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后座和前座之间的隔板,托举着将她抱进怀里,略微低头,就吻上她微微凉的唇角。
明明是再强势不过的动作,却无端透着种安抚的意味。
时星杳一怔,攥着他衬衣的小手用力,接着微微仰头又凶又狠地吻回去,差点咬破他的下唇。
浅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彼此口腔里,空气因此更加暧昧,与粘腻水声难舍难分。
傅斯聿狭长的眼眸越来越暗,搂在她腰间的掌心不断收紧。
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一层衣物,袭遍时星杳浑身上下。
她双肩轻颤,抵着他的肩退开,泛红的眼尾轻轻撩起,水雾弥漫的眸子里映出傅斯聿的容颜。
相较于她轻喘连连的模样,他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清冷淡静的姿态,给人一种很重的距离感。
宛如画中谪仙。
然而这个谪仙此刻下唇被咬破,添了抹近乎魅惑的绯色,多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
时星杳心虚地摸摸他被咬破的地方,却见他薄唇微张,咬住了她的指尖。
薄薄的眼皮掀起,蕴藏着掠夺暗光的视线朝她投来。
那眼神就像个钩子,套中了猎物便跑不掉。
时星杳瞬时有种心脏被什么击中的感觉,指尖感受到的湿热攀升至脸颊,一动不敢动。
是她的错觉不成?
总觉得傅斯聿在勾她……
不对,应该是刚刚被她咬了,所以他才会故意咬回来。
看着时星杳小脸泛红,不知所措的模样,傅斯聿眼底噙笑,缓缓松开她的指尖。
“心情好点了么?”
听言,时星杳再次怔住。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从颜乔乔出事起,她的状态就很不对劲。
如果无人阻拦,她也确实会把玻璃瓶里的东西,全部灌进那个男人嘴里。
她不喜欢杀人。
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她以为自己早就摆脱师父的思想禁锢,不会再变成他精心培养的那把秘密杀器。
可到最后,她还是差点就失控。
如果傅斯聿知道她曾经厮杀过来的那条路有多可怕,甚至知道她跟个怪物似的会变小……
恐怕会立即远离她的吧?
时星杳眼睫轻颤,很快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开口:
“你都忍痛给我咬了一口,能不好么?”
傅斯聿知晓她在说违心话,没再追问下去,将她往怀里紧了紧。
“对了,”时星杳突然想起鉴定所的事来,抬起小脸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半小时前。”
那刚好是箜篌被推倒的时间。
时星杳眸露诧异,“那鉴定所检测出的指纹结果,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嗯。”傅斯聿并未否认,思及那几人对时星杳所做的一切,眼神便有些阴鸷。
明知时星杳是他的人,洛晴语行事还敢这么猖狂,可见洛家最近受到的教训还是太少。
时星杳并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听到他承认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小欢喜。
到了医院,时星杳本来想自己上去看颜乔乔。
谁知傅斯聿说有朋友在住院,正好去探望,两人便在电梯分开了。
病房里,医生刚给颜乔乔处理好伤口,此刻正吊着点滴靠在枕头上休息,脸色很虚弱。
看见时星杳进来,她立刻拍拍身边位置,让她过来。
“亲爱的,没想到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英雄救美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下,你说是不是还挺刺激的?”
时星杳好笑地戳她脑袋,“哪里刺激了?你差点死掉知不知道?”
颜乔乔努努嘴,“那不能够,你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让我出事。”
所以她忍着被那个人渣又踹又打的疼痛,硬生生撑到了时星杳赶到。
所幸,她没来迟。
“别光嘴巴贫,赶紧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找人的吗,怎么会被那种人抓到?”时星杳蹙眉问。
颜乔乔换个姿势躺在枕头上,长长叹了口气。
“我要找的就是那个人渣,上楼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拽着他老婆头发,把人拖着往房间去,我就上去阻止,被他打晕了。”
“我中间醒来,看见他在割他老婆的手腕,像是在伪造自杀现场吧,我就趁他不注意跑了出去。结果门是反锁的,我就马上打给你了,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说到这里,颜乔乔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果然能做出赖账这种事情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讨债讨得差点小命玩完。
时星杳安慰地拍拍她,“没事,他被我踹断三根肋骨,右手骨折,外加鼻梁断裂,估计医药费都能赶上欠你的钱了。”
这还不提那个人渣谋杀未遂,藏匿禁药的罪名。
恐怕这辈子,他都得在监狱里踩缝纫机了。
颜乔乔眼睛一亮,感动地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抱住时星杳。
“亲爱的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木马木马!”
“木马!”
没一会儿,颜乔乔就困了,沉沉睡去。
时星杳盯着她吊完点滴,喊护士来给她拔针,又坐在旁边陪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病房。
走出去,恰好看见傅斯聿和祁听从尽头病房里走出来。
祁听的脸色很是沉重,正在跟傅斯聿说些什么。
看见时星杳过来,祁听嘴巴一停,暧昧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转悠。
“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好端端的你们来医院做什么?产检?”
噗!
时星杳差点想一巴掌糊他脸上去。
“你才产检!你全家都产检!”时星杳反驳道,“你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傅斯聿警告地瞥了祁听一眼。
祁听嘴巴是老实了,可是脑袋里突然又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凑到时星杳那边去,神经兮兮地问:“小杳杳,我有个朋友因为枪难昏迷了两年没醒,医院定性是植物人,你看有没有办法?”
听到这话,时星杳有些无语。
“阿聿没跟你说过我的职业吗?”
“这还我哥用说?你最近火得有一半来我餐厅的小姑娘,都对着你照片喊老婆!”祁听一脸离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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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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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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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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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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