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聿险些气笑了。
这家伙,该清醒的时候迷糊,该迷糊的时候又异常清醒。
他不喜欢牛奶那股奶腥味,但是时星杳亲手热的,他不忍叫她一番好意白费。
仰头喝尽,他还把杯子递到她眼前,“喝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时星杳一下笑了,脸颊绯红,双眸宛如新月般明亮狡黠。
“我骗你的。”
傅斯聿握着她手腕的掌心蓦然一紧。
“你骗我那么多次,我骗你一次怎么了?”时星杳不满地晃晃手腕,整个就是个不讲道理的小醉鬼,“起码我心里没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白月光?
傅斯聿眉心深锁,她的意思是他有?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
她从谁那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
时星杳突然趴在他肩上抽嗒了两声,“阿聿,你当初说家里养的猫没人照顾,所以收留我帮你养猫,是不是骗我的?”
他就是想让她给心上白月光做挡箭牌,才临时起意把她带回家。
不仅养猫是骗她的,觉得她可爱所以和她在一起的话也是骗她的。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怎么会恋爱那么久,连一句喜欢都不曾对她说过?
却对那个白月光书写了慢慢一箩筐的情话……
傅斯聿心口被被她的哭腔牵动得一疼,胸臆间腾起些许酸胀,却莫名欢喜。
“你还记得?”
时星杳怎么会忘记?
五年前那个雨夜,是她第一次下山离开道观。
当时越靠近师父说的谢家,她的心神越是不宁,在外徘徊多日都没有找到漏洞接近里面的人。
心灰意冷的时候,不小心被车刮擦到,跌倒在泥泞的雨水里。
肇事者没停车,路过的车辆也没有停,飞速飙过溅起的水花弄了她满身。
雨越下越大,她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忽然便有种这座城市容不下她的委屈感。
最后傅斯聿的车停了下来,车窗落下时,她与他正好四目相对。
她大抵永远也忘不了他朝她投来那漫不经心一瞥时,心口猛然跳动起来的旋律。
“无家可归?”他当时问。
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就听见他低笑了声,“我的猫正好缺个人养,上车。”琇書網
可到他家后,她被发现他并没有养猫。
又或许,她就是那只猫。
……
伴着过往种种,时星杳鼻尖通红,忍不住骂了句:“傅斯聿,王八蛋!”
傅斯聿:“……”
不讲道理的小混蛋。
“唔,痒……”酒醉反应一上来,时星杳开始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尤其是脖子,痒得难受。
她伸手去抓,傅斯聿立即按住了她的手,“别乱抓,抓破了有你哭的。”
“难受……”时星杳嘟囔着。
傅斯聿无奈地扯扯唇,搂着她腰到床边,从抽屉拿出一直备着的药膏,均匀涂抹在她已经泛红的皮肤上。
药膏清凉,而且有强效的止痒作用,涂上去后泛红的地方很快就不痒了。
时星杳睁着双水润雾濛的眸子,一脸惊喜:“不痒了耶。”
傅斯聿低哼了声。
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地馋酒,他岂会毫无准备。
“还有哪里痒?”傅斯聿放下她的手臂,又问。
时星杳呆呼呼的,想都没想地抓住衣摆往上掀,“还有这里!快点快点!”
她满心只想舒服,压根忘了羞耻这回事。
也亏得她现在不清醒,要不然也做不出这种事。
那抹旖旎雪色入目的瞬间,傅斯聿身躯都是一僵,性感的喉结滚动着,眸色愈发暗沉汹涌。
他忽的垂眼,可往下却是她过分纤细好似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泛红,连小小的肚脐眼都显得可爱。
傅斯聿霍然起身,声音比刚才喑哑许多,带着些恼羞成怒:“把衣服放下来,这些地方你自己擦!”
“你不是要帮我吗?”脑袋短路的时星杳根本不明白他的突然恼怒,委屈极了:“你又凶我?”
傅斯聿:“……”
如果可以,他刚刚就该把她按在床上,逼迫她睡着。
睡着就不会这么磨人了。
偏她醉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却不能因为她疏于防范就欺负她。
试婚到底不是结婚,看似相近其实隔着天堑。
他想给她最大的尊重。
傅斯聿黑着脸把她的衣服拉下来,随即烫手似的松开了她,“我让女佣帮你擦药……”
可惜醉鬼哪里会讲道理,只知道他拒绝了自己,叛逆心一下就上来了,直接双手双脚地缠到他身上。
“未出阁的女儿家的清白身子哪儿能随便给人看!你让别人来是不是想让他们欺负我!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王八蛋!”
王八蛋梅开二度。
傅斯聿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目光也愈发危险起来,“你确定要我帮你?”
他本不想在婚前对她怎么样,可如果她硬要撩拨,他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某醉鬼一点都不带怕的,还敢点头。
傅斯聿眉梢轻挑,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好,这可是你说的。”
缠在他身上的时星杳被放倒在身后的床上,她有些不解地歪头,眼里都是醉意,“你怎么这么磨蹭啊?”
快痒死她了。
傅斯聿视线紧锁在她身上,舌尖扫过腮帮,低笑了声。
“你待会儿别哭。”
…
不知过了多久。
时星杳上次做的那个噩梦又卷土重来了。
只是梦里那只狮子比上次还要霸道黏人,紧紧困住她的四肢,让她挣扎不得,动弹不了。
看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却没有力气反抗。
她浑身上下被激得泛起层浅粉,忍无可忍地踢蹬了下小腿,终于引起了狮子的注意。
结果换来的却是更加凶残的揉捏。
到底顾念着她醉了酒,傅斯聿也没有把她折腾得太厉害,只稍微餍足便收了动作,抱起她进浴室清理。
该看的也看过了,虽然还差最后一步,但也不差再看一次了。
兴许也是累到了,时星杳异常乖巧地任由他摆弄,就在他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问:
“你怎么会得胃病和头痛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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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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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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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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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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