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沉睡的村民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狗叫声,接着是鸣锣声,夹杂着孩童的哭喊声。
村子里的一处有些破败的泥土屋内,一个黝黑健硕的男人把身旁的女人推醒。
“婆娘,快带着孩子躲到地窖里去!那狗日的匈奴人又来了!”
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把身旁的孩子搂入怀里。
“郎君,你要去哪儿?”
“吾去杀他几个!”
男人在屋里寻了一个杀猪刀,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喊着女人:“速速去藏好!这些丧尽天良的恶鬼,今日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女人急的拉着他的衣袖,哭着道:“郎君不可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幺幺怎么办?!”
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漂亮的女人,伸手擦去她的眼泪道:“若我回不来,你就改嫁了去!你不曾过说是从士族家出来的婢女吗?想来再去找个好人自是不难。我知道嫁给吾这个屠夫难为了你!只是,你定要待幺幺好些。否则,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郎君…我从未…”
男子不再多说,甩开衣袖大步的往村子前面走去。
女人见阻拦不得,只能咬牙抱起孩子往地窖里藏去。
话说这男子因是个屠夫,又是外面迁来的,素日里和村民往来不多,故带着家小住在村子后面。
他从家中出来后,走到半道儿便遇到了一些躲藏的村民。问清了却是匈奴人,只是这次好似没有抢掠一番就走,而是在村里最富裕的村长家住了下来。
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就绕到了村长家的后面。找个了高大的槐树,三步两步的爬了上去,站在那树干上往村长家瞧去。
只见村长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些村民跪在院子里,而屋子的廊檐下坐着一个散发蓄须的匈奴人,村长则在一旁弓着腰吓得瑟瑟发抖。
他刚纳闷为何只有一人时,院门口接着进来了一队匈奴人,押着刚被他们俘虏的村民。
而那些村民里竟然有妇孺,想来是没有躲藏及时,被他们抓住了。他心道不好,果然那些匈奴人见到有女子后,眼睛发亮,一脸淫相的就要去撕扯那些女子。
女子们的夫君一边求饶,一边冲上去把妻子孩子护在身后,可这却惹怒了这群匈奴人。他们掏出环首刀,瞬间就把几个反抗厉害的村民抹了脖子,其他人吓得瞬间不敢再动。
几个匈奴人满意的把可怜的女人们往屋内拉去,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女子的哭声哀求声,还有匈奴人的打骂声。
树上的男子攥紧了杀猪刀,看了眼院内的留下的几个匈奴人,心生一计。
他悄悄的摸到房屋后,把窗棂撬开,翻了进去,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帷幔后,大步的跑到前门。
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匈奴人见屋内火光四起,也没仔细看是何人大喊,就慌得往外跑去,顿时与外面进来匈奴人撞在了一起。男子趁着烟雾弥漫杀了两个人后,就跑到了廊檐下和那匈奴首领打了起来。
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暴起,和匈奴人厮打在一起。
可毕竟匈奴人彪悍,老实本分的村民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渐渐的,除了屠夫其他人不敌都纷纷被砍杀在地。
而屠夫悍勇,那首领竟然有些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其他匈奴人再把村民压制住后,就上前来一起围剿他。
如此一来,屠夫便有些吃力了,身上被砍了几刀,血流了一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送命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奔而至。
领头的竟然是一个绿眼的胡人,他身手极好,三两下便把人砍杀在地。不过几息间,他身旁的匈奴首领就被他摁在了地上,用马鞭把他捆住,扔到了一旁。
只见他淡淡扫了自己一眼,便下马走到院门口。
恭敬的喊道:“郎君,进来吧!”
门外走来一名有些瘦小的郎君,他身着玄色胡服,容貌普通,只是身上隐隐带着贵气。
“贺楼,你功夫越发的好了!”
进来的正是换了男装的王嫄,她随着贺楼一起来汉中上任。原是绕路来这村子找些东西,可却发现了匈奴人在此杀人掳掠。
贺楼带人冲了进来,把人杀光后,见没了危险才敢把王嫄请了进来。
“女郎,这匈奴人恐有些身份,还是先留着带到汉中城后细细审问再杀。”
王嫄同意:“你做主就好。”
说完,又看向了受伤了的屠夫:“你没事吧?我让他们给你包扎下吧!”
屠夫见她一副贵人模样,便不敢得罪,推辞道:“谢贵人,草民家中有药,不用麻烦了。且草民的妻子还在家中,恐会担忧,草民想回去给她报个平安。”
王嫄也不愿强人所难,颔首道:“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我让他们给你些金疮药,你回去用。”
屠夫千恩万谢的收下,转身出了院门。
王嫄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惋惜:“他身手好,又有胆气,若是能够投入汉中军,想来日后汉中军又能得一将才!”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不是难事,明日奴去问问他,可否随着我们一起去汉中城。”贺楼车真说道。
王嫄看他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只朗声道:“村长可在?”
一留着八字胡须身形微胖的男人从水缸里爬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跪在了王嫄身前:“草民在此。”
王嫄从袖口里拿出一道令牌,亮给他看:“吾乃新任汉中郡守,他是汉中郡中郎将。”
“见过大人。”村长慌忙又行礼。
“你起来吧!我且你一事,村后是不是有个硫矿?”
“是。之前有炼丹的道人经常来此地挖些矿石。只是中原大乱后,就好久没人来了。”
王嫄点点头,这和她打听来的差不多。她想做炸药,就得找着硫和硝石。硝石易得,硫矿却难寻。她找人去道观打听了,知道了此地有处硫矿,如此看来确实如此。
“明日进山!”
“喏。”
为了防着匈奴人再来,贺楼车真便派人守住了村口。他又不放心王嫄独自安歇,便又在村长给王嫄准备的屋外守了一夜。
如此,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王嫄便带着人进山。半日后,她就满载而归,回了村子。
刚进村子,就看到了昨日那屠夫跪在路边,好似在等她。
她下马问他:“何事?”
“草民想要投军。”
原来屠夫一夜未眠,想着日后匈奴人难保不再来,这次侥幸活下,可是下次就难说了。他不怕死,可是他怕妻子女儿被人糟践没命。故他便下了决心投军,杀光匈奴人。
“郎君…”
屠夫回头看,竟然是自己的妻子抱着女儿,赶了过来。他刚想要安抚他们,就听到那贵人惊呼了一声。
“小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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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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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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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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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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