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站在门外,看见屋内的三位将军穿着甲胄围在沙盘前,而那瘦小文弱的郡守站在舆图下,皱眉沉思着。
“贺楼。”
“末将在。”
“可有御敌之计?”王嫄走到沙盘前,问道。
贺楼车真沉吟道:“有些眉目,但还未周全。”
王嫄微微颔首,她不曾学习兵法,看过的兵书也唯有孙子兵法。但是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不敢献丑。
“大人,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王嫄转头看向候万,见他黝黑的皮肤衬得眼睛更加的明亮,眼神里全是兴奋之意。
“你说出来听听,我们共同商议。”
“设伏。”
“没有新意!贺楼大人已经用过了,你觉得匈奴人还会再上当?”另一位左中郎将不屑的斥道。
原来这候万投军后得了王嫄赏识,直接得了个先锋将军的官职。如此一来,汉中军的将士便有些不满。
可贺楼车真设伏匈奴人一役中,候万英勇杀敌,得人头最多,其他人便不敢再有异议。只是私下里仍有些不服,认为侯万不过是屠夫出身,虽有些功夫在手,但不过是莽夫之勇。做个陷阵杀敌的先锋官已是高看,做将军实难服众。
左中郎将便如此认为。
贺楼车真皱眉看向他,问道:“你且说说。”
“是,大人。末将认为匈奴人此次来势汹汹,若贸然硬碰硬汉中军实在难以取胜。”
“还用你说!”左中郎将讽刺道。
“你先听他说完。”王嫄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王嫄是刺史亲侄儿,左中郎将自不敢再造次,只能喏喏不言。
侯万弯腰对着王嫄行了一礼后,道:“我们虽有黑火药,可是毕竟数量有限,若是他们抵过这波攻击后,再攻城,我们恐难敌。”
黑火药因只有王嫄一人做,故产量就不多。
王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因此,末将认为贺楼大人之前的设伏还是最有用的法子。只是匈奴人恐有了防备。我们不如派人诈降,然后再把他们引入这里。”xiumb.com
说着,侯万拿手指到了一处山谷处。
“这里地势险要,他们的马匹便发挥不出多少优势。我们再提前埋入黑火药,挖上陷阱,用上绊马索,如此一来,可坑杀之。”
贺楼车真沉吟了一会儿,道:“诈降一计甚秒!”
“那何人去做这诈降之人?”
左中郎将发问之意明显,这诈降之人有很大的危险,毕竟如果匈奴人不信,可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侯万转身对着王嫄行了大礼,朗声说道:“末将得大人赏识,做这先锋将军一职心有惭愧。如今既然此计乃吾所献,吾自当做着诈降之人。还请大人成全!”
王嫄抬眼看向三人,确实侯万是最好的人选。贺楼是中郎将,他若投敌,匈奴人自是不信。而左中郎将此人虽有些本事,可是机变不足,恐难成事。
唯有侯万此人武功高强,又胆大心细。且他刚投入汉中军不久,若说他叛变,匈奴人想来也不会太过怀疑。
“贺楼觉得呢?”王嫄看向贺楼,询问他的意见。
贺楼车真沉吟道:“侯将军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王嫄沉思了不久,便道:“那就有劳侯将军了!”
“末将领命!”
夜半,子时。
汉中城城门渐渐打开,一队人骑着马狂奔而出。
良久后,又一人带着人骑马追出,大喊:“侯万,你个竖子!胆敢叛逃!”
说着,便追杀出去。直到二十里处,才不敢再追,回了城内。
这厢侯万带着一队人跑到匈奴人营地处,被人团团围住,卸了兵器后押进了可汗的营帐。
“你说你是汉中的先锋将军?”
匈奴的勒季可汗一双如鹰一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侯万,似乎要看穿他的伪装。
侯万被绳索紧紧绑住,背后血渍斑斑,好似受了棍刑。
“末将却是汉中的先锋将军。”
“那你为何叛逃了出来?”勒季可汗冷声问他。
“末将是最近才入汉中军的,得了那郡守的青眼当了这狗屁先锋将军。可军中的人不服我,尤其是那左中郎将处处与我做对,昨日我和他因守城的问题吵了起来,一言不合便把他打了一顿。谁知他竟然告到了中郎将那里,那中郎将也是个心黑的,不管对错就给了我五十军棍!他奶奶的,老子好歹也是个好汉,如何能让他辱之,一气之下便带着我的心腹跑了出来。”侯万满脸桀骜,不服的说道。
勒季可汗上下扫了他一眼:“那你为何跑这里来了?不怕我杀了你?”
侯万呲着牙笑道:“末将听说可汗勇猛善战,心向往之,便来投奔了。再说了,末将也不白来,末将带着诚意来的。”
“哦?你的诚意是何?”勒季可汗来了兴趣,问道。
侯万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这乃是汉中的城防图。特拿来献给可汗!”
勒季可汗大喜,命人拿来城防图,仔细看了起来。果然个斥候禀告的相差无几,但是要更详细,内容更多。
“今日先委屈你一下,待我让人探查后再做定夺。”
说罢,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又派出斥候往汉中城去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半日后斥候便探来了消息。确实如侯万所说,且汉中城上下无不斥骂他,城防也悄悄的换着守卫。
勒季可汗恐失去先机,便和侯万带着五万兵马突袭汉中城。留下他的儿子驻守营地,随时支援。
侯万依照计划把人带进了一处山谷。
这里是个天堑,两边竖立着山峰只留不足三丈宽的口子。兵马进去后,派人守住这里,真的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勒季可汗进去后便察觉到了危险,正想命人退出去时,两边山上喊杀声四起,有人惊慌失措间就落入了陷阱里。
这时侯万突然暴起,把那勒季可汗斩于马下后,带着人便往山上跑。
匈奴人见状就知道中了计,就慌不择路的往后退去。谁知这时,一阵如雷一般的震天响后,火光冲天,马匹兵士都被炸的血肉横飞,瞬间人死伤大半。
谷口处更是有一绿眼将军守在那里,一刀一个,杀尽意图逃出的人。不过半日,谷内的匈奴人便被杀光。
大胜后,贺楼车真便带着兵马继续往那匈奴营地处追杀而去,意图赶尽杀绝。
而此刻的汉中郡城墙上,王嫄微眯着眼睛看向城外黑压压的人马。
“来者何人?”奉命守城的左中郎将大声斥问。
只见人群往两边散开,一身穿红色锦袍怀里抱着一只狸奴的人打马上前。
“燕国,慕容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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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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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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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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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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