了,多半也不够深刻,隔靴搔痒而已。
这第三等的就是学子们最擅长的诗词歌赋了,它不像前两等,上限虽高,但门槛也高,诗词这种东西,虽然上限也高,但门槛极低,垂髫小儿随口念的打油诗是诗,一代文豪呕心沥血写出的诗也是诗,诗词歌赋可以语言华丽优美,也可以简单俗气,因此最受学子们喜爱。
而这第四等的就是刘志说的对对子这样子的小道了,虽然它门槛很高,但它上限低啊,几乎没有人可以用简单几个字就能表达太多的东西,所以它对学子们来说只能是用来消遣娱乐的东西,不堪大用,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深入研究它。wWW.ΧìǔΜЬ.CǒΜ
而且,一篇好的文章、诗词,若是能传到上位者的耳中,特别是能得到皇帝的喜爱,说不定能凭此搏个一官半职,但还从未听说有人因为对对子对得好被封官的。
能写的出一二等文章的自然受学子们的追捧,就比如景王、李益,写不出来也是正常,比如大多数学子,写的出第三等诗词歌赋的才是常态,而第四等的真的是处于鄙视链下游的了。
而姜玄逸之所以受人看重,也不是因为他对子写得好,而是那天他在状元楼的教化之言,学子们收获颇多,自然对他敬佩。
而刘志绝口不提此事,就逮着姜玄逸对对子的事情说,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了,毕竟谁还没个弱点了,有心之人总能找到的。
其实姜玄逸对对子本不能算是弱点的,虽然学子们认为此事低等,但基本上都玩过,但只有姜玄逸算是弱点,谁让他拿这个谋利来着,文人嘛,再喜欢钱、再缺钱也要把“铜臭之物”这几个字挂在嘴上,要不然就像姜玄逸现在这样,授人以把柄,遭人抨击。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还真就无话可说,可姜玄逸本就看不惯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拿这事抨击他,算是找错人了。
“这世间有这么多贫苦的学子以卖字卖画为生,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的话,那你让这些学子如何生存,你今日一言就要把流传千年的行当归到下九流去吗?”
“你,你强词夺理,我只是说你不该以此谋利,什么时候说这是贱业了。”刘志可不敢担这种责任,毕竟他的父亲刘侍郎当年未高中前也是以抄书卖字为生的。
“在下卖对子的钱拿去救了一条人命,分文未留,如此可算是谋私利?”
“这……”这事刘志可不知道。
“救什么人需要用到千两银子?”
“久日未食者一文可值千金,病入膏肓者千金不过一文。”
“那你何不用千金救更多人?”
“为他人,舍一人,为何?”
“此乃大义。”
“那一人就该死吗?”
“我……”
“你有何资格决定谁该去死,谁该活?”
“我……”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在下无能,做不到让天下人穿有衣,食有米,居有所,行有路,但在我入目所及能帮到的,我一定会伸出援手,不知阁下可曾为了穷苦百姓拿出一粥一饭?”
这就戳到刘志的痛处了,别说是施粥赠饭了,没有欺男霸女就算他行善积德了。
刘志一下就被噎住了,脑海里使劲思考自己做过什么好事,越想头上的黑线越多,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人渣了,父亲倒是做过很多好事,能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想了一下也不太现实,父亲做的那些事是只有他那个位置才能做得了的,说是自己做的,鬼都不信。
时间流逝,刘志脸都憋红了也没憋出一件好事来,心中暗暗发誓,回头我就给乞丐送钱去,让你嘲笑我。
想到这里,刘志脑子又犯抽了,想到就做,现在就给乞丐送钱去。
“你给我等着,哼。”说罢转身离去,把景王又晾在了一边,还有自己的大腿也不管不顾了。
景王看了一眼李益,失笑道:“表兄,他这是?”
李益看了一眼刘志的背影苦笑道:“我也不知,今日一早,吏部刘侍郎带着刘志找家父说情,说是得罪了景王殿下您,想要让我从中说和。”
“家父念在与刘侍郎是同窗好友,又是家祖故吏门生的份上应下了此事,这也是我今日迟到的原因,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其它原由,让楚兄见笑了。”
姜玄逸摆了摆手道:“李兄不必自责,是他刘志之错,不在李兄。”
“哎!”
“今日能认识李兄,十分荣幸,他日若得空闲,再与李兄请教一二,今日便告辞了。”
“楚兄再会。”
姜玄逸又对着景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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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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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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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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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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