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喊爷我也是实话实说。”
侧身走向另一个侄女,“淘淘,把南琪喊过来玩。”
“她要是不认识路我去接。”
夏为颜明显一愣,这两人什么时候扯到一起了?
难道微信聊出感情?
杏眸染上疑惑,“小叔,你对琪琪…?”
江舟陵:“嗯?我对那丫头怎么了?”
夏为颜就怕有什么,问到底,“你干嘛要我喊琪琪?”
“哦,这个啊,”江舟陵单手抄兜,神色闲然,“就觉得这姑娘挺逗,喊她来玩,热闹热闹。”
夏为颜追问:“除了这个没别的原因?”
江舟陵莫名,“应该有点别的?”
夏为颜忽然卡壳,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有点别的。
看小叔随常,自在,神色没有一丝目的,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江以葵可不这么认为,小叔应该还没意识到对南琪的感情。
喜欢而不自知。
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的感情戏白演了。
最终南琪还是没能过来,在乡下姥姥家,离这儿太远了。
门口传来轮胎擦地的声音,几秒后,下来一男人,是蒋序淮。
随即,车上又下来一人,哦不,应该是两人,唐潇抱着她儿子。
一家三口正要进门,被拦住了。
蒋序淮不明所以,“干嘛?”
沈逾白阔步走来,指了指附近的瓜果蔬菜,“100一斤,要多少?”
蒋序淮:“...穷成这样?”
沈逾白一笑,“没办法,要娶老婆,还养儿子。”Χiυmъ.cοΜ
下巴微抬,“你牵着的,手上抱着的,有多费钱不知道?”
蒋序淮:“……”
唐潇:“……”
蒋序淮懒得跟他扯,扫了个250,还是双份。
有钱到账,小新咧嘴一笑,鞠了个躬,“谢谢叔叔婶婶。”
车子一辆又一辆地开进,都被沈逾白的操作气乐了。
无语过后又乖乖转钱。
园地里,除了梨树没什么变化,其他的都成熟了。
因为是无公害,他们是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夏为颜望坑兴叹,这些人怕不是土匪。
苦着脸看老公,“那我吃什么呀?”
此时,她的小表情既可怜又可爱。
黎则桉被萌到了,掌心托着她的下巴,长指覆在侧脸,将她的脑袋捧起,“老公从别的地方给你讨回来,你玩的游戏是蒋序淮公司开发的,一会就找他要几个灵兽。”
又说出酒店老板别的产业,“你经常喝的奶茶就是他家开的,回头我们只喝不给钱。”
其他的几个都没放过。
夏为颜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深,“这么说我们还赚了。”
庭院的另一侧,已经支起烧烤架。
没有阿姨帮忙,都是自己动手。
准确的来说,男人忙活,女人聊天,小孩嬉闹。
虽然累,但对他们来说也是难得惬意时光。
肖南和姗姗来迟,手上拿了份文件袋,之所以这么晚是因为沈逾白让他拟定一份协议。
他径直走向甲方,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放,“节假日,时薪三倍,尽快转。”
沈逾白指了指他们挑剩下的一箩筐菜,“用那抵,最近穷,省钱养老婆孩子。”
肖南和:“……”
有个朋友随口一问:“什么合同这么急?就不能等节后?”
秉着职业操守,肖南和并未回答,下巴微抬,“你问沈逾白。”
沈逾白自然不会说,找个由头搪塞过去。
手探到小辣椒那边,握住。
她手背微凉,他手心温热。
只停留一秒便松开。
而后凑了过来,在各种嬉闹声中,混着微微的气流,他低磁的声音挤到她耳里,“儿子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江以葵眼睫颤了颤。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把文件放你包里去。”
听罢,旁边这道人影站起。
她下意识扭头,男人的背影挺阔,修长,顶着一抹夕阳走进屋内。
心尖微动。
江舟陵在客厅打电话,见沈逾白过来,便草草结束。
“有事?”
沈逾白不是特意找他,既然碰到了那就说两句。
拿出文件袋里的协议,往他胸口一放,“这是我的承诺,麻烦你这边别再搅和了。”
江舟陵皱起眉头,什么叫搅和?
沈逾白及时补充,“求你了。”
末了,又加个称呼,“叔。”
江舟陵咽回嗤他的话。
行吧,看在他是小辈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粗略地扫了几眼协议,递还给他。
转身离开。
沈逾白:“……”
对着他背影嚷了一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江舟陵没回头,径直往外走,“没有。”
语调欠了吧唧的,“我怕说出来你心梗。”
沈逾白:“……”
庭院里,烟火缭绕。
黎则桉将烤焦的鱿鱼放到江舟陵的盘子里,“别浪费。”
江舟陵:“……”
余光撇到沈逾白朝这边走来,转手丢进他盘子里,“小葵烤的。”
沈逾白正要拒绝,一听是小辣椒烤的,立马开吃,还违心夸。
众人失笑。
包括江以葵。
沈逾白后知后觉上当了。
两指点了点她的唇,“小黑心的。”
天色渐暗,地灯亮起。
大家毫无拘束地聊着,像这样的聚会不少,但聚齐很难,不是出差就是在国外。
话题聊到沈逾白身上。
问他最近拍什么剧。
沈逾白别有深意地扫了眼小姨子,只要说到剧本,夏为颜格外敏感,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咧嘴一笑。
沈逾白:“……”
别笑,太不踏实了。
以前有黎则桉供着,现在多了个江舟陵,就连儿子都特别黏她,最关键是小辣椒也愿意跟她亲近。
夏为颜有的是法子,专挑软肋。
“小葵姐,我的新剧你要不要参一股啊?”
江以葵秒识破,可还是上当了,只上了一半,“收益归我,亏了让你家黎则桉赔。”
夏为颜:“怎么会陪,导演是你——”
故意将语调变得慢悠悠,“是沈导。”
只要智商正常都能听出她没吐出的那个称呼是什么。
沈逾白朝她递了个赞赏的目光。
他也不婆妈了,“剧本写完了?”
夏为颜小身板一挺,“完了。”
沈逾白:“主角有意向?”
男主角嘛,眼前就有个现成的。
夏为颜望向对面,眨了眨眼,“小叔~”
这声叔至少比平时甜三分。
江舟陵只关心一点,“有片酬?”
夏为颜抿唇笑,象征性地思考两秒,“要不…用过年的压岁钱来抵?”
江舟陵:“……”
黎则桉附和,“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江舟陵差点掀盘子,对着小侄女的手背就是一巴掌,“还有比你更坑的?”
黎则桉护短,指指对面,“大坑在那。”
江以葵:“……”
沈逾白斜了他一眼,“我老婆怎么坑你了?”
话落。
在座的齐齐开口:“要脸不?是你老婆?”
沈逾白:“……”
又是一阵笑在庭院传开。
嘻嘻闹闹,玩到九点才离开。
夏为颜没进屋,看着在吃烧烤,实则注视着门口的两人。
应该说是一家三口,小家伙玩累了,正趴在爸爸肩膀睡觉。
黎则桉拽起她,“进屋,起风了。”
夏为颜没动,视线依旧定在他们身上。
小葵姐似乎还有些拧巴,虽说拍走沈导的手,但跟之前的态度相比,完全忽略不计,看沈导的眼神不再是凶巴巴,多了丝柔软。
真好。
等到他们驾车离开,夏为颜才起开,懒懒地往某人身上一扑,娇里娇气地哼哼两声,“好累呀~”
黎则桉很想问:你干了什么?
一晚上光在那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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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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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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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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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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