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女到底是没有儿子亲,看着被孙女气倒了的儿子,最心软的张母也说不出一句求情的话来了。
而且来的路上,小儿媳也嘱咐过他们了,他们家可不止张小南这一个孙女,小儿媳家还有俩孙女呢。
要是因为一个张小南,而坏了另外两个孙女的名声,毁了他们的亲事,那才真是作孽呢。琇書蛧
可以说这间屋子里除了昏睡中的张放态度不明外,时刻关注外面声音的五个人,都希望佟佩儿可以尽快和这个脑筋不清楚的张小南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外屋的说话声音并不大,主要就是曲铁骑三次询问佟佩儿和张小南是不是真的确认要断绝关系。
得到两人斩钉截铁的回复后,他就跟支书、会计、妇女主任,还有县里妇联的三位同志商量了起来。
断绝关系的文书好写,难的是张小南现在只有十六岁,还不算是完全的成年人。
虽然目前处于这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允许未成年人跟父母断绝关系,但是在没有合适的监护人监管的情况下,政府部门也不能置之不理。
佟佩儿已经明确表示:她不要张小南给她钱,还她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了。同时,张小南以后也不能住在窑洞这里。
这窑洞最开始虽然是林雪纯和罗凯铭出钱建的,可归属权是在生产队里。
曲铁骑在争取了两人的意见后,又在罗凯铭的提醒下,去外面征求了其他住在窑洞里的人的意见。
不止吴老师在得知所有情况后,不愿意跟张小南同处一室,其他的人也都表示,既然断了,那就断得干干净净,还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
不然一旦闹了矛盾,他们这些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汤圆看到曲铁骑看向她,以为是要征求她的意见,刚想说什么,曲铁骑就说:“你们仨的意见就不用了,你们爹妈刚才在屋里已经表态了,你们的意见跟着他们走。”
然后就回了窑洞,把外面那些人的意见反馈给了支书他们。
县妇联刘主任说:“刚刚在曲队长去询问外面那些同志意见的时候,我跟小方、小齐开了个短会。
我们的意见是:既然张小南现在的户口在生产队里,我们也不能直接就给她带到县妇联去安排。
如果你们生产队里自己能安排好,那当然是最好的。
如果实在是不好安排,各方面都协调不好。那就让张主任把情况写成材料交到公社里,请公社处理。
公社里要是还得不到妥善安排,他们就给写成材料交给我们。
到时候,我们再接手,才是正当的流程。”
“那你们今天过来,也是不符合正当流程呗?”谭年年快人快语,让县妇联的三人尴尬不已。
确实,今天他们三个人过来处理,确实是有些不符合规章制度。
但是他们是来视察的,临时处理一些突然发生的情况,也是允许的。
不过,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听到谭年年的问话,刘主任讪讪的笑了笑,没再接话。
王宏拉了拉谭年年的手,说:“大家伙在山上摘了一天的桃子,肯定饿了。年年,咱俩去做饭去,不然等他们进来,又累又饿的还要等好久。”
这夫妻俩去了隔壁做饭,刘主任的神色才放松了下来,这一次确实是他们冒进了。
虽然有妇联给兜底,但支书说:“小曲呀,这妮子的户口既然是在咱们生产队,那咱们就没有把困难推出去给上面领导解决的说法。
不就是个小女子吗?也就还有两年时间,怎么着还对付不过去吗?”
曲铁骑又看了看佟佩儿,只见她平静的吩咐两个儿子去厨房那边给王宏和谭年年帮忙,并不理会他们这些人怎么商量张小南的去处。
再看张小南,表情已经不似刚刚提出断绝关系时那么理直气壮。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跟她预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他们那些人听了自己声泪俱下的控诉后,不但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跟她一起指责她那对无情的父母,甚至还帮着父母来赶走她呢?
如果她被从窑洞里赶出去了,那她把谭年年给除掉后,还怎么找机会去接近王宏呢?
不行,她一定要住在山腰窑洞这边,这样她后面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这样一想,她直接扑到曲铁骑面前跪下,哭着说:“队长叔叔,支书爷爷,我是想跟我父母断绝关系,实在是因为他们太偏心了。
可我不想搬出去住,他们都是被下放的人员,我跟着他们一起下放,就是现在断绝关系,我也很难摆脱下放人员子女的身份。
只让我一个人搬出去住,我害怕被人欺负了,都没有人给我伸冤做主。
求求你们,就让我留在这里住吧。
我平时可以帮汤圆看孩子,在沪市的时候,就是我带汤圆比较多,我们俩的关系可好了,她肯定不希望我离开。”
隔壁刚把米下锅的谭年年听到这话,放下手里的勺子,就要过来为自己女儿说话。
被张小北和张小东给拦住了。
张小北说:“你们去不好,我们去帮汤圆说话。”
看兄弟俩去了隔壁,谭年年说:“宏哥,我本来还想等着事儿过去了,再给他们做个和事佬,缓和一下关系呢。
但张小南的样子,她要继续留在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打算。”
王宏手里打丝瓜皮的动作一顿,抬头对谭年年说:“你想缓和他们关系是假,想试探一下她到底有没有空间,才是真的吧?”
谭年年摸摸鼻子,说:“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呢?一点儿都不好玩了。”
王宏直接放下丝瓜和刨刀,走到谭年年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平时离她远一点儿,她虽然没脑子,但心眼儿不好使,还都用不到正地方。
别让了伤了你,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对了,我仔细想了一下,她应该没有空间。”
“你怎么知道,确定吗?”谭年年问。
王宏继续小声的说:“你想想你有空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有啥好东西,都想往空间里放,生怕被人发现给拿走了。
你再想想她。
汤圆昨天不是还跟你说,想要个跟张小南一样的贴身口袋,放自己重要的东西吗?
她但凡有跟你一样的空间,又怎么可能让汤圆发现她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呢?
你就放心吧,你还是独一无二的。
以后不单是你,咱们还要嘱咐汤圆他们几个,都要离得她远远的。
什么时候姨姥姥他们愿意承认她了,咱们再什么时候跟她来往,在那之前,她就是生产队里一般的社员。你记住了吗?”
谭年年点头,然后问:“我们这么做,姨姥姥他们会不会很伤心呀?觉得咱们不顾亲情。”
王宏说:“你没看出来吗?姨姥姥是真的被张小南伤了心。
以后可能会心软,但短时间内还不会,咱们对张小南的态度,就跟着姨姥姥他们走。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去当什么和事佬,反而会让张小南以为你是姨姥姥派过去示弱的。
这样就更增长了她的士气,也会让姨姥姥更生气。”
谭年年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她说:“也是,姨姥姥对特别能作妖的人还挺有一手的,说不定现在也是她想让张小南改好的一部棋,我还是不掺和的好。
要是需要我做什么,她就会直接跟我说了。”
夫妻商量完事情,就继续开始做饭。
而另一个屋里的张小南还在跟大家卖惨、博同情,丝毫不知道,王宏已经说服了本来想做和事佬的谭年年,从根源上断了谭年年跟她接触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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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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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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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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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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