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澜轻拍着她手背,故作不开心地说道,“原来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是在哄骗我这个老人家。”
时若柠噌的一下弹起来,眨巴着真诚无辜的眼睛看着她,“冤枉呐,刚才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
说着手指虚虚地往前座一指,“不信您可以问哥哥和陈叔。”
陈叔很配合地转过头,“老夫人,小小姐说的是真的。”
正在开车的顾知屿轻声应和了一句,抬眸扫向后视镜,眼神落在瘪着嘴、一副受伤模样的小姑娘身上,眼底笑意晏晏。
“好了,外婆没有不相信你。”
许心澜好笑地看着她快哭的样子,让她想起以前才几岁的小姑娘,小时候不经逗,感到委屈也是这样一副表情。
变了又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抱着她撒娇,脸上藏不住情绪变化。
时若柠旋即笑嘻嘻地重新挨着她,挑着最近发生的有意义的事情跟她分享,和她一起看周御求婚的超清视频。
属于她的求婚仪式,有白安然参与,帮忙布置现场场地。
属于白安然的求婚仪式,自然少不了她的参与,从策划到选地再到现场布置,都有她参与的身影。
许心澜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话题跳转的十分突然,“柠崽,你和小屿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
不是准备催生了吧?
时若柠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扯过脱在一边的羽绒服,盖住自己的小腹,“外婆,还早呢,我们才结婚两年。”
“嗯,是还早,该准备的也要准备起来。”
许心澜揉着她的脑袋,眼底隐隐氤氲着笑意,“等小家伙出生,外婆还能帮你带带她,教她唱歌,像你小时候一样。”
想象了一下未来的画面,她心里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小家伙估计会比她还受宠。
毕竟可能是几家里第一个出生的小小辈,注定会备受各位长辈宠爱,恨不得给她各种好东西。
时若柠咧嘴一笑,蹭着她肩膀撒娇,“外婆您说的哦,到时候小家伙太烦人,您可不能嫌弃。”
回忆起她小时候的趣事,许心澜点头肯定道,“像你小时候的话,应该是乖巧又安静的。”
时若柠嘴角微翘,没忘记要给自己老公正名,“小鱼哥哥小时候也很乖。”只要不正正得负问题应该不大。
“你哥小时候挺皮的,尤其是头几年,一点小动静就哭个不停。”
想到“外甥像舅”这一点,许心澜有些头疼地摇摇头。
“斯瑾结婚这么久,都快三十还没动静,柠崽你可不能学他。”
刚过完二十八岁生日没多久的沈斯瑾:......突然一个四舍五入让他跳了两岁。
时若柠乖巧地点头,帮自己亲哥说了句,“我哥和嫂子工作忙,等他们忙完,就有时间计划下一个人生阶段。”
相同的,她和顾知屿也是。
大概是年龄在这,总会偶尔生出一些感慨。
许心澜看着窗外自家的大院,“外婆不是催你们,是担心万一到那一天,我们没有办法再陪你们。”
听到她说这种话,时若柠哇的一声大哭,眼眶里霎时间蓄满厚厚一层水雾,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砸在羽绒服上,不一会晕湿一大片。
她知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可是突然听到外婆说这种话,难受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害怕面对那一天,甚至不敢听到这个字眼。
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红通通的,看上去别提有多可怜,连车厢里的音乐都几乎要被她的哭声掩盖住。
没想到自己感慨一番,引得她哭得伤心成这个地步,许心澜心疼地抱着她,拍着她后背,柔声哄她。
“是外婆说错话了,柠崽不哭,外婆身体还健康着呢,还会陪你很久。”
时若柠反而哭得更加伤心,声音断断续续地溢出,听起来是有些颤抖,“那您还说那种话,呜呜您不能吓我呜呜。”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现在情绪上头,哄是哄不好。
上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还是她四五岁的时候,被时言初训人吓到。
这会轮到自己,许心澜心里万分尴尬,语气不自然地嘀咕道,“外婆就是感慨一下,凡事都有万一。”
时若柠仰起挂着泪痕的脸蛋,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边哭边吸鼻子,“呜呜您还说,感慨也不行,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呜呜。”
“好好好,外婆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
紧跟着尾音,许心澜连呸了三声。
看见她的举动,时若柠突然顿住,水雾朦胧的眼眸里透着浓浓的不解,“您干嘛呀?”
许心澜跟她解释,“老一辈常说,说错话呸三声就没事。”
时若柠低声嘟囔,“外婆,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过这次,她勉为其难的相信吧。
“对对对,外婆这不是表明一下态度嘛,柠崽不哭了吧?”
许心澜抽过一张湿巾,擦拭掉她脸颊上清晰地泪痕。
时若柠吸着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勉强止不住往外涌的眼泪。
许心澜摸着她脑袋,“那我们回家,让厨房给你做好吃的。”
时若柠摇头,“外婆你先进去,我不要现在进去。”
她哭得肯定很丑,不缓一会,让眼睛消消肿,进去给其他人看见很丢人。
顾知屿拉开后座的车门,“外婆,我陪柠宝在外面待会,您和陈叔先进去,外公他们还等着您。”
搀扶着许心澜,将人送到门口,他折返回车里,刚才哭得伤心的小姑娘正对着后视镜打量着自己此刻的模样。
见他回来,时若柠转过头,指着自己丑不拉几的脸,瓮声瓮气的,“好丑!”
此时此刻的她,像极了被人虐待后哭得惨兮兮的模样。
眼睛又红又肿,脸蛋惨白中透着淡淡的粉。
顾知屿圈着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温热的唇印上她湿漉漉的眼眸,眼神温柔,“不丑,宝宝比更多人哭起来要好看。”
“你看过很多人哭吗?”
时若柠轻眨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纯粹是顺着他的话问出口。
顾知屿如实回答她,“现实中没有,影视作品里不少,很多演员拍哭戏的表情不好看,周御他以前拍戏哭起来就很丑。”
周御:我真的谢谢你提我的黑历史。
时若柠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靠在他肩膀上平复太低落的情绪,手指揪着他毛衣下摆,不知不觉间撩开一角,探手摸进去。
指腹按在块块分明的腹肌上,感受着指下紧实的肌肉,每一块肌肉都充斥饱满的荷尔蒙气息。
顾知屿垂眸看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掌心落在她后背轻抚着,低头凑到她耳畔,温柔呢喃,“宝宝,要不要做点其他的?能让你心情更快变好。”
时若柠按着他腹肌的手一顿,想到这是在家门口,万一有人过来或者家里有人出来,便会撞个正着,“不要,会被人看见。”
“不会,外婆不会让他们出来,这个点大家都在准备吃饭,没人会打扰我们。”
顾知屿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她耳垂,嗓音又低又沉,诱哄着解决她心中的顾虑。
时若柠动摇地抬起头,声音温软,“好吧,不能亲太久。”
有点难办的要求,他不一定能做得到。m.xiumb.com
顾知屿没应声,捏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上去,轻柔地吮着她红唇,掌心贴在她后腰处,揉捏着她腰间软肉。
唇瓣紧密相贴,吻得越来越深,察觉到腰腹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他勾着她的腰一抬,把人抱到腿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从仰头变成低头,时若柠感觉脖颈好受许多,手指从毛衣底下撤离,双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脖颈,更主动地回应他炙热的吻。
这种转移情绪的方式十分奏效,那些伤感在温柔缱绻里,不知不觉间抛于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心地投入呼吸交缠之中。
快乐的情绪无声地蔓延,笑意涌上眼角眉梢。
过了一会,顾知屿克制地退离她的唇,按着她的腰紧紧地把人抱在怀里,声音微哑,“宝宝开心一点了吗?”
时若柠唔了一声,抿了抿还残留着余温的唇,有些意犹未尽。
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着他们不平稳的呼吸声,和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大概是许心澜那番话让她听进了心里,时若柠与他额抵着额,问道,“哥哥,你喜欢小孩吗?”
“只喜欢我和你的小孩。”
知道小姑娘是受刚才的影响,心里多少会开始想很多,顾知屿捧着她的脸颊,神色认真,“宝宝,不要给自己压力,外婆也没有催我们的意思。”
见他一脸担忧,时若柠弯了弯眼眸,“嗯,我知道。”她现在只是开始将孕育小朋友纳入计划。
“哥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顾知屿轻啄了一下她脸颊,“都喜欢,无论男孩女孩,我都会好好爱他们。”
当然,不可否认他心里更想要的是儿子,因为从概率学上讲,儿子更像妈妈,女儿更像爸爸,他不是很想养一个缩小版的自己。
但谁能保证概率之外的事情不会发生呢。
未来,遗传到妈妈同款桃花眼的顾时朝和顾时茉小朋友,完美符合自家亲爸的喜欢。
虽然长开之后,顾时茉小朋友更像爸爸多一点,但顾知屿对两位小朋友的爱没有偏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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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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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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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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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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