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游看向她,“我得留在这儿,所以,接下来的路会由别人来与你去。”
秦别枝眨眨眼,抬眸见到站在月光下的方疏星。
方疏星朝秦别枝伸出手,“大师兄和二师姐好像都帮了你不少的忙,反而是我这位三师兄一直都没能给你做点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随即,方疏星扬起一抹笑容,“所以,这次交给我吧。”
秦别枝看着方疏星,方疏星也看着她。
秦别枝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到现在,即使她一直在变强,但是前面永远有人给她挡着。
方疏星、洛衍嫣、谢殊,她的三位师兄师姐,只要有他们在,她就永远是被护在后面的人。
秦别枝将手放到方疏星的手上。
“白泽。”年娇娇轻声道,她拍拍白泽的脑袋,望着秦别枝与方疏星。
她想让白泽去陪秦别枝这一段路。
谁都担心,但谁都只能看着。
方疏星刚带着秦别枝走了两步,他的就被一人拦住。
“喂喂,不会吧,不会有炼丹师想护送别人吧?”那人阴阳怪气的,他翻个白眼,“我的哥,你是真牛,我第一次见有炼丹师往前冲的。”
“你管我!”方疏星没好气地骂了声,“不来就爬。”wWW.ΧìǔΜЬ.CǒΜ
“真凶,我还怕你死了以后没人给我炼丹,走吧。”
楚牧是方疏星从天备军开始就一直与他一起作战的朋友,两人和穿一条裤子似的,从来没分开过。
方疏星叹口气,开始从空间袋里往外掏丹药,塞给秦别枝一把,又塞给楚牧一把。
“这些都是恢复灵气修复伤口的……还有这个,是提升实力的,噢噢还有保命的,多拿点别客气。”
秦别枝从最开始用手捧着,到最后掏出空间袋往里塞。
秦别枝忍不住看了眼方疏星的空间袋,这怎么和个无底洞似的?
“你们走不走啊?”
背后,沈淮游不爽的声音响起。
吗的,他们搁这儿把其他人堵着半天了,方疏星还在分丹药。
真服了。
可以的话沈淮游会很想把他们一起踹过去,但他腾不出手。
大抵是因为逐渐接近了,其余势力的攻势愈发猛烈,四周的尘土飞扬透在月光里看起来朦胧一片。
可是血啊,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
那些味道浓得让人生厌、想吐。
楚牧是一个纯粹的体修,每一个靠近的人都被他硬生生一拳轰到地面上。
渐渐的,那些修士也意识到要与这位体修保持距离,而不是被他近身打烂。
但,楚牧非一人,方疏星亦会出手打乱他们原本的节奏。
为了方便他们战斗,秦别枝骑在了白泽的背上被它带着飞。
其中还会有人想方设法突破防御,冲到他们的身前。
有时候方疏星与楚牧处理不过来,底下就会有人顶住更多压力让多的人去帮忙。
天备军与天斗军来的人确实多,可也撑不住多出几倍的更多实力与之激战。
还站着的人越来越少,而他方势力的人源源不断。
“木枝。”方疏星抬起手,无数藤蔓从他的背后向四周蔓延开来,形成两面木墙,留下中间一道足以通过白泽的小路。
方疏星的脸色骤然白了起来。
而白泽,登时就加快速度从那儿飞过。
但变故陡生,秦别枝被甩进虚影,而白泽被狠狠挡在外面。
秦别枝本就未曾放松警惕。
当她想要运用灵力时,双瞳猛地瞪大。
她用不了灵力。
她整个人都光速向下落去。
琼玉的轻叹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被一团突然冲上的黑气包裹住,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化为一束黑光冲入那道虚影的体内。
“那是……魔气?”沈淮游死死盯着裹住秦别枝的黑气,眸色渐深。
见到秦别枝顺利进入虚影之中,方疏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他松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木枝的藤蔓绽裂开。
方疏星看向楚牧,对方的身上衣衫碎裂,嘴角红着,众多伤痕。
楚牧慢条斯理地将丹药塞到口中,那不紧不慢地样子气得方疏星骂了声。
二人背靠背,他们的四周围着人。
一位白发老者气急败坏,他是清天宗客卿土让,这次被清天宗花大价钱请来特意保障这次的收益,结果居然被一群小辈当着面拦下。
也不知那臭小子的木枝是什么所制,以他的实力居然一时间都没打开。
“不好意思啊,看起来你们还是没能拦住。”方疏星笑着道。
土让冷笑,“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活着了。你的那些同伴们,恐怕是要撑不住了。”
方疏星并未回话,也未向下看去。
土让的法术比起方疏星与楚牧来说要熟练得多,其他人全部投身下面战场。
天斗军能撑着的无非就剩下那些正副队长了。
天备军的人几乎很难插手。
唯有凌厉的剑气始终在队伍出现缺口时出手。
成为最后的保障。
“这下可遭透了。”
类似的想法出现在每一个站着的人身上,他们无需再动而是固守原地。
受伤到倒下的人在他们的包围下保护在最里面。
无数法术绚烂地在人群里四射。
如果不是天斗军的整体素质及常年默契足够,或许早已倒下。
他们训练有素,而他们的对手不仅多杂,彼此间甚至有仇,有时还会打到自己人。
这是他们始终能喘口气的原因。
但即使如此,对方人多势众的,只要数量足够,一样能淹死他们。
“操,这群家伙是疯狗吗?”沈淮游忍不住骂到,“人都进去了还搁这儿打打打,打你吗啊?有种给小爷杀了,出去看看他们死不死!”
要知道他们天斗军与天备军向来从含括整个大陆,即使这次有人没来,但是能量比起这些单个势力强得多。
沈淮游真是想不明白这群家伙到底为什么一副要死拼的样子。
“砰”地一声,一道身影猛地从空中被砸到地面。
方疏星躺在石坑里,浑身骨头都好像碎掉了,满身血。
紧接着楚牧也一块儿被打了下去。
俩人一左一右,一个比一个看着惨。
沈淮游瞥了眼,眉头紧皱。
他神情逐渐狠戾起来,他猛地弹开身边众人,长枪竖起。
他正欲开口。
但有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从上空袭来。
狠狠地划开了分开的穹顶中,那虚假的光。
划破了空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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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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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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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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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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