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傍晚。
瘦瘦的寒风,凌厉而又柔顺。
冷寂的京城,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忙而又安静。
四合院里,此时有点人声鼎沸,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上一个朝代不知名大臣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里,其中拥挤的一处院落里挤满了人。
一块小方桌上坐着三个人,是三个中年人,分别是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
今天,他们要讲的一件事,就是一件偷鸡的事情。
许大茂到家发现自己家中养的老母鸡不见了踪影,而何雨柱家的火炉上正好炖着鸡汤,自然怀疑是他所为,让他老婆娄小娥去喊大院经常调解邻里关系的二大爷来主持公道。
其实何雨柱炉子上的鸡汤是从单位顺过来的半只鸡熬的。
而他的单位正是有着几万多人的轧钢厂。
而何雨柱是轧钢厂的一名厨子。
三级厨师,每月37.5元的工资。
他下班的路上遇到秦淮茹的长子棒梗带着两个妹妹津津有味地吃着叫花鸡。
此时,面对许大茂家丢鸡的事情,何雨柱意识到棒梗兄妹吃的那只鸡一定是许大茂家的。
面对许大茂的指责,人称傻柱的何雨柱和他吵作一团,秦淮茹急忙过来劝解,随后二大爷也赶了过来,为了维护棒梗,傻柱谎称鸡是自己偷的。
大院出了这样的事情,二大爷要召集全院大会。
大会由一大爷主持,二大爷、三大爷在旁边装腔作势,一唱一和,还挺像回事儿。
只见其中坐在小方桌上的二大爷开口说道:“许大茂家的鸡被偷了一只,这时候有人家的炉子上,炖着一只鸡呢…”
而此时,在人群中一处角落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耳边听到许大茂和傻柱名字的时候,顿时,脑海清醒了一些,眼睛亮了一下。
然后他疑惑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小孩的旁边此时有六个大孩子,还有一对年长的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
当五六岁的小孩儿看着他们的时候,顿时和他们有关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里。
记忆简单而又斑杂,只知道六个大孩子是他的叔叔和姑姑,年长的两个夫妇是他的爷爷和奶奶。
至于他的父母,根本没有印象,只知道好像是在58年的时候插队去了。
听说他们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作为第一批去遥远的边疆垦荒去了。
而他自己名叫林云,名字有些女性化,长相却很可爱,此时正被他的爷爷抱在怀里。
他是60年在插队的地方出生的,因为那个年份的自然灾害,三年大旱颗粒无收。
在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里,他的母亲月华通过她父母的关系,把林云送到了京城。
现在的林云住在京城的爷爷奶奶这里,也就是他的父亲林清水的父母这里。
当时到京城四合院的时候,他才刚满月。
而他们在这个四合院的房子居然是后罩房。
所谓的后罩房是四合院建筑中正房后面和正房平行的一排房屋,一般是女儿和女佣等女眷居住之地。
如今,林云的家就住在这里。
后罩房是在整个正房的后面,平行的一排房屋,因此房间很多,有八间之多,小小的林云居然都有了一间房间。
而这一住就是五年,今年他正好五岁。
可看着熟悉的剧情,林云的脑海里犹如梦中看世界一样,不知是真是假。
因为他前世清晰的记得在这部电视剧里根本没有后罩房。
这个四合院只分前院,中院和后院,还有倒罩房。
如今却又多出了一个后罩房,一时之间,林云也分不清这里是梦里,还是他穿越了。
如果是梦里,那就赶快醒来。
如果穿越了,那就请把金手指发过来。
想要醒来最简单方法,就是把自己掐醒。
所以林云把手伸向了六个孩子里面,最小的一个。
然后只听一声尖叫!
“啊!”
作为家里的老六,已经12岁的林爱国一声尖叫,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只见他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大腿里,同时,眼睛怒视着旁边的小不点林云。
身为老六的他,并没有继承老六的真正精髓。
而林云低头闷不做声,也许是空气的突然安静,他抬头看向四周,露出了一个迷惑的眼神。
仿佛在说:发生了什么?
而街坊邻居们的眼神居然都有些嫌弃?
尤其是许大茂同志,因为这声尖叫,直接影响了这只老母鸡应该赔多少钱的事情。m.xiumb.com
而发言的二大爷也怒瞪了角落里这一小撮人一眼。
同样,眼睛里也有嫌弃的意思!
而熟悉电视剧的林云看向了一大爷,因为在他看电视剧的印象里,一大爷是最公正的。
可是他的眼神里,虽然没有嫌弃,但也没有任其胡闹的意思。
只留下一句话。
“各家各户管好自己的孩子,现在在开大会呢。”
说完就不再看向那一小撮人。
此时,林云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大家的眼神都这么怪?
直到他看向老六,也就是他的六叔林爱国。
12岁的年纪居然穿着补丁的衣服,从上衣到裤子再到鞋都是补丁。
而其他五个叔叔和姑姑也都是浑身补丁,他的爷爷奶奶更是补丁罗补丁。
似乎为了响应国家政策:补丁罗补丁,缝缝补补又三年。
而其他人,没有一件是带补丁的衣服。
可此时林云却想到现在,可是1965年。
即使这里是京城,也不应该没有一个人不穿补丁的衣服。
难怪其他人的眼神都有些嫌弃,似乎这一小撮人的穿着玷污了这个四合院,往大了说似乎玷污了京城。
“好了,大家伙看看这只鸡赔多少钱?”
随着二大爷把话拉了回来,左右邻居又开始关注偷鸡应该赔多少钱的事情。
而此时的林云却不关心许大茂家鸡被偷的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他们家的人都穿补丁?
随着脑海中记忆的碎片,一点一点的累积拼接,他终于找到了原因。
毕竟一个五岁的孩子的记忆还是很简单,很纯粹的,眼睛看到什么心里就会反映出什么。
爷爷,林正邦的职业是扫大街的,每月18元。
奶奶,刘翠无业在家,在家里洗洗涮涮,顺便照顾林云。
老二,林清泉,20岁,初中毕业,无业在家!
老三,林月,18岁,女,初中毕业,职业是扫大街,每月18元。
老四,林珠,16岁,女,高中上学。
老五,林爱军,14岁,初中上学。
老六,林爱国,12岁,小学上学。
这等于两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子人,而且两个人的工资还不如傻柱一个月的工资高。
再加上家里三个孩子上学,而且以前的孩子每个最少都初中毕业,说明林正邦非常希望孩子们有文化,在教育的方面从来都不落后。
可惜家里没有再多的钱供孩子们继续读高中了,只能读到初中毕业了。
所以家里的六个孩子,每学期上学要拿出的钱就要二三十元,再加上孩子们的吃穿用度,只能先可着吃饱,衣服只要不漏就行。
而且在家看护林云的刘翠,孩子们每件衣服都洗的干干净净,虽然补丁很多。
而这个四合院的其他人的衣服也不是没有补丁,只是不会穿出来而已。
因为每家每户都会有一些穷亲戚从乡下来要走这些补丁的衣服,给家中没有衣服的孩子穿。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国物资匮乏,轻工业品的急缺所致。
随着一大爷起身走了,这次的全院大会也落下了帷幕。
傻柱赔给李大茂五元钱抵那只老母鸡,并且二大爷让许大茂端走剩下半只的鸡汤。
许大茂端起鸡汤正好路过林云他们,鸡汤的香气飘进他们的鼻子里。
顿时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想着:真香呀!
许大茂端着鸡汤不由得加快了几步,因为好几个林云的叔叔和姑姑们咽口水的声音太大了,有点吓到了许大茂。
许大茂拿到了钱,端着鸡汤赶紧小跑着回家,就连身后的他老婆娄小娥差一点都没赶上。
许大茂对林云一家人有点避之不及的意思,生怕林正邦他们管他借钱一样。
现在的林云可以下地走路,自然不需要他的爷爷抱着他。
看着各个叔叔和姑姑们眼巴巴的看着许大茂进了屋,才收回了目光,然后又耸了耸鼻子,吸收一下空气中还没有消散的鸡汤味。
一时之间,林云感觉好尴尬,作为上一世衣食无忧的林云来说,根本无法理解,现在他们对食物的,尤其是肉类的渴望。
等告别了爷爷,奶奶和叔叔,姑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有点瘪。
这时通过记忆知道晚上吃的是苞米面稀粥,没有主食,更没有菜,只有一个今年秋天开始腌的芥菜疙瘩。
作为家里辈分最小的,年龄最小的小屁孩儿,只分到了一小碗稀粥,稠的粥都给了他的爷爷林正邦。
而他的爷爷,也偷摸的分给了他一部分,可现在他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些食物根本无法使他填饱肚子。
只是这一会儿,肚子就开始饿了。
而其他几个明天要上学的,上班的,估计大会的时候就已经饿了,所以对于那碗鸡汤,他们才那么渴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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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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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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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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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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