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安头也不抬,拿过一旁小太监手上的石头子,眯着眼睛说:“找本皇子什么事?”
青竹柔声说:“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去学堂了。”
赵晋安轻哼一声:“是母后说本皇子弹弓玩的好,特意需本皇子每日玩半个时辰,有你什么事?”
青竹脸色微变,强压心底的怒意,再三劝说:“您还是随奴婢回去吧,等会皇后娘娘问起来,奴婢没有办法交差啊。”
“你没办法交差,那是你的事情,少啰嗦。”说完,眼眸一转,将弹弓对准了青竹,冷笑一声:“要是你能给本皇子当靶子,并且让我打中了,那我就随你回去,如何?”
瞧赵晋安不是开玩笑的模样,青竹脸色一白:“殿下,莫要再开玩笑了,奴婢前来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
听青竹这么说,赵晋安这才放下手中的弹弓,桀骜道:“你除了会拿母后来压我,还会干什么?真是狗仗人势!”
撂下这句话,赵晋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青竹被气的脸色发青,她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入宫之后,众人皆称呼一声姑姑,凤仪宫的奴才们对她更是毕恭毕敬,何时她受过这样的委屈?
跟随她一起来的玉琴柔声劝说着:“姐姐别气了,如今皇后娘娘什么都依着大皇子,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咱们做奴才的也只能忍着。”
而这一幕完全落在了不远处的令染眼里,白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没有嫡子,什么事都依着大皇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大皇子恐怕就要被养坏了。”
令染别有深意地笑笑:“大皇子性情大变,你真的以为是皇后溺爱的原因?”
白梨不解:“难不成大皇子是故意的?”
令染并没有搭话,若是想证明自己心里的猜想,回去问问倚翠便知道了。
慢慢悠悠回到宫中,小泉子连忙迎了上来:“娘娘,皇上来了。”
令染嗯了一声:“现在是谁在里面伺候?”
小泉子:“内务府的人说新到了一批料子,倚翠姑姑便去了内务府挑选料子,这会是芸香伺候在里面。”
令染眼眸轻转,立时计上心来:“画烟沏茶的手艺好,等一下让画烟奉茶上来。”
“是,奴才这就去。”
进入大殿中,赵瑀正盘腿坐在榻上看书,听得动静,头也不抬,唇边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熟稔,像极了寻常夫妻一般:“回来了?”
令染才挨着赵瑀坐下,就有一双大手环上腰肢:“皇上怎么来了?”
有熟悉的桃花香往鼻子里钻,赵瑀眸中沉沉尽是柔迷光华:“今日朝堂上没什么事,朕下了朝想来看看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令染和言道:“回来的路上瞧见梅花开的正好,就让白梨采了一些回来插瓶,听说御花园内种植了绿梅,本想去瞧瞧,可天实在太冷,臣妾就回来了。”
闻言,赵瑀伸手握住令染的手,果然冰凉一片,心疼道:“你一向畏寒,还是少出去,若想看绿梅,朕回头让内务府的人在你院内移植一棵便是。”
说话的功夫,画烟已经端着茶具上来,应该是特意打扮过,画了水波眉,还涂了胭脂。
令染不动声色地笑笑,伸手接过画烟手上的茶盏递到赵瑀手边,柔婉一笑:“臣妾新得了一个宫女叫画烟,泡茶的手艺极好,皇上尝尝这枫露茶可还合口。”
赵瑀并没有接,就着令染的手喝了一口,眉眼温润柔和:“手艺是不错,向李公公讨赏去吧。”
令染朝着画烟笑道:“还不谢过皇上赏赐?”
画烟笑容灿烂,朝着赵瑀屈膝行了一礼:“奴婢谢皇上赏赐,只是奴婢茶艺再好,也比不上娘娘万分之一。”
令染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撇去上面茶叶,眸中似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赵瑀不咸不淡道:“只是你们娘娘喜欢喝小龙团,下次别上错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画烟白了脸色,颤声说:“是,奴婢蠢钝,竟不成察觉,还请皇上恕罪。”
令染微微一笑:“你才来伺候本宫,不知者无罪,先下去吧。”
“你对奴才倒是不错。”
令染伸手勾住赵瑀的脖子,一双水眸灿烂如星:“为奴为婢已经是很苦的事情了,臣妾若是在不心疼她们,她们岂不是要苦上加苦。”
赵瑀顺势将人压了下去,吐息暧昧:“朕觉得心里也苦,不如染染也来疼疼朕?”
令染声音娇软似水,伸手推一推身上的人:“皇上,青天白日的.....”
赵瑀的胸膛正好压在令染饱满的胸部上,华服包裹下的曲线若隐若现,白皙如玉的脖子好似刚剥壳的荔枝,泛着诱人的光泽。
一双大手不自觉的探入裙下,揉捏试探,连带着气息也愈发的粗重:“朕可什么都没做~~染染再说什么?”
令染的身子立时软着一团水,修长笔直的双腿无力的弓着,声音软糯无力,娇声说:“皇上,就会欺负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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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令染醒了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时分,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柩洒在屋内,帷帐之内盈满了淡淡的金色。
令染觉得有些刺眼,揉了揉眼睛将幔帐拉开。
“娘娘,您醒了?”
白梨端着鸡汤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令染浑身酸软的厉害,撑着身子靠在床榻上,无力道:“皇上呢?”
“前头有紧急军情,皇上便回了紫宸宫,娘娘可是饿了,奴婢刚熬好的乌鸡汤。”
闻着香味,令染的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起来,仰头将一整碗鸡汤喝下,身上才有些力气:“今晚皇上应该不会来了吧?”
她腿到现在还软着,若是赵瑀晚上再来,只怕她明日都不能下床。
白梨狡黠一笑:“皇上临走前说了,让娘娘好好休息,等明日再来。”
令染面色一红,嗔道:“胡说什么。”
夜色朦胧,月如银盘。
赵瑀确实如白梨所说,没有再踏进昭惠宫,只是他也没去后宫其她妃嫔那,而是单独宿在了漪澜殿。
就在宫门预备下钥时,李容却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锦盒。
“这么晚打扰娘娘安睡,是奴才的不是。”
令染含笑道:“公公怎么来了?”
李容将手中的盒子递到了白梨手中,恭敬道:“这是皇上吩咐奴才送来的,望娘娘能喜欢。”
令染接过打开一瞧,明黄色的绸缎上躺着一支缠枝莲花步摇。
缠枝又名万寿藤,寓意吉庆,且莲又与连同音,故又具生生不息之意。
“有劳公公走一趟,还请公公告诉皇上一声,本宫很喜欢。”
吩咐白梨送了李容出去,没多久小泉子脸色沉沉的走了进来:“娘娘,刚刚李公公来给您送东西是,奴才瞧见画烟躲在墙根底下偷听,适才又趁人不备时出去了一趟,奴才一路跟随她去了御花园,发现她旁人在假山后头鬼鬼祟祟。”
令染把玩着手中的步摇,美眸轻扬,冷笑一声:“可看清那个人是谁?”
小泉子:“天太黑,奴才并未看得清,只晓得是个宫女。”
令染眸光微沉,许久后才缓缓道:“知道了,继续盯着她,也别靠的太近免得打草惊蛇。”m.χIùmЬ.CǒM
“是,奴才明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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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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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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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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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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