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到村长媳妇儿有了主动交代的苗头后,他就让罗凯铭开车送他和他的队员们回戈壁滩那边去,他们要等村长和他的儿子、女儿回家后,也带他们回来一起接受调查问话。
而这个时候,罗凯铭也用“心灵感应”通知了林雪纯,林雪纯就让张小东开车带着张放和谭年年一起去了县城的公安局。
因为不知道戈壁滩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事情,张小北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再加上行仔、望仔和汤圆那蠢蠢欲动的心并没有彻底放下,所以林雪纯也留了下来。
她虽然也好奇最后的结果,可是她是知道这次张小南并不像上次一样是个纯纯的受害者,哪怕是杀了人,也是为了自保的应激反应。
但这次不一样,能让元大师说出她活着可以自己赎罪,死了反而会积累很多怨念,就能猜想到,张小南不无辜。
她不知道佟佩儿和张放知道真相后能不能受得了,还是想先跟于队长通个气,有些问话的情况暂时先不要通知家属,这才打算等罗凯铭他们带村长和他的一双儿女再回公安局的时候,再跟着一起回去。
到那时,张小北肯定还是要留在沙棘基地,只有他们夫妻俩跟于队长,很多不太方便让张小南的父母兄弟知道的话,说起来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两人都知道这边的人都引起前面十几年的事情,对于风水和卜卦这些事情都三缄其口,所以他们肯定不能实话实说。
只能由罗凯铭通过聊天,慢慢的把怀疑张小南参与了人口拐卖的事实给引进去。
不是他们对张小南心狠,而是如果不这样做,就是助纣为虐。
早日让张小南得到法律的制裁,才能让她早日赎清身上的罪孽。
为了能好好的跟于队长探讨这个问题,罗凯铭直接给村长和他的一双儿女捆成了粽子,然后又一个一个的绑在了货车后斗的栅栏上。
看得于队长都直说:“距离其实也没有多远,没必要给他们绑这么紧。”
他担心这三个人到了公安局后,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全身青紫。
虽然现在上面对于他们在审问的过程中动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也不能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总不能还没把人带进审讯室,就给人家弄了一身伤,这样他们的报告都不好写。
可罗凯铭却说:“于队长,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刚才在公安局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总觉得不跟你说说,心里就十分不安。
这回去的路上,你就别坐后斗里了。我把他们捆好了,让我太太看着他们。
你坐前面,我跟你说说我的发现,你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要是你觉得有道理,这可以作为你们的一个调查方向。
要是你觉得没有道理,那就纯粹是我想多了,算是你给我解除了一个疑惑,我也能放下这件事情了。”
罗凯铭都这么说了,于队长自然是不会再提出反对意见了。
不但不再反对,还特意上车去检查了一下货车后斗周边的栅栏有没有晃动和不安全的隐患。
下车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找绳子,亲自又给三人捆了一层。
林雪纯感觉如果把那些绳子都换成纱布的话,这三人就是妥妥的木乃伊了。
不过,她也理解于队长这么做,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来考虑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上车后,村长和他的儿女被捆在靠近车头的位置,林雪纯则一手拿棍子,一手拿绳子坐在靠近车尾的地方。
而罗凯铭和于队长则在停车检查了三次,确认不管路途怎么颠簸,被绑住的三人都不会再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后,才放心的在车上谈起了张小南的事情。
于队长问:“罗先生,不知道刚才你在公安局里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吗?”
罗凯铭说:“于队长,我先不说刚才在公安局里的发现。我先说一下我们找张小南的经过吧。”
于队长点头,罗凯铭继续说道:“在差不多七年前,张小南跟我师父师娘,也就是她的父母闹了矛盾,就离家出走了。
在那之后,她的父母在沪市周边找过她一阵子,我们也在港城、羊城和鹏城发动朋友去找过,但一直都没有什么音讯。
直到一年多后,我们港城的一个朋友回老家去省亲,正好有投资项目是在一个三省交界处,他说那里风景蛮不错的,我们就跟着一起去了。
也就是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已经疯疯癫癫,完全不认识人的张小南。
也是因为她,当地的警方破获了一起历时时间几十年,涉及人数特别多的特大人口拐卖案件。
在那个案子里,张小南是唯一一个被拐卖后,因为发疯而没有被毁容的受害者。
也正是因为她疯了,就算是她杀掉了那个买她的买家,也只是被判到专门的特殊机构中去接受精神治疗,并不需要真正的去服刑。
我师父师娘知道这个消息后,就不远千里的从沪市赶了过去,还给她办理了保释手续。
但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又再度失踪了。
因为那次的事情,张小南是立了功的,我们也找了一定的关系,才让她免于被通缉。
可她是主动离开的,再加上她离开后,那边的那个案子也留下了一个小尾巴,那就是那个村子还有一支在外面专门拐人的队伍,当地公安一直都没找到那些人在哪里。
那边的公安就开始怀疑张小南可能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
他们分析张小南一开始应该真的是被拐卖了,但被拐卖后又跟什么人接触了,抓到的那些人都说不知道。
我今天跟村长家儿子聊天,他说张小南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自己主动过来的,还说是他三伯让她帮忙带了东西,可他们父子俩跟着去招待所拿东西的时候,她却说东西被偷了。
不知道于队长有没有印象,据说当时应该是报了公安的。”
于队长说:“我是三年前才调过来的,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局里的老人应该知道,等回去了,我问问他们。
那边的公安是不是怀疑,这个张小南可能跟那支拐人的队伍有联系,你觉得她来这边并不是巧合?”
罗凯铭点头,说:“之前没那么想,结合今天村长媳妇儿给她吃了药,她却没有睡着的情况来分析,我觉得她这些年的痴傻,和原来的疯癫都是假装的。
假如她真的是无辜的,当初也是因为三次服药后,才失去了神志,变得痴傻,那怎么今天,村长媳妇儿给她喂了三遍药,她不但没有睡着,还连一丁点儿不好的变化都没有呢?
我和我太太都是学医的,对药物也比较有研究。
虽然药物存放的时间长了确实是存在药效减弱的情况,但像今天这样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当然,可能性低,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种情况,也是我最希望出现的情况,只要把从村长媳妇儿身上搜出来的药包送去医院检验,就能知道这个药的成分是什么了。
到底是那个药原本就不是迷药,还是她产生了耐药性,亦或是药物失效了,应该就能有个准确的结果了。”
驾驶室内一片沉默,许久,于队长说:“如果那个药……原本就不是迷药。
那……这个张小南就太可怕了。
这么长时间的装疯卖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按理说,你跟她父母的关系也很不错,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呢?
是她今天在医院里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你确定了她根本就不无辜吗?”
平心而论,如果自己不是公安,遇到自己身边的亲戚朋友牵涉到这样的事情中去,第一反应都是要帮忙报仇,并要求严惩拐卖她的犯人的。
可罗凯铭却在所有人都认为张小南是受害者的时候,提出了这样颠覆性的想法,不得不让于队长深思,自己今天在局里到底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既然上一次罗凯铭他们能去找人托关系,帮张小南免除一次刑罚,这一次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更是不用提醒。
只有是张小南还有可能会做危害其他人的事情,才会让罗凯铭特意来找他说这些事情。
罗凯铭说:“眼神,在离开公安局的时候,我看到张小南的眼神。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痴傻了多年的人应该有的眼神。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算计和开心,看得我心里发虚。
刚才我也跟我太太商量了,如果她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再帮她走关系了,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就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但前提是,你们一定要找到证据。
只有证据确凿了,我师父师娘才能真正的接受,不再对这个女儿抱有任何幻想。”
“那你觉得村长的三哥是真实存在的吗?”于队长问道。
罗凯铭说:“这个人是不是真实存在,是你们应该去调查取证的事情。我不发表任何意见,以免给你们的调查造成误导。”
于队长点了点头,说:“你是对的,其他的我不问了。”
之后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于队长在想什么,罗凯铭不知道,他一直在用“心灵相通”跟货车后斗里的林雪纯交流。
因为村长和他的儿女都被捆在靠近驾驶室那边的栅栏上,所以,哪怕是路上的噪音很大,这三个人还是听到了一些两人的对话,就算没有完全听全,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几个关键字。
尤其是听到罗凯铭说,他从村长儿子那里打听到了张小南第一次来戈壁滩村子时的情况时,他瞪向儿子的眼神,真的是看得林雪纯心里都有些发毛。
她相信,要是这对父子没有被绑起来,这个时候村长的儿子应该已经迎来了劈头盖脸的拍打。
也正是因为林雪纯看到了这对父子的反应,才开始用“心灵感应”通知罗凯铭说话声音小一点儿,后面这三个人还没有被问话,别因为听到什么,影响他们后面的审问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罗凯铭和于队长后面说话的声音真的变小了,还是村长认命了。
他不再去瞪儿子,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林雪纯问:“老公,你说现在张小南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罗凯铭说:“应该还在公安局,我回来前特意交代了王宏,只要咱们不到,就不能让张小南离开。”
林雪纯说:“我听说把那三个孩子也带过去了,你说她会不会拿孩子当借口,再次跑掉呀?”
罗凯铭说:“这次她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跑了。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就算师父师娘还会心软,王宏一定会去阻止的。
这一点上,宝宝,你就放心吧。”
林雪纯说:“老公,她这个人的不安定因素太多了,咱们还是别抱有侥幸心理了。你快点儿开车,咱们早点儿赶过去才是正事儿。”
罗凯铭想想也是,然后就把油门踩到了底,一路加速到了县城的公安局。
货车停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罗凯铭和林雪纯都不由得庆幸,幸好他们及时赶来了。
要是再晚两分钟,张小南说不定就要跟着佟佩儿和张放离开了。
这除了罗凯铭把油门踩到底的功劳外,还有王宏和谭年年、张小东一路阻拦到公安局门口的功劳。
虽然还是没能阻止两人给张小南办了离开公安局的手续,但好歹是把人给拦在了公安局门口。m.χIùmЬ.CǒM
他们都理解佟佩儿和张放两人作为父母,不忍心正在月子中的女儿坐在那阴冷的审讯室中,想要给她好好的梳洗一番,再找个舒适的地方,让她好好睡一觉。
但奈何,张小南的事情并没有他们目前看到的那么单纯。
佟佩儿眼看着张小南又被于队长叫来的女公安给带了回去,十分无奈的对于队长说:“公安同志,我女儿明明是受害者,怎么你们还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呢?”
于队长说:“张小南到底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现在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切都要等待详细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
佟佩儿和张放听了这话后,双双愣在了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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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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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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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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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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