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详细询问玉兰早上怎么回事的时候孙嬷嬷从小院笑意盈盈的走进来。
她一进门就对李曼殊笑,“格格起来了?”
这张脸看着就堵得慌,尤其是笑得这么下贱。
李曼殊心道,你忘了昨天我跪的时候?你在旁边嗑瓜子了?
“起了,嬷嬷有事?”
孙嬷嬷一笑,“奴才给您送牌子,福晋昨天听说格格出去的时候心情好,嘱咐您可以多出去散散,也是对孩子好的。”
说罢把福晋的对牌放在桌子上。
李曼殊看着对牌不解,福晋还想找茬?
呸!
怕了你不成?昨晚四爷都说福晋错了!
收就收!
李曼殊站起身对着小院的方向施礼,“多谢主子的疼爱。”
孙嬷嬷满意离开了。
玉兰怒哼一声,看着孙嬷嬷的背影呸了一口,“您瞧她笑得!怎么那么可恶呢!”
“这世上有两种人让人印象深刻。”
“哪两种?”
“一种是特别特别漂亮的,一种是孙嬷嬷这样的。”
玉兰先是一愣,旋即砸吧一下话的滋味,忍不住噗嗤一笑,格格说话好诙谐。
“对!一看孙嬷嬷就知道她小时候被猪亲过。”
李曼殊也被玉兰这话给逗笑了。
旁边的玉香都要笑哭了,她寻思了一下,要不我也加一句吧?
玉兰现在不限制玉香了,她能感觉到玉香的忠心,就让玉香往格格跟前儿凑了。
玉香点头道:“可不是嘛!孙嬷嬷长得丑可能是奴随主家了,咋说来着,我小时候小时候我娘告诉过我,长若是丑得人厉害,能让大雁乱飞,我瞧孙嬷嬷就能…”
“能啥?咋说的?”李曼殊好奇的看着玉香。
李曼殊憋着笑,心说玉香这嘴够损的,奴随主家?
岂不是说福晋…咳咳,行吧,不能讨论主子长相,但是事实胜于雄辩。
玉香红着脸低头憋笑,“就是一群大雁往南飞,看见孙嬷嬷的脸扭头就蹦了西!”
“噗…哈哈哈!”
主仆三人在屋里笑的直不起腰了。
刘保在外面听得好奇,这是干啥啊?笑成这样?
但是他轻易进不去屋里。
李曼殊收拾妥当,一出小院门口发现孙嬷嬷站在那,“格格,奴婢陪您过去。”
“行啊,走吧。”
说罢直接往后门走,孙嬷嬷一愣,“格格,前院给您安排了骡车。”
“不必了,后院已经备好了,嬷嬷可以去前面坐。”
孙嬷嬷也有脾气,见李曼殊不愿意和自己坐在一辆骡车上也气呼呼的回前面坐骡车了,一人坐骡车是享受,不然她还得坐在车辕上。
李曼殊出了胡同门一开门就被两排护卫吓一跳,两排护卫整齐排列,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看气息就非比寻常。
班德禄在前躬身施礼,“啊哈班德禄恭候主子。”
“谙达辛苦。”
李曼殊没自持身份,班德禄作为四爷的护卫是嫡系,按照时间推算是四爷十一二岁时候的跟着四爷的,岂是常人?
班德禄低头连道不敢。
安嬷嬷扶着李曼殊进了车子,玉兰也钻进去,玉香直接坐在车辕上。
班德禄一声令下,“启程。”
二十余名护卫骑上马护在骡车周围。
在骡车上李曼殊发现了不同,有护卫在的时候经过闹市街直接能让人群分开两旁,昨天她出去的时候在城里转了老半天,都没人让路。
骡车不算慢,车夫赶车的手艺惊人,速度不慢的情况下李曼殊都没觉察到太过剧烈的晃动。
“格格,咱们到了!”玉香清脆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车帘挑开,玉香扶着李曼殊下了骡车。琇書網
李曼殊在人群里扫了一眼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还没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来粥棚的人逐渐多了。
突然一个身影引起了李曼殊的注意,那人身上穿着破烂,个子不高,但是身子不弱,尤其一双眼睛精明透亮。
他端着大碗在人群中排队,轮到他时打了粥后没有像其他流民一样大口要喝下去,反而盯着粥瞧个不停,还跟其他人攀谈,“这里面都是沙子,实在可恶,前几天都没有!这肯定是戏弄我们!”
流民饿的厉害,虽然粥里有沙子也能喝下去,但心里并不舒服,况且前几日确实吃的是无沙粥。
李曼殊一指矮个子壮汉对班德禄道:“盯紧那人。”
班德禄暗中观察着,果然发现不同,那人鬼鬼祟祟的与人攀谈,然后慢慢挪到护城河边,随后将碗里的粥倾倒河水中!
班德禄目光一凝,好胆!
……
李曼殊发现流民中起码有十多个像刚才那矮个子一样的人。
看来这些人是有组织的,绝对不是城内的普通百姓。
孙嬷嬷瞥着人群,发现一个干瘦的三十多岁汉子,涂得满脸泥浆。
孙嬷嬷起初还没认出来,直到那人突然对她比划一个手势,孙嬷嬷暗暗点头,是她的弟弟孙桥鞍。
孙嬷嬷给孙桥鞍使个眼色,示意目标。
孙桥鞍暗暗点头,摸了摸怀里的剪刀突然对旁边人道:“各位父老,我打听到粥棚后面的女子便是施粥之人,虽然这两日粥品略差,但是我等当叩首拜谢恩人。”
流民都是流离失所撇家而去的百姓,听得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满是不满,但是谢恩是谢恩。
“这位兄弟所言甚是!”
一群人都走向粥棚,正红旗的首领见此暗暗紧张,低喝一声,“尔等作甚!贵人在此,还不退去!”
孙桥鞍大声道:“这位大人,我等听闻贵人施粥,想当面叩谢贵人,并无歹意。”
首领松口气,“算你们有心了。”
一挥手放了人,不过他也没让所有人都过去,只有四五个人,但孙桥鞍也在这几个人中。
李曼殊发现来的都是流民,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来,一个个的干瘦无比,满脸的,“草民给贵人磕头…”
众人都口称恩人。
孙桥鞍跪爬几步,满目泪水,“多谢您善心啊!”
李曼殊叹口气,她很同情,也尽最大的能力了……
孙桥鞍眼见距离目标不足三米多时候,眼中露出一丝凶光,突然一脚撑着地,猛地蹬踹地面,身子灵活的向前扑,同时手里把怀中藏着的剪刀拿了出来。
在电光石火之间谁都没反应过来!
孙桥鞍的剪刀对准了李曼殊的肚子直插而来!
李曼殊被吓得呆立当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不能死,她还有孩子。
此时她才体会到母爱的伟大,原来死亡濒临的时候都想着孩子,她本能的。
玉兰惊叫一声,“有刺客!”
手里端着的酸梅汤也落地了。
她的声音都破音了,可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了,她和安嬷嬷回马车给李曼殊倒酸梅汤,哪里想到会发生意外。
“噗嗤!”
鲜血迸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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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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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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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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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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