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杳:“……”
已、故、初、恋?!
不就是当初甩了他,他居然咒她死了?!
还找个替身!!
时星杳气得咬紧贝齿,好啊,好得很啊!
入夜,雨水淅沥。
时星杳悄悄从后门出去,然后撒足拼命往前跑去。
傅斯聿今天的举动实在太异常了,就好像已经发现是她了一样。
她现在不跑落到他手里就完了!
想到三年前发生的种种,时星杳寒从心起,一秒也不敢停歇地往前狂奔。
“滴滴——”
路边一辆车横穿过来,吓了她一跳。
雨伞落地,膝盖也不小心在旁边的绿化带上磕了下。
时星杳忍着痛扶住膝盖,好看的细眉紧紧蹙起。
车窗打开,里面的人口中骂骂咧咧,“你他妈没长眼睛啊会不会看路!”
说完车头一甩,直接开走了。
时星杳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湿润,刚要站起来,忽然看见对面路边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
衬衣长裤,手执黑伞,另一只手臂弯间搭着件外套。
隔着朦胧不清的雨雾,伞下漆黑深邃的眸子遥遥望向她。
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
时星杳睁大双眸看着他步步逼近,脸颊被雨水打湿也顾不上,浑身僵硬得动都动不了。
男人执伞来到她面前,低首,泼墨的眸子里漾着几分笑意,却未达眼底。
“小星星,这么晚了,想去哪儿?”
时星杳瞳孔瑟缩了下。
他果然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他只有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极具危险意味的口吻,叫她小星星。
那只温凉的手掌轻轻覆上她耳侧,不经意似的摩挲了两下。
“夜寒雨盛,只穿件道袍就跑出来,如果着凉了,你岂不是又要闹着不肯喝药?”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让时星杳指尖发颤。
她就奇怪自己到底是哪里漏了馅。
竟然是因为这身道袍……
可她从前也只在他面前穿过一次,他居然也记得住!
这个时候再装傻,已经没有意义。
“傅斯聿……”她声音艰涩,“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我们就分手了,你好像没有资格再管我想去哪儿。”
“分手”二字仿佛触及了男人的逆鳞,狭眸涌起层层猩红与阴翳,视线死死锁在她小脸上。
黑伞落地,溅起一片不小的水花。
“分手?”他忽而上前一步,勾住时星杳的腰肢,不由分说将她扯入怀中,目光如冰刃:“我没同意,算哪门子的分手?”
时星杳挣不开他的桎梏,听到这话更是气恼。
骗子!
他当时不但想跟她分手,甚至还……
“总之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放手,我要回家了!”
“你休想!”傅斯聿长臂牢牢桎梏住她的身体,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机会。
低哑的嗓音狠戾地在她耳边炸开:“时星杳,我说过,你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想离开,除非我死!”
当年她只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丝毫没有给他质问她的机会。
他当她是闹脾气想出去散散心,便放任为之,没有去寻。
谁知得来的竟是她的死讯,以及一座孤零零的墓。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给她一丝半毫逃离的机会!
傅斯聿眼底发狠,大掌霸道地扣住时星杳的后脑勺,微微俯首,重重地覆上她娇嫩柔软的唇瓣。
时星杳呼吸滞住,整个人都懵住。
毫无疑问,这不是个多么温柔的吻。
他好似要掠夺她的每分馥郁,最后彻底烙印上自己的印记。
抵死缠绵。
雨意未歇,此时薄雾将两道紧密相贴的身影笼罩其中,拂过的风都沾染上燥意,暧昧烫人。
时星杳被吻得大脑缺氧,身子轻颤连连。
推拒的双手被傅斯聿只手桎梏,紧贴在他胸前,能感受到他清晰的心脏颤动。
渐渐的,他眼底染上浓烈艳色,呋丽惊人。
时星杳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别、别亲了,我膝盖疼……”
他凶狠的程度,简直让她怀疑他是想报复她,把她亲死在这里!
傅斯聿理智回笼,略微粗粝的指腹擦去她眼角湿润,看着她嫣红水润的唇瓣,暗暗吸了口气。
时星杳大抵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动人。
双腮泛粉,明眸含雾,贝齿羞赧又紧张地咬住下唇,端是一副任人欺负的娇软模样。
所幸傅斯聿自制力不错,看见她开始发紫的膝盖伤口,理智逐渐回笼。
“跟我回去上药。”
经过刚才,时星杳没敢再跟他唱反调,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起自己往回走。
回到碧翡庭。
傅斯聿没有叫人,拿了医药箱过来亲自给时星杳消毒上药。
作为傅家继承人,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其实在认识她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只是她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倒霉,小到平地摔,大到车祸事故,身上免不了挂伤。
以至于他不得不在工作之余,分出神学习些医术。
虽然简单,但对她来说已经够用。
时星杳垂着脑袋,看着傅斯聿认真且专注的面庞,忽然鼻尖泛酸。
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他对她的好,原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在更深的伤害来临前,她选择及时抽离。
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想到这里,时星杳的心便硬了起来。
上完药,傅斯聿没有起身,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抬首望进时星杳的眸子里。
“三年前为什么要提分手?”www.xiumb.com
时星杳一怔。
她还以为他会问她的脸为什么和三年前不一样,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一点。
就好像……不论她什么模样,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时星杳收起心绪,淡淡道,“过去这么久,我早就记不清了。就大概记得,好像是腻了吧。”
傅斯聿眯起双眸,眼底翻涌出危险的色彩,刹那消弭。
“你当初,腻了我?”
“不然呢?”时星杳直视着他,近乎残忍地道:“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没太大感情,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当初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我伸出援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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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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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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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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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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