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堂屋,安顿好母亲后,苏齐直接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前辈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话问得直接就算了,连杯茶水都不倒,苏长根隐隐不满,但还是压下怒气,和善地开口问道:
“听说你的才华得到了知县大人的赏识,大人还亲写墨宝相赠,这可是真的?”
苏齐略一想就知道,定是王大财将事情传扬了出去。
也不知那人在背后怎么编排自己,连族长都跑过来质问,真是猪队友!
“是真的。”
“那真是太好了,咱族里好久没出这么涨面子的事了,
赶快将知县大人的墨宝,拿到祠堂挂起来,也好给小辈们瞻仰瞻仰。”
一旁的苏经国突然插口来了这么一句,一副“给你小子面子”的表情,好像这是给了苏齐多大的荣耀似的。
苏齐皱眉:“这是知县大人赠与我的,上书‘后生可畏’四字,也是为了激励我而已,跟族里有何关系?
更没必要放在族里的祠堂,因为说不过去啊!”
听了这话,苏长根一改上次的态度,耐着性子语重心长道:
“阿齐,这你就想叉了,你是族里培养的,你得了赏赐,那应该回报给族里啊!
何况,我还打听到,你这次替知县大人作画,是有银子拿的。
正好咱宗祠要整修,这银两就拿出来花用在整修上,也算是替族里做了件大事!
将来还能在族谱上记上一笔,供后世子孙瞻仰,多荣耀的一件事。”
什么?除了惦记墨宝,还惦记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苏齐都惊呆了,这么没脸的的要求,也亏他们提得出?
他忍不住开口道:“族长说错了吧,我是我爹和娘生的,也是爹娘培养的,
族里并没有花一分钱在我身上,怎么能说是族里培养的呢?”
苏长根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苏经国抢了先:
“你这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本,你爹娘都是族里的人,你不是族里培养的,难道还是别族培养的不成?
如今你成才了,自然该回报族里。”
回报个球!
苏齐还待开口,就被苏母给拦住了:
“族长,知县大人的墨宝署名是我家阿齐,老婆子我觉得挂在祠堂不妥当。”
苏长根没料到已经有了署名,如此的话就只能属于个人了,着实遗憾了些,
“既如此,那就你们自家收藏吧。定要好好收藏,可别弄坏了。”
苏齐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
见族长后面没话了,苏经国着急道:“那修缮祠堂总该他们出银子吧?否则岂不是太忘本了。”
苏长根点头:“这个自然。”
苏齐冷声音问道:“怎么个出法?如今连饭都吃不上,为何还要花那个钱去修祠堂?”
难道就是知道他家有钱了,想坑一笔?想都别想!
苏经国迫不及待说道:“就是因为年景不好,所以才要修。
我们族里的宗祠早就破败,老祖宗在地下定住得不舒服,
所以才送来旱灾,目的是警醒我们,要给他们修修住处了。
等我们将祠堂修好了,明年的年景定会好起来。”
什么歪理邪说,苏齐忍不住反驳:“年景不好,大家都一样,怎么就光我们的老祖宗惩罚我们?”
“隔壁几个村子也都修了各自的宗祠。”
听到这话,苏齐沉默了,只苏经国一人在说:“祠堂是一定要修的。
至于费用,我已经核算过了。www.xiumb.com
咱族里共两支,每一支只需出八两银子,即可将祠堂再扩大一些,门窗都换上新的。
祠堂内再重新粉刷一下,门前的土路换上青石板路。”
苏齐皱眉:“每支八两,两支就是十六两,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再说,听二叔说的修缮方面,似花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多出来的钱打算进谁的口袋?
这话苏齐当然没直接问出来,只斜眼看着两人。
“还,还有,我还没说完呢,”苏经国忙接着前头的话说了下去,“要修缮的地方有很多,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你只管出银子便是,其他的我都会安排人去办理。”
苏齐心里冷哼,明显是冲着自己的赏银来的,以为我同死去的老爹一样,是冤大头么?啊呸!
于是他笑着开口道:“这些时日我本打算闭门读书,但既然族里要修祠堂,作为长支,我也不能不闻不问。
既然二叔不清楚修祠堂该做哪些工作,那就由我来安排好了。
到时有多少花用,都花用在了何处,我都会一一记在账本上,绝对不会私吞。
定将每一笔银子的来去都标记清楚,族里查起来也省力些。
我估摸着,这祠堂的修建用不了十六两,一半最多了,每支上交四两足够完成修缮工作。”
一听这话,苏经国激动地跳起来:“你个毛头小子,懂些什么?
修缮祠堂如此隆重的事,怎能交给你个后辈来作?
这是对祖宗的不敬,会受到唾弃的。
你虽为长支,但你父辈却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修缮祠堂一事,理应交由我来作才妥当。”
苏长根也说道:“让阿齐你来做,确实不妥,还是交给你二叔吧。”
苏母也拉了拉儿子的袖子,点点头,意思是听族长的。
苏齐没法,只得退而求其次,笑着道:
“既然如此,那就听族长的,但是这采买一事就由我来监督,二叔觉得如何?”
苏经国怒了,重拍了下桌子:“苏齐你什么意思?哪有小辈监督长辈办事的道理?
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的意识?”
苏长根苦口婆心地告诫道:“阿齐啊,你这做法确实不妥。
经国是你的长辈,你该无条件地尊敬他信任他。
我知道大家都想为族里尽一分力,那更应该相互信任相互关爱。
只有大家都一条心,我们的家族才能不断繁荣壮大。”
苏齐撇嘴,他可不吃心灵鸡汤这一套:
“族长说得是,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得将祠堂修缮一番。
昨日我经过祠堂门前,发现屋顶的茅草都烂掉了,看起来很是难看。
不如我们就将茅草屋顶改换成瓦片,这样的屋顶看起来才更气派,祖宗们住着肯定舒服。”
苏经国愣住:祠堂面积不小,换瓦片可是个大工程,而且这瓦片价格昂贵,没个十几两,根本修不下来。
如此一算,自己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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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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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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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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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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