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经脉都好像要撑涨开,但又因为这自身的体质极好而被禁锢在体内,无法溢出。
秦别枝的经脉此刻就是溢满的水杯,一晃就要漏出。
她的实力在节节攀升,从筑基六重到筑基大圆满,又从大圆满跃到金丹。而不一会儿,她的境界又从金丹落回大圆满。
秦别枝将体内的浓郁灵气反复提炼,反复碾转。
她顶着仿若寸寸骨头都被碾碎的疼痛,顶着经脉仿佛在被火焰灼烧的疼痛,硬是一次又一次地将那股攀升压下。
“让我……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别枝整个人都好像陷入混沌之中,但她不忘。她
声音嘶哑地对路承道。
“你现在这样可不好出去。”路承挑眉道。
“让我,出去。”秦别枝加重语气道。
路承耸耸肩,抬手划出一道空间缝隙。
秦别枝飞一样地冲了进去,她的灵力不断地四溢,她的体内那股澎湃的灵气根本无处发泄。
……
雷霆之力依旧在空中闪耀,谢殊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他抬起头看着被撕裂的天空。
他能暂时躲避天道,却不能长久。
天道终究会把他这位属于晋级化神期的人,拉入灵界。
他又看向那三道虚影。
谢殊突然收回了他的雷霆。
底下众人有些不解的抬起头窃窃私语,但并未再贸然行动。
艾芙莱与妖天一的虚影前皆出现一个人,唯有路承的虚影前无人。
艾芙莱身前站着的是一位秦别枝的老熟人……茨布。
没错,并非是当初的那位首领玄牧,而是茨布。
从气息来感受,茨布已然堪比金丹修士。
而站在妖天一面前的是一位身材娇小可爱的小女孩,兔幺。
她长相可爱,但眉眼间却流转着浓浓的戾气。
她亦是踏足妖丹。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
一道紊乱气息从最中间冲出,她浑身都被灰蒙色所包围,灵气不断地溢出。
茨布挑眉,“哟,这不石像地抢夺的……”
“滚。”秦别枝现在烦得很。
兔幺见状也开口:“你……”
“你也滚!”秦别枝甚至只听了一个字。
她缓慢地眨眨眼,看到损伤惨重天斗军、天备军,看到熟悉的沈淮游……与躺在石坑里的方疏星。
“谁?”她很轻地问了声。
“他们。”谢殊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
秦别枝有种很奇特的感觉,虽然谢殊没有明确地指出来,但是她就是知道了。
她已经受不了这在她体内四处乱撞的灵气了。
所以余下的人都成了她用来发泄的对象。
对她的师兄出手,是她无法忍受的。
她的境界极为不稳,总在筑基大圆满与金丹之间反复横窜,而她溢出的灵气则远远超出她的自身。
赤花笛在她的手里此刻所能发挥即百分百。
一些她所无法吹奏的音调,在此时尽数吹出。
她的情、她的心、她的全身都好像在与乐曲共舞、交织。那完全的共鸣,让她这一生追逐乐器极致的人,感到愉悦。
随着乐动的心。
无数的光点、音符,紧密的音波尽数奏下。
那悠扬的流转在空间里不断地反复。
手中的赤花笛被她骤然收回,而她自身骤然朝人群中冲去。
很难受。
用赤花笛根本无法让那些灵气平息下来,也没法爆发式地将它们打出体内。
唯有近身。
她的拳、掌、腿,都是她的身法利器。
即使秦别枝并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但那些动作好像是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甚至已经形成了肌肉反应。
她的每一次攻势都堪比元婴修士一击。
来自化神期的精华灵气,实在是太过庞大。
如此近身战,终于让她那股磅礴的灵气有了可去之地。她翻身跃起一脚踩下,又跳跃着向前,灵力尽数蔓延冲撞着四周。
她的裙子沾满了鲜血。
她并未补刀,她也无所谓那些人死不死,只是他们倒霉,正好撞上了她在这种情况下。
那些该死的灵气甚至有些要冲击她的神经了。
秦别枝穿过人海,她最终目标也不过是土让。她抬起手,混沌灵力化为一把刺剑,她甩臂丢去。
土让此前被谢殊来了一下,也算挨了点伤,又被秦别枝来了这么一下,整个人都不太好。
秦别枝才不管土让什么感觉,她抬手就是一拳又一拳,攻势密集,打得土让一退再退。若这些力量都属于秦别枝,那她会很轻松地斩杀土让,但是这些力量不属于她。
而是溢出的力量。
它们是不可控的混乱因素。
她喘着气,此时她的经脉比先前好了些,但也只是好了些。
还是十分酸胀。
秦别枝使劲地晃晃头,好像想要把那些对她的神经造成影响的不清醒给甩出去。
“你这个小辈!别太过分!”土让咬牙怒道。
秦别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召出赤花笛上前,以笛挡剑,弹开又抬脚狠狠踹去。
她的攻势重心在哪里,她的灵力就聚集在哪里。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将那些灵气打出。
最终,秦别枝抓着半死不活的土让的头发,朝着地面砸下。
她很累,但不是战斗的累,而是灵气的压迫。
她的手臂直起,手心撑在土让的后脑勺。
秦别枝的眉头紧皱,她道:“要怪就怪你对不该动的人出手。”m.xiumb.com
土让含糊不清地求饶,地面的石屑钻入他的嘴里,那些血顺着石缝蹭到秦别枝的白衣。那些大小不一的落点,就像彼岸花一样绽开。
直到土让没了声息,秦别枝才缓缓站起来,抬头看向兔幺与茨布。
她眯起眼,语气淡漠地开口问道:“怎么?你们也想试试看吗?”
茨布挪开视线,兔幺则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回到属于自己的队伍之中。
秦别枝踹开挡在身前的土让,有些踉跄地一步、一步地向方疏星走近。
她很不舒服,但她还是伸出手将方疏星从地面上拉起来,将他的手臂揽过自己的脖子,一顿一顿地走入队伍中。
而天斗军的人见状,身体可以的便把楚牧也一起带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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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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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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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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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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