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论画技如何,立意倒是表达得很明确。
只见画上有两个男人,赤手空拳撕扯在一起,看的出来是在打架,只是打架的姿势很不好看。
这让苏齐想起方才与许丹打得那一场,是不是也同这画上画的那么---辣眼睛。
“怎么样,这幅《不讲武德图》画得如何?可能入得了六如先生的眼?”
此画的名字倒是取得别致,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在讽刺自己。
何况还想让六如先生能看得上?这傻大个怕不是想多了?
苏齐瞥了张敞一眼,淡定地给了个简评:“立意明确,布局尚可,其他还需磨练!”
张敞听了眼睛一亮:“多谢苏兄看得上我的画,其实我也认为我画得不错,很匹配我家武将的风格。
奈何还有人说我画得不好,想来是他们水平太低,欣赏不来我的画作。
看来只有苏兄一人是我的知音。”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成他知音了?
这人太想得开,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自作多情。
“苏兄替六如先生作的画,用的是何种画技?”
“我......”
“苏兄可知,如今时下最为风行的画法是什么?”
苏齐看着他摇头,配合地问道:“是什么?”
果然,张敞炫耀道:“时下最流行的,是水彩。我这幅画,就是采用的水彩笔法,是不是很有意思?
传言此笔法乃是东白先生所创,而且东白先生还用这种笔法,画了几张颇具特色的画作。
惠山县知县用那些画举办了一场筹措粮款的拍卖会,这些画一出现在拍卖会上,立刻引起了轰动。
当场就被富户出大价钱给拍走了。
经此一役,东白先生在书画市场,彻底火了起来。
由其创立的绘画技法,更惹得绘画爱好者们争相模仿。
尤其东白先生的画作,几乎被炒成天价。
可惜的是,市场上并没有先生的画作流出,有的也只是传说中的那几幅,还都是已被人给收藏了的.....”
其他没注意,但“天价”两次,苏齐听得特别清楚,想不到自己已经这么出名,几乎都要成一代宗师了。
那若自己此刻再画几幅画作,拿出去卖,岂不是能赚到几辈子都花用不完的钱?
本来还很兴奋,突然想到六如先生之前嘱咐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燃烧的小宇宙,瞬间就熄灭了下来。
先生叮嘱自己,局势未稳定,不得轻举妄动,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与金钱比起来,那还是性命更重要。
苏齐默念了几遍“保命要紧”,这才又重新稳下心来。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院试,其他的暂且放在一边吧。
想到这里,苏齐看了眼张敞,此人是个心思单纯的良善之辈,值得相交。
于是他压低声音对张敞道:“张兄,我不久前得到一个内部消息,是关于院试的,你想不想听?”
张敞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忍不住凑过来低声道:“苏兄得了什么内部消息,说来听听。”
苏齐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此番院士的主考官换人了。”
张敞纳闷:“换就换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苏齐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傻大个,本着送佛送到西,助人助到底的原则,他耐心地点拨对方:
“如果知道了主考官的行事风格,那么我们考试时,写的文章只要往这风格上靠一靠,入主考官眼的概率,是不是就会更大?”
张敞的表情从纳闷,到茫然,再到煳提灌顶,几乎走了几个轮回,这才大睁着眼睛,一脸叹服道:
“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原来考试还有这样的门道。
那新换的主考官是什么风格,苏兄可知晓。”
苏齐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据可靠消息,新来的主考官主事风格,同何知府相似。”
张敞挠挠头:“那何知府是什么风格?”
“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听后,张敞彻悟:“哦---原来如此。苏兄又是从何得知这消息的?”
傻大个,这会倒是脑子灵光了?
苏齐神秘一笑,张敞恍然:“莫非是霍.....”
后面的话被苏齐给堵了回去:“嘘,话可不能乱说,否则被当成作弊就完了!”
张敞忙点头如捣蒜:“晓得晓得,多谢苏兄提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好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打住,你是不是还想跟我来个桃园三结义?免了,赶紧回去看书去,别打扰我复习。”
于是,张敞“嘿嘿”笑着离开了。
苏齐正在研读《小录》,看到张敞又去而复返,还神神秘秘地将一个瓶子塞到了他怀里?
苏齐拿起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给我作甚?”
张敞小声道:“就是抹在鼻子上那药,苏兄不是还用过的么?m.χIùmЬ.CǒM
来之前,我特意出去淘了几瓶,留着考试时备用。”
苏齐这才想起,抹了这药在鼻端,能暂时减弱嗅觉,那就不用被考场里的气味荼毒,从而影响到考试的发挥了。
真乃考试必备之良药。
他笑着道了声“谢”。
......
很快,到了院试开考的日子。
这一天,天还没亮,考生们就匆匆起床了。
简单梳洗,检察考篮,再到饭堂吃过专为考生煮的“状元粥”后,苏齐就加入了进军考场的队伍。
院试属于淘汰制,主考两场:正试、附试。
唯有正试过了的考生,才能接着参加附试。
当然,若连正试都没有通过的考生,就只能提前整装行李,回家复读去了。
虽然考生队伍依然壮观,但好在天气不错,不必为考场漏雨污了试卷而烦恼。
对比于之前的考试,院试明显规格更高,检察更严格。
观考场外是一排肃穆而立的官兵,而不是普通衙役,就可见一般。
开始走流程了。
官兵不是摆设,对于不顺从检察的考生,直接叉走,
话太多唧唧哇哇的,直接叉走,
被怀疑带小抄作弊的,直接叉走关入大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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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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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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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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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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